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挺好看的。”
晏辭安慰喪著臉的秦桑, 說的話卻是連自己都不信。
他只能強忍著笑,硬著頭皮繼續道:“也就眉毛畫濃了一些,口紅色號挑錯了而已,不打緊的。”
“改明兒哥帶你去報個學化妝的班, 學個三五天, 保準你能把自己化成個天仙。”
秦桑欲哭無淚, 垂著腦袋像泄了氣的皮球。
她自以為很美,想必言哥哥一定也跟晏辭一樣在背后笑話她丑吧。
“行了行了, 別感傷了, 哥再給你指條道。”
晏辭皺眉, 實在見不得秦桑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 便把晏錦言要他瞞著秦桑的事說了:“我哥他要來我們公司當主策劃。”
果然, 他這話剛說完, 副駕駛座的女人便起死回生了。
秦桑看著他, 將信將疑:“真的?騙我是狗!”
晏辭:“……”
“我哥他不讓我告訴你, 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秦桑的嘴角慢慢擴開弧度,笑意根本藏不住:“放心吧。”
“那我改明兒也去你們公司報道吧, 正好我還沒找著工作呢。”
晏辭答應了。
公司是他和秦舟合資開的,一家游戲開發公司。
去年年底的時候創辦的,晏辭整個實習期都是在公司里度過的。
早前,晏辭跟晏錦言聊過創辦公司這事兒, 當時晏錦言還在國外, 在開創游戲公司這件事情上,他給了晏辭不少幫助。
后來晏辭便提議,讓晏錦言擔任公司的開發總監。
他們倆兄弟和秦舟的想法差不多,不想永遠活在家族的樹蔭下像個廢人一樣整天游手好閑。
反倒是想趁著年輕,憑借自己的力量, 在商圈內闖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來。
對游戲的熱愛讓晏辭踏上了做游戲公司的這條道。
他堅信,早晚會和秦舟、晏錦言一起,在這條道上闖出一片天來。
至于秦桑,其實晏辭也并非真的給她開后門讓她進公司。
純粹是因為秦桑大學的時候剛好學的就是動漫設計,晏辭想讓她入原畫組。
如此便也算是互利互惠了。
……
秦桑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卸妝、洗澡。
然后她坐在梳妝臺前搗鼓著那些瓶瓶罐罐,以彌補那些化妝品對肌膚帶來的傷害。
忙到了深夜十一點,秦桑干癟的肚子咕嚕了兩聲。
她下樓去,偌大的房子里空蕩蕩的,秦宵河他們還沒回來,這個點家里的傭人也休息了。
于是,秦桑給晏辭打了電話,請他出去擼串。
末尾,她補充了一句,“記得叫上言哥哥。”
電話那頭的晏辭“嘖”了一聲,“就知道你這臭丫頭不是真心想請我擼串的。”
秦桑默認了,笑著掛了電話。
她從衣柜里選了一件月牙白的針織連衣長裙,然后將波浪卷的長發散披在肩上,對著穿衣鏡左照右照,出門前選了雙平日里穿的小白鞋。
這一打扮,秦桑又變回了平日里的樣子。
晏辭見到她時,滿意地瞇起了眼,嘴角揚著笑,一本正經地點評:“這樣好看多了。”
“你以后可千萬別再自己化妝了。”
秦桑瞪他一眼,轉而滿目含羞的看向旁邊一聲不吭的晏錦言。
男人低著眼簾根本沒看她。
秦桑只好主動打招呼:“言哥哥,你也去擼串啊。”
她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只當晏錦言的出現是場巧合。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晏辭抽了抽嘴角,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秦桑,其實他哥可能已經知道這是她的計劃了。
因為當時秦桑來電時,晏辭正在晏錦言的書房里,跟他討論公司的事情。
雖然晏辭沒有將手機的聲音外放,但當時書房里一片死寂,就算是掉根針在地板上也能聽見聲響的那種靜。
所以晏錦言肯定聽到他和秦桑的談話內容了。
至于他聽到多少,晏辭不確定。
眼下看秦桑在晏錦言面前自導自演完,那男人也沒什么反應,晏辭暗暗慶幸。
想來,他哥應該沒有聽到秦桑在電話里說的那最后一句。
“走吧走吧,餓死我了。”晏辭推著晏錦言的輪椅打算出發。
他們常去約串的那家大排檔,就開在別墅區外面。
聽說那家店老板也是這別墅區里的住戶,大概是覺得這一片的高端場所缺少了些煙火氣,所以才在這邊開了家大排檔。
……
晏辭和秦桑都是這家店的常客了。
代理老板已經把他們認熟了,笑著把人領進店里,“今天帶新朋友來了,要不要嘗嘗我們店的新菜?”
秦桑先一步撤走了座位那邊的一條長凳,然后將晏錦言推到那處空位置。
她自己坐在男人左手邊,兩只手捧著小臉,手肘撐在桌面,目光盈盈的看著他。
晏辭瞥見后,識趣的拉著代理老板走遠一點去聊,給秦桑騰出了空間。
可秦桑那丫頭太虎了,全程就捧著小臉盯著男人看,也不說話,就一個勁抿唇傻笑,活像個花癡。
晏辭都快沒眼看了。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把秦桑抓到一邊速成教學一下時,女人忽然彎下腰,用手捂住嘴打了個噴嚏。
然后晏辭便看見他哥的眉輕皺了一下,視線落在了俯下身去的秦桑身上。
那萬年不化的冰山臉上,隱約可見一絲擔憂。
晏辭笑了,打消了要上去拉走秦桑的念頭。
秦桑揉了揉鼻子,直起身去拿紙巾。
沒想,晏錦言已經就著紙盒遞到了她面前。
女人愣了片刻,有些微訝異,歡喜毫不掩飾:“謝謝言哥哥。”
秦桑抽了兩張紙巾擦鼻子,見晏錦言面色有點沉,終于意識到自己擦鼻子的動作有多粗魯了。
她機械地側過身,避開了男人的視線,迅速解決完問題,然后才又回身繼續看向晏錦言:“言哥哥,你有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或者要不要我給你推薦?”
晏錦言斂了神思,將視線從秦桑身上抽離,沉聲回:“沒有。”
“不用。”
他心里還記掛著秦桑剛才那個噴嚏。
會不會是之前在機場的時候她穿得太少,著涼了?
秦桑被他冷漠的態度刺疼了,卻還是笑著說了一聲“好吧”。
接下來又是短暫的沉默,延續到秦桑找到新的話題。
“言哥哥,你在國外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上次在機場跟你一起的那個小姐姐,是你……朋友?”
秦桑一副試探的語氣。
晏錦言動了動唇,目光飄落在桌面上的玻璃茶壺上:“嗯,朋友。”
他拎過玻璃質地的茶壺,倒了兩杯熱茶,默不作聲的把其中一杯推到了秦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