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402，陸晨曦在浴室里洗了個澡，出來后，客廳里還是空無一人。拿起手機正要催促張開時，門鈴就被人從外面按響了。

她冷漠得走過去開了門后，就直接吊頭走了回來，看都沒看門口的張開一眼。

張開看著陸晨曦的背影愣了兩秒，才慢悠悠的走進去。關了門。

陸晨曦在擦著頭發上的水珠沒說話，空氣里帶著一種死寂的沉默，有些讓人難以忍受。

如是每次來，可能是聽習慣了陸晨曦懟他、罵他，這么安靜的環境下，張開嘴有點癢癢。

張開猶豫了兩秒，神色淡淡的，說：“……我先去洗澡了陸老板。”

“嗯。”陸晨曦應，聲音幾乎是從鼻腔里發出來的。她看著很冷漠，沒什么興致的樣子。

啪——

浴室里的門被張開從里面拉上。

緊接著又傳出了擰鎖的聲音。

“……”

按以往陸晨曦的性格來說，張開這種鎖門的行為，一定會被罵的狗血淋頭。二話不說的先是去敲門，門開后把他按在浴缸里欺負，各種角度，各種姿勢。

而今天卻異常的奇怪。

明明是她主動約人過來的，人家過來了，現在又對他如此冷漠的態度。

聽見浴室里的水聲響起，陸晨曦輕嘆了口氣。

她快速把頭發吹干。

在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盒地西泮片擠了兩顆，走到了電視柜跟前，拿起桌上的水把藥吃了下去。

這是醫生給陸晨曦開的抗焦慮的藥，她差不多已經吃了快五年了。每次稍微焦慮一點，她就會吃，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依賴。

忽然浴室里的水聲停了，張開的聲音響了起來。在空洞的浴室里響了兩聲回聲。

“陸老板你在嗎？”他嗓子有點沙。

“在。”陸晨曦目光直直的盯著，昏黃的燈折射在玻璃門的那道身影。

“里面只有你的毛巾……你能幫我拿個新毛巾嗎？”張開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了，手撓了撓頭。

“嗯。”陸晨曦來感覺了。

她拿著新毛巾走過去，手抓在門把手上按了幾下，推不開。

這才想起來張開剛才進去的時候鎖了門。眉頭顯而易見的皺起來。

反射弧太長，才開始生氣。

“你把門鎖了，我怎么給你送進去？”陸晨曦壓抑著聲音說。

“不好意思，我這就給你開。”

浴室的門打開，張開光著身子站在昏黃的燈光下。

頭頂的燈打在他的臉上，面部輪廓清晰立體，鼻翼高挺，嘴唇緊抿。身上似乎泛著一層朦朧的粉色泡泡。

肩寬腰窄，線條流暢，身材比例幾乎完美。原來從前都是被寬大的衣服遮蓋著的。

這是第一次，陸晨曦這么直觀且認真的觀看張開。

張開局促的扭了下身子，一把將陸晨曦手里的毛巾抽了過去，然后關上了門。

緊接著，又是鎖門的聲音。

“……”

愣了足足有一分鐘，陸晨曦才從再次被鎖上的門，反應過來。她怒了。

“張開！”陸晨曦大喊。

張開被嚇得渾身一激靈，沒敢應話。

他們第一次做時，張開覺得極為羞恥，那是一種恨不得當場死掉的感覺。

而這一次，他再次感受到了羞恥，而這次的感覺是一種臉紅心跳，覺得……好像有一絲美妙？

當這個想法出來后，張開重重地給了腦門一巴掌。

瞎想什么呢張開！你這輩子最討厭的都是這個假女人！世界上如果必須要死一個人的話，那就一定是假女人！

“你說話張開！”

陸晨曦又喊了聲，拉回了張開的神智。

他弱弱的應聲：“……怎么了？”

“你問我怎么了？”陸晨曦被氣笑了。

“這么大的房間里就我跟你，難不成我還在問房間里的鬼魂嗎？”張開嘟嚷了句，即便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耳尖的陸晨曦聽到了。

陸晨曦說：“張開，你給我把門打開。”

“我現在要洗澡。”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張開又馬上改口道：“不對，我已經洗完了，我現在就出去了。”

“那你給我把門打開！”

“……”

“我都說我要出去了，還打開門干啥呀？”

陸晨曦氣得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廢話再多就是找死。給我立馬把門打開。”

張開可不打開。

他可沒有忘記剛才陸晨曦那么直白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時，那一副如狼似虎的眼神，恨不得立刻馬上把他生吞活剝了。

