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婆婆。”當(dāng)他聽見這一聲鶯啼，就知道人家是警察、火眼金睛，還能讓他溜過去，那豈不是笑話嗎？也就知道菩薩并不保佑他、希望馬上就變成了泡影。冰美人錢鳳柔款款地走過來，沖著他身邊的老太太叫著：“您上哪兒去了？”
    “錢警官。”他只得搶先給她打著招呼：“在忙啊。”
    “不忙。”還是那么冷冰冰的聲音、還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王大主任倒是稀客，你在這里干什么？”
    “路過。”他在解釋著：“碰見這個婆婆，就順路幫幫她老人家。”
    “是嗎？”她拉長了聲音在表示懷疑：“你是像有這樣好心腸的人嗎？雖然長得有幾點(diǎn)硬漢的形象，說不定卻是個口蜜腹劍的家伙。”
    “順路而過、扶老攜幼、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呢？”王大為微微一笑：“其實誰都知道，我可從來是一個熱心快腸、俠肝義膽的大好人。”
    “你就吹吧！”錢鳳柔冷冷的在笑：“反正吹牛又不上稅！還不知道人家婆婆是怎么被你哄暈了，糊里糊涂的跟著你在走！”
    “小伙子，你也很有福氣。”吳婆婆瞇著眼望了望錢鳳柔，沖著王大為笑笑，說出了一句令他們兩人目瞪口呆的話：“你的女朋友長得很好看。”
    “婆婆，這可不能亂說。”只能用晴天霹靂來形容王大為的震驚，也只能用驚恐萬狀來形容王大為的神情，他急急的糾正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人家是警察！”
    “我知道你們沒結(jié)婚。”耳背的吳婆婆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錯誤，依然咧著嘴在笑：“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得懷上孩子才結(jié)婚，兩件喜事可以一起辦。”
    他有些無奈的望著錢鳳柔。
    “吳婆婆，你老人家看清楚了。”錢鳳柔臉上有了點(diǎn)淡淡的羞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聲地說著：“您老認(rèn)錯人了，我是錢婆婆的孫女！”
    老太太認(rèn)真的望了冰美人一眼，似乎明白了一點(diǎn)，不好意思的搖搖頭，依然在嘴里嘮叨著什么，讓錢鳳柔扶著繼續(xù)向前走去。
    “我說錢警官。”王大為忍不住在提醒著她：“你就不能幫婆婆提提那瓶油嗎？看來還是蠻沉的。”
    “我自己知道，不要你這個流氓管！”她的聲音很兇，但還是提過了那瓶菜油：“你只管做好你的事，好好扛你的東西！”
    王大為就把嘴閉住了，埋著頭跟在她們后面走。他能看見冰美人俏麗的背影：削肩、細(xì)腰、翹臀，還有柔順的長發(fā)一直達(dá)到扭動的腰際。他發(fā)現(xiàn)這個古典仕女般的美女還是很高挑的，穿上高跟鞋竟然可以達(dá)到他的唇邊，這幾乎和李玉如和劉心怡一樣，都是個子高挑、身段勻稱。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以前似乎在哪里聞到過，但就是想不起來；他越來越感覺到她有一種古典仕女高雅的雅致，女才子那般柔美的韻味，這是一種已經(jīng)離現(xiàn)在很遙遠(yuǎn)的記憶，幾乎只能從那些發(fā)黃的線裝書里才能找到這樣的感覺。只能從那些輕歌曼舞的宋詞中才能找到的美感。
    他感到這個冷艷孤傲的錢鳳柔與那個熱情奔放的李玉如簡直就是兩個不同性格的極端，而與劉心怡也不同，神仙妹妹那是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和她這種半掩半露的性感也有所區(qū)別；孫曉倩呢？當(dāng)然更有天壤之別，冰美人是含而不露，粉色佳人則是性情中人，說得簡單一點(diǎn)，倩女就是一個放大了多少倍的楊婷婷，或者是韓巧巧，而錢鳳柔卻有著自己的那種深沉的古典氣息。
    他跟著錢鳳柔終于把吳婆婆平平安安送到了家，還把那袋沉甸甸的大米按照吳婆婆的吩咐分別倒進(jìn)了好幾個擦洗得很干凈的壇壇罐罐里。
    “給你。”吳婆婆遞過來一張皺巴巴的兩元錢：“一點(diǎn)意思。”
    他恍然大悟，知道老眼昏花、耳背、還有些意識糊涂的吳婆婆把他當(dāng)作街頭巷尾眾多靠賣力氣謀生的“散扁擔(dān)”了，急忙一邊笑著推辭著，一邊快步走出門來。他知道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趕緊溜之大吉，冰美人再有獨(dú)特的韻味，也還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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