“嵇先生，加盟凌云娛樂的事，考慮的怎樣了？”陸之巖問。
    “合同我看過了，挺……”嵇嘉樹想說挺好的很滿意，卻被陸爺強行打斷。
    “嵇先生，我今天心情很好，大可暢所欲言，無論是覺得簽約金給低了，還是分成比例不如意，都可以敞開了說。”
    陸之巖淺笑著，一副‘心情好什么都好商量’的樣子。
    嵇嘉樹受寵若驚，深吸了一口氣。
    我去，不是在做夢吧？
    陸之巖可是出了名的談判殺手，和他談生意很難有能占到便宜的。
    今天卻一個勁的暗示簽約金和分成比例都可以往高了要。
    正常的陸之巖絕對干不出這事，這個陸之巖該不是個冒牌貨吧？
    “陸先生，我……”
    “沒關系的嵇先生，我陸之巖最不缺的就是錢，大可以遵從內心，對我獅子大開口，人為錢死，鳥為食亡，如果說加盟我們公司，不是為了更多的錢和資源，我反倒會覺得虛偽。”
    “！！！”
    又來了！！！
    嵇嘉樹如坐針氈，緊張的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陸……陸總，能不能別這樣？這樣……其實怪可怕的。”
    “可怕？怎么會，難道和我們合作不是為了賺更多的錢？”
    “是。”
    嵇嘉樹誠然點頭，瞬間又搖頭：“不是……”
    “不是？”
    陸之巖眉頭微擰：“寧琛，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進咱們公司不是為了賺錢的藝人，信嗎？”
    “信啊。”
    寧琛壞壞道：“以為每個人都和一樣嗎老陸，一身的銅臭味，老嵇是誰？人家可是敢于為藝術獻身的真藝術家。
    才不會把那些骯臟的有味道的臭錢放在眼里呢，那是俗人干的事。”
    嵇嘉樹皺眉。
    為藝術獻身？視金錢為糞土？這說的是我嗎？確定不是別人？
    正在嵇嘉樹懷疑人生的時候，寧琛忽然話鋒一轉，問他：“老嵇，我說的對嗎？”
    “對。”
    他脫口而出。
    寧琛立即對陸之巖說：“看看，我就說吧，人嵇先生是一名真正的藝術家，他的眼里只有藝術，只要有戲可拍，有男一號可演，就算零片酬分文不給，他也會和咱們合作的。”
    “呃……”
    嵇嘉樹被這頂突如其來的高帽子嚇了一跳。
    他很想說，寧總別這么夸我，我其實沒這么高尚。
    哪知，陸之巖竟為他說話。
    “老寧，藝術家也是人，藝術家也是要吃飯的，哪有分文不給白給咱們干活的，這和攔路搶劫的土匪有什么區別？”
    “比喻比喻，只是比喻，嘿嘿，不必當真。”
    寧琛笑看著嵇嘉樹，嵇嘉樹亦對他笑了笑，心想，還是陸之巖有人性，這寧琛就是無良奸商。
    殊不知，陸之巖的心才是最臟最陰狠的那一個。
    陸爺笑看著他問：“嵇先生，我聽說最近和傅湘湘走的挺近的。”
    嵇嘉樹連忙解釋：“陸總寧總，們千萬別誤會，這事是這樣的，我接觸傅小姐，是因為她是一部大電影的投資方，我很想參演那部電影，我團隊不行，就只好自己去談。”
    “她答應了？”陸之巖問。
    “沒有……”嵇嘉樹搖頭，面容很沮喪，“本來是有希望的，可傅小姐不曉得從哪里知道了我想進們公司的消息，然后就……”
    寧琛抿了一口紅酒，瞅著一旁的老狐貍笑了笑，心道，厲害啊，早早斷了嵇嘉樹后路，讓咱們家這個火坑變成他唯一的選擇。
    陸之巖笑著點頭：“行，情況我了解了，那部戲凌云也有投資，回頭我給導演打聲招呼，直接進組就可以了，至于簽約金……”
    嵇嘉樹笑道：“陸先生，不用再加了，一個億挺好的，我非常滿足。”
    陸之巖搖頭：“不行，嵇先生是難得的演技派，我們還盼著精湛的演技給我們帶來高票房呢，一個億怎么夠了，少說也得兩個億。”
    “對。”
    寧琛和陸爺一唱一和。
    “現在的電影市場很景氣，票房動輒幾十個億，只要老嵇好好演戲，這部電影播出后的紅利，遠不止兩個億。”
    周擎蒼想了想，這部戲是科幻大電影，年初時候部同差不多題材的電影名叫《流浪地球》，取得了將近47個億的票房。
    投資方賺的金盆滿缽，遠不止兩億。
    這么一想，以自身的商業價值拿兩億簽約金，并不過分。
    索性笑起來，欣然接受：“難得陸總和寧總都如此看中嵇某，嵇某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干杯。”
    陸之巖笑著舉杯。
    寧琛緊跟著舉杯：“祝我們合作愉快。”
    飯局后，嵇嘉樹在助理的攙扶下，一路東倒西歪的在走廊上走著：“該死的傅湘湘，枉我那么喜歡。
    為了，還去找唐之芯麻煩！
    結果卻連一個男二號的配角都不愿意給我。
    過分，太過分了。
    我說想進凌云娛樂，只是為了給自己故意緊貼著唐之芯說話一個臺階下。
