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鼓聲是從房間里傳來,冉琴被人吸著精氣,云星出現(xiàn)在鏡頭里,誰操縱的儺鼓?</br> 答案不言而喻。</br> 從一開始見面,劉心媛就怪怪的,只是我一直不愿承認罷了!</br> 我害怕所有的暗黑都是真的……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相信,一切都是所謂的錯覺。</br> 可如今,有視頻為證,冉琴和云星接連出事,我不能坐視不理。</br> 我突然警覺地握緊鼠標:“不好,冉琴有危險?她或許被人控制住了。”</br> 我終于想明白,冉琴為什么不敢直接告訴我,而是要通過這么隱晦的方式。</br> 她被人控制/監(jiān)視/威脅,不得已才給我塞的小紙條!</br> 我驚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撞進了沈君心的胸膛里。</br> 他雙手按住我的肩頭,仿佛一點也不吃驚:“放心,小菜花一直跟著她的?!?lt;/br> 所以我剛才看到了的人影不是眼花,柳云龍果然就在附近。</br> 他的臉上有種見慣風云的鎮(zhèn)定自若:“從你掏出這張紙條,我就知道冉琴出事了,便讓柳云龍和白鷺跟著?!?lt;/br> 聞言,我懸著的心悄然落下:“謝謝……”</br> 幸虧沈君心提前部署,不然,就我這慢半拍的腦子,現(xiàn)在才想到,八匹馬都追不上了。</br> 沈君心眉眼耷拉:“正因如此,我才不希望你深入虎穴。”</br> “可是……”我不放心云星和陳佳莉,冉琴一走,整個宿舍就只剩下她們二人了。</br> 天知道會發(fā)生什么!</br> 他墨色的雙目盯著屏幕,穿透力極強:“她用儺鼓操控云星,吸取人氣,做得十分隱晦,證明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她的背后,一定秘密進行著某個計劃。”</br> 我贊同地點了點頭,沈君心說的沒錯,劉心媛的背后,一定有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br> 一旦我突然回去,很容易會打草驚蛇。</br> 劉心媛一旦警覺,想要再次查到破綻,就難了……</br> “劉心媛那邊有林秀跟著,云星雖被操控,但身上有七星閣正法護體,輕易不會有事?!?lt;/br> 林秀!</br> 他不提,我都快忘了這個丫頭,當時收她入壇,只是想給她個容身之地,給她積累功德。</br> 沒想到,沈君心竟讓她去看著劉心媛。</br> 似看出我的擔憂,沈君心寵溺地揉了揉我的后腦勺:“相比我們幾人,林秀更不容易引人注目?!?lt;/br> 我明白的點點頭。</br> 我們幾人是重點關(guān)注對象,行動起來諸多不便。</br> 想通后,我暫時打消了回寢的念頭。</br> 回去路上,我一路心事重重,既擔心云星又擔心冉琴,恨不得一分為二,飛到他們身邊守護著。</br> “沈君心,你是什么時候懷疑劉心媛的?”我踢著地上的石子,漫不經(jīng)心地問。</br> 沈君心沉聲道:“從一開始?!?lt;/br> 他自從見到劉心媛的第一眼,就覺得她有問題。</br> “自從她來到你們宿舍,怪事一件接著一件,這很不正常?!?lt;/br> 怪事……</br> 我想到她剛來不久,我們就經(jīng)歷了舞羅剎的事。</br> 是劉心媛的引導(dǎo)我們知曉的舞羅剎。</br> 當時覺得是個巧合,如今看來,一切都是精心策劃的陰謀!</br> “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我問。</br> 沈君心皺著眉頭,明顯陷入了糾結(jié)。</br> “劉心媛這邊放長線釣大魚,至于冉琴那邊,有小菜花在,沒事的……”</br> “好!”我們手牽著手走到公交站臺,就像一對普通的情侶,等著擁擠的公交車。</br> “沈君心,還好有你……”我舉起十指相扣的手,在他手背落下一吻。</br> 夕陽落在沈君心的眉眼輪廓,他緊皺的臉龐稍微輕松了些:“我不會讓你有事……”</br> 一字一句如同春風拂過我的心。</br> 我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熱意洶涌:“我也不會讓你有事……”</br> 我們回到小院,沈君心手里拎著大包小包,全是我在路上買的小吃。</br> 我拽著他的胳膊,膩膩歪歪地靠在他筆直而削薄的肩頭。</br> 剛抬頭,便覺得院子里的氣氛不太對勁。</br> 葉非晚和柳奎站在院子里,倆人臉色極差,陰郁至極。</br> 見到柳奎,我和沈君心都不覺咯噔一下,冥界出事了!</br> 這些日子,柳奎一直留守冥界,盯著涂桑的一舉一動。</br> 突然回來,一定是出了大事。</br> “老大!”柳奎悶悶地打著招呼。</br> 沈君心臉色驟然沉了下去:“出什么事了?”</br> 柳奎顧忌地看了我一眼,他十分為難,不知該不該當著我的面開口。</br> 我拽著沈君心的胳膊,目光提醒他:說好了同甘同苦,別想撇下我。</br> 沈君心無可奈何地扯了扯嘴角:“直說吧!”</br> 柳奎如獲大赦,他簡而言之:“之前跟白老黑聯(lián)系的邪師,去地府見了涂桑,隨后,涂桑悄悄撤走了陰陽交界的結(jié)界。”</br> 人間和陰間存在著許多陰陽交界處,一般會有專門結(jié)界鎮(zhèn)守,一旦失守,便會出大亂!</br> 陰間的鬼魂跑到陽世,陽間的人誤入陰間,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涂桑這是瘋了嗎?”我罵道。</br> 沈君心眼底隱隱有戾氣在流轉(zhuǎn):“那邪師呢?”</br> 柳奎想了想:“尚未離開幽冥殿?!?lt;/br> 我是個急性子,聞言立刻拿起背包,裝上陰哨和混沌珠:“還等什么,趕緊走吧!”</br> 沈君心拉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強行留在原地:“別急?!?lt;/br> 他讓我稍安勿躁,這件事看著十萬火急,但越是急切的事,便越要平心靜氣,沉著應(yīng)對。</br> 他扭頭向著柳奎:“結(jié)界消失后,可有任何異常?”</br> 這話倒問住了柳奎,他方方正正剛硬的臉上,霎時間閃過太多復(fù)雜的情緒。</br> 半晌,他開口道:“沒有。”</br> 他們手下的蛇群都盯著陰陽交界處,卻無一人回報有異動發(fā)生。</br> “難道是因為蛇群盯著,冥界有所顧忌?”我嘀咕道。</br> “也有可能,結(jié)界開啟只是個陷阱,引我們進入冥界的陷阱!”沈君心黑眸瞬間浸出墨意。</br> 一直沉默的葉非晚忍不住開口道:“多說無益,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br> 這是個好提議。</br> “江陵市應(yīng)該有不少陰陽交界處吧?”我點開手機上的地圖。</br> 葉非晚鄙視地切了一聲:“有我在,還需要地圖?”</br> 也對,他可是血太歲,沒人能比他更了解這片土地。</br> 葉非晚一臉正色道:“凡是極陰之地,陰盛陽衰之所,幾乎都是陰陽交界處……”</br>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最后裝模左樣輕咳兩聲:“這極陰鐵三角:醫(yī)院、殯儀館、墓地,還需要打著燈籠找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