他現在把門打開就是在自尋死路。

陸晨曦進來后，一定會在這里把自己玩死。

她那奇怪的癖好，一般人可受不住的。

“張開，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陸晨曦又說，這次語氣里壓抑著的火氣讓張開渾身一個激靈。

他站在角落里，快速地擦了身上的水漬，然后接著穿起了衣服褲子。

門口的陸晨曦一個勁的，不依不饒地敲著門，嘴里說著一些難聽至極的話。

張開一個緊張，把褲子都給穿反了。

“不要著急啊張開，越著急越容易出事的。”張開嘟嚷著，總算是把衣服穿完了。

她兩個手對齊放平，在心口的位置來回慢慢晃了兩下，吸氣吐氣后，打開了門。

“……”

陸晨曦怒目圓睜，眼神中閃爍著怒火，嘴唇緊閉，呼吸沉重。狠狠的瞪著張開。

尤其是看到張開穿上了那身寬大的衣服后，陸晨曦則就更加的怒火攻心。

“陸……陸老板，我……”

張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晨曦一把用力的推到了床上。

在柔軟，且彈性十足的床上，震了下。

張開害怕的往后縮，“陸……陸老板您有話好好說啊，您現在的樣子可兇了……”

陸晨曦欺身壓下，騎在了張開身上，一只手撐在張開的頭邊，一只手抓著張開的下巴，長長的冷笑一聲，說：“我哪里兇了？”

“您……您不兇……您一點都不兇……”

陸晨曦把披散下來的頭發綁了個低馬尾，然后把袖子往上擼了擼，皮笑肉不笑的在張開臉上扇了一耳光。

“鎖門是吧？”

又是一耳光。

“穿衣服是吧？”

又是一耳光。

“說我兇是吧？”

“……”

看上去，陸晨曦每次巴掌落在張開臉上時，是又狠又重，可實則卻不輕不重。

連續五個耳光下去，張開的臉紅都沒紅一下。

“陸老板求您別打了，我錯了。”張開哭著說，卻沒有眼淚滴下來。

“你錯在哪兒了？”陸晨曦問。

張開咳嗽了兩聲，眼睛里有紅血絲，有氣無力地說道：“陸老板……你能先從我身上起來嗎？我……我有點難受。”

“……”

她一米八三的個，才120斤剛過一點點，就嫌她太重？

陸晨曦無語。

陸晨曦從張開身上下來，白了他一眼，說：“你腎真虛。”

“……”

楞了30秒，張開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盯著陸晨曦的眼睛，義正言辭的重重說道：“我不虛！我一點都不虛！”

陸晨曦樂了。

每個男人都很抗拒別人說他們虛，尤其是女人。

這樣會讓他們一點尊嚴都沒有。

陸晨曦知道，可她偏要說。

偏要激怒這個老男人。

“虛不虛你心里最清楚。”

張開怒了！徹底怒了！

他的尊嚴被一個女人踩在腳底下！

他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我再說最后一遍，我一點都不虛。”張開說，放在床邊的手攥成拳頭，發出咯吱的響聲。

陸晨曦冷笑，諷刺的朝張開襠部瞥了眼。

“……”

“陸晨曦你什么意思？”

陸晨曦徹底挑起了張開的勝負欲，作為男人最堅硬的底線。

陸晨曦擺擺手，“不明白嗎？說了很多遍啊，你很虛的意思。”

“……”

“我再說最最后一遍！我從來就沒虛過！”

陸晨曦“切”了聲，一臉的嫌棄，說道：“忘了第一次的時候，你都沒支棱起來？”

“……”

第一次，他被一個女生按在身下折磨，換作是任何一個男生，都起不來的好吧！

那是尊嚴和侮辱的概論。

而之后，經過他們多次的“磨合”，他能，并且可以支棱起來的。從這一點來說，張開覺得自己就不虛。

“看到沒有！”張開很驕傲：“第一次是沒適應，后面不都是站起來的嗎！”

陸晨曦：“……”

第一次被男人這么直接的抓著手就來，陸晨曦臉刷了一下就紅了。慌忙抽回了手。

張開接著繼續說道：“剛才只是因為今天一天沒吃飯，肚子餓得難受，才讓你下來的。并不是我虛。再者說了，我才25歲，更沒有到虛的那個年齡！請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陸晨曦笑了，一言不發。

張開一個勁的，框框的輸入了這么多話，陸晨曦卻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不說話，這再一次讓張開受到了屈辱。

他說：“要怎么才能在你這里證明我不虛？”

“去浴室。”

“……”

陸晨曦故意激張開：“你不虛剛才洗澡為什么鎖門？”

張開張了張口要解釋，陸晨曦抬手制止，又說：“你就承認自己腎虛吧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