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皓宸用下巴抵著明若的發頂，“你不是很想念祖父嗎？”
    明若非常意外，驀地抬頭看向司皓宸：“你怎么知道？”
    司皓宸在明若眉心落下一吻：“喝醉酒喊爺爺，受委屈也喊爺爺……”
    “啊？”明若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做過這么丟臉的事情。
    “你在那邊的家人……”司皓宸戳了一下明若的臉頰，“都喜歡什么？”
    “你想送禮賄賂他們嗎？”明若笑著問。
    “嗯。”司皓宸很認真地點點頭。
    “爺爺喜歡金石字畫，哥哥喜歡收集槍……”明若歪著腦袋，想起舊事唇角不由勾起，“至于幾位師兄，隨便送一些金銀財帛就行。”
    “好，我知道了。”司皓宸一一應下，“你還沒說岳父大人和岳母喜歡什么……”
    “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外出行醫時，遇難了……”明若的語氣明顯低落下來，“至于其他親戚，只有除夕祭祖會聚一聚，平日比較少走動。大家族嘛，外表看著光鮮，其實內里矛盾不少……”
    “嗯。”司皓宸怕明若想到雙親離世會難過，連忙轉移話題，“七叔公說，開國伊始，端陽要擺宮宴。你現下懷有身孕不便理事，我會交代禮部去辦。”
    “不妥。”明若搖搖頭，“師兄提議辦宮宴，是要為每個節令如何操辦打個樣子，能夠有‘舊例’可依，這種宮宴本應由我主持操辦，我如果不管，他們便有理由敦促你選秀納妃了。”
    “即使你做的最好，他們也不會放棄往后宮塞人。”司皓宸輕輕撫著明若的背，“所以，沒有必要受這番累。”
    “那我也不許他們揪住我的錯處。”明若哼了一聲，“我不要面子的嗎？”
    “對對對，我的皇后如此優秀，決不給他們詬病的機會。”司皓宸從前倒是沒發現，媳婦如此要強，“那讓柯公公、董嬤嬤還有白燊協助你辦宮宴可好？”
    “準。”明若端起皇后娘娘的架子，頗有氣勢。
    “你呀你……”司皓宸只覺好笑。
    “你有想好，怎么應對選秀嗎？”之前司皓宸不在京中，那些世家勉強沉得住氣，現在他們回來了，估計又會躁動起來。
    “放心。”司皓宸給了明若一個安心的眼神，“已經跟七叔公商量好了對策。”
    “嗯？”明若挑眉，“什么對策？”
    “現在不能說，否則就無趣了。”司皓宸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咱們到了。”
    馬車行駛在宮道上，最后停在凌云宮門前。柯公公接到帝后回宮的消息，一早就候著了。
    “陛下金安，皇后娘娘金安。”柯公公安置好腳踏，打起車簾。
    司皓宸扶著明若走下馬車，緩緩往后殿走去。董嬤嬤帶著紫蘇和霽月迎上來請安。
    司皓宸抬手示意免禮，瑄兒噠噠噠地從上書房跑回來。
    “嫂嫂。”瑄兒剛扯住明若的衣袖，忽地感覺被人提住了命運的后脖領，不得不仰起頭，“長兄。”
    “嗯。”
    瑄兒看長兄似是要考校功課，連忙開口：“現下日頭正毒，嫂嫂還是快些進殿休息吧。”
    “好。”明若牽著瑄兒手，一邊往寢殿走，一邊詢問，“我們不在京中，可有人為難你？”
    “他們不敢。”瑄兒眼中迸發出崇拜之情，“顏伯伯可厲害了，他用金子打了一桿金煙袋，朝堂上誰敢造次，他就敲誰的腦袋。”
    “額……”明若不由咋舌，“那是不是有言官彈劾我爹？”
    “剛開始確實有言官參奏，不過顏伯伯技術好，人剛被打了也看不出有什么傷，都是下朝之后才會鼓包。第二天，顏伯伯就不認賬了，說他們是自己撞出包來誣陷他。
    咳咳，安閑侯又慣會拉偏架，他們占不到便宜，后來也就懶得彈劾了。”
    “……”明若都能想到朝堂上有多精彩。
    進到寢殿，明若發現殿中的盆栽花草換了不少，椅子和羅漢床上加了軟墊，內室還鋪了地毯。
    瑄兒連忙解釋：“董嬤嬤說嫂嫂有了小寶寶，帶著紫蘇、紫草還有霽月姐姐，把寢殿重新布置了。”
    “陛下傳信回來說娘娘有喜了，老奴想著婦人有身孕之后，對氣味比較敏感，就把有香味的花草都搬去了別處。”董嬤嬤又說，“皇后娘娘您瞧著哪里不妥，老奴馬上改。”
    “這樣就很好。”明若倒是沒想到，司皓宸會傳消息回來，讓人提前做準備。
    紫草端了點心和甜湯來：“浴湯已經準備好了，娘娘用些點心再去沐浴吧。”
    “今日午膳用得晚，現在沐浴剛好。”明若最近有些嗜睡，只想洗漱一番補個午覺。
    “是。”董嬤嬤帶著霽月去湯池殿做準備。
    “陛下，白大人和秦大人求見。”柯公公進來傳話。
    “讓他們去小書房等著。”司皓宸握住明若的手，“我陪你去沐浴。”
    “快忙你的去。”明若推著司皓宸往外走，“不用你陪，我自己就行。”
    “可……”云皇陛下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能照顧好自己和寶寶們。”明若也是無語，“接下來的幾個月，你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只跟著我吧。”
    “有何不可？”云皇陛下任性起來，根本不講理。
    “你不聽話，我可躲起來了……”明若壓低聲音威脅。
    云皇陛下秒慫：“都聽你的，別亂來。”
    “你乖我才乖。”明若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司皓宸推開小書房的門，秦默和白燊連忙見禮。司皓宸沒瞧他們一眼，而是被書桌上那兩摞三尺多高的奏折吸引了目光。M.
    秦默順著皇上的目光看過去，嘴角直抽抽：“這些猴年馬月能看完吶……”
    “……”白燊無語望天，秦默這廝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嫌命太長嗎。
    “朕看你這嘴抽搐得厲害，讓徐太醫給你縫上吧。”司皓宸拉開椅子坐下。
    秦默在自己嘴上摸了一把：“謝陛下美意，末將的嘴挺好的，就不用麻煩徐太醫了。”
    “何事？”云皇陛下隨手翻開一本奏折，打算一邊看一邊聽白燊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