    我哪是和姓唐的談加盟公司的事？
    我那是為了打抱不平，在吃她豆腐讓她難堪，給報仇，嘔……”
    “嵇哥，少說兩句，當心隔墻有耳。”
    因為嵇嘉樹想吐，助理把他扶去洗手間，“奇怪，嵇哥酒量那么好，平時都是號稱千杯不醉的，今天怎么就……”
    “哪有什千杯不醉，只有想不想醉，我這個人吶，和別人不同，一遇到超級開心的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酒量。”
    “嘔……”忽然，嵇嘉樹嘔吐了起來。
    “瑪德，這家酒店的飯菜是真難吃，辣的要命……”
    隨后又一臉委屈，癟著嘴向助理求安慰。
    “人家從小就不吃辣，下次再有這種飯局，去打聲招呼，讓他們別把菜做的這么辣。”
    “想的美。”
    助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替他擦嘴邊的污穢物：“以為陸之巖是什么人？要是我們想怎樣就怎樣，還用得著賣身給他？”
    想了想，助理又說：“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知道嵇哥不能吃辣，就全點辣的菜，還有那酒，肯定動了手腳，不然嵇哥哪會醉的這么厲害？”
    “嗚……”
    嵇嘉樹的肚子忽然傳來一陣劇痛，他哭道：“肚子疼，好疼好疼……”
    助理：“……”
    每次喝醉都跟傻逼似的。
    對于陸之巖是否在酒里動了手腳，嵇嘉樹的助理始終保有疑問。
    此刻，包廂內又是另外一種畫風。
    “哇塞，兩個億欸。”
    唐之芯拿著嵇嘉樹的合同兩眼放光。
    她問陸之巖：“親愛的，現在是不是只要嵇嘉樹在簽約時間內，賺不到兩億，這兩億簽約費就要全封不動的還給？”
    “按照對賭協議的規矩，的確如此。”
    “那先不要雪藏他了。”
    “嗯？”陸爺尾音微微上翹，對唐之芯的話有惑。
    “嘿嘿，讓他賺錢，給他接很多很多的代言和影視項目，先讓他膨脹起來，等他快要完成對賭協議中的任務沾沾自喜時，再把他一腳踹下神壇。
    這樣，嵇嘉樹不僅要把兩億簽約費吐出來，就連簽約期間所賺的錢也要全數歸，這種一下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打擊，不比現在就直接雪藏他更刺激？”
    唐之芯這會兒就像藏了一肚子壞水的小狐貍，陸之巖越看越歡喜，抬手在她鼻翼上寵溺的刮了下。
    “個小壞蛋，萬一把人活活氣死了怎么辦？不過，我喜歡。”
    “嘻嘻，老公喜歡就好。”
    唐之芯蓮藕一般白嫩的手吊著陸爺的脖子，那雙又黑又大的眼睛，好似裝著星星，明亮又耀眼，陸爺最受不了這種眼神。
    抱著她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嗓音更是迷死人的暗啞了起來，他俯首，讓鼻息噴灑在糖糖臉上：“寶貝，不要用眼神看我，我快……控制不住了。”
    “00!”
    “什么控制不住？”這話題的跳躍度有點點，唐之芯一臉懵逼。
    “就是……”
    忽然，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疑似餐具掉落的聲音，緊接著下一瞬，糖糖就被放到了桌上。
    “啊——”
    她嚇了一跳。
    “……想干嘛？”
    小芯芯雙手環胸，嚴防死守。
    以為陸爺要對她做點什么。
    結果陸爺用筷子夾起一個魚丸：“乖，張嘴。”
    “陸之巖搞什么！怪嚇人的！！！”
    “怎么嚇人了？”
    陸之巖眉頭微擰，語氣略顯委屈：“我只是覺得有可能餓了，想喂吃顆魚丸而已，又不是別的什么丸……”
    “啊啊啊，流氓啊，不要再說了！！！”唐之芯面紅耳赤，她用力的閉著眼睛，甚至還把耳朵給死命的捂上了。
    很明顯，她覺得陸爺的話有更深層次的弦外之音。
    陸之巖此刻的確心術不正。
    直接把魚丸喂進糖糖嘴里，并誘哄她：“乖，咽下去，現在的樣子很美。”
    “嗚……”
    唐之芯一臉崩潰的看著他，欲哭無淚。
    卑鄙！
    無恥！
    下流！
    太不要臉了！！！
    居然用這種方式來滿足惡趣味！！！
    包廂門口的圍觀群眾，已經徹底傻眼了。
    良久后，寧琛這個觀群眾才自嘆不如：“我去，陸之巖小子真會玩！難怪勞資追不到艾薇，合著是沒這畜生會來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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