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xué))注意到陳云霆的身邊還有王意文時,九兒剛剛開心的表情一下就滯住了,九兒從心底里不喜歡這個陰險狡詐的王縣長,正打算站在一邊等王意文出去,王意文卻偏偏的一臉笑意的盯著九兒看了過去,九兒只好轉(zhuǎn)身往一邊走去躲開了,王意文一直看著九兒的背影轉(zhuǎn)過一道門消失,這才把目光收了回來轉(zhuǎn)臉陳云霆不陰不陽的說了句:“也難怪你不喜歡我那個病嬌的妹妹,像九兒這么漂亮又潑辣的小妞兒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就是我也免不了。”
聽到王意文突然來了這么一句,陳云霆心里頗有些氣惱,便忍著心里的不快淡淡的說了句:“九兒脾氣火爆、性格乖張,一不小心就會惹事,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的。”
王意文:“哈哈,怕什么,這紹興城誰還敢惹我王意文不成?”
見王意文更加變本加厲,陳云霆已經(jīng)掩蓋不住心里的惱意,臉色冷了下來,說道:“可惜九兒已經(jīng)是我的姨太太了!”
王意文伸手拍了拍陳云霆的肩膀:“當(dāng)真了?開玩笑的,好了,留步,走了!”
看著王意文的身影消失在門前,陳云霆表情凝重的看了眼陳良雍,說道:“爹,我們跟王意文就這么絞在一起,早晚不是長久之記,他是別有用心,看他剛才看九兒的眼神和話語,怕是惦記的還不止陳記的生意。”
陳良雍嘆了口氣:“從他一提出這主意我就知道,他不會滿足于每月從陳記抽的那兩成收入的,現(xiàn)在只不過是有孟卓業(yè)這塊絆腳石在,他還沒精力把陳記吃得太死,也不想把局面跟我們鬧得太僵,等他除掉孟卓業(yè)后恐怕就會露出更加貪婪和狡詐的本性想辦法來控制陳記了,九兒這兒你看盯點,不要讓王意文有單獨接觸的機會。”
陳云霆:“嗯,我看這生意不做也罷,省得一直背著奸商的名頭,跟著王意文搞不好還要搭上身家性命,我們不如早點收手把現(xiàn)在手里的錢往外挪一挪,然后一家人遠走高飛找個平靜安全的地方過日子。”
陳良雍:“爹一直都在兩手準(zhǔn)備,現(xiàn)在帳上不留余錢,只有一小筆夠周轉(zhuǎn)的錢,多出來的都存到不同的銀行和銀號了,爹一手創(chuàng)下的陳記說丟就丟心里還是不舍,王意文這兒再看看,實在不行我們就走最后一步。”
陳云霆:“知道了。”
陳良雍:“你也折騰一天了,離晚飯還有點時間,先回房休息會兒吧,我去前邊看看。”
陳云霆:“嗯。”
穿過議事廳的這重院子,陳云霆往內(nèi)院走去,沒多久就回了自己住的那重院落,見九兒正站在門口往這邊張望,看見陳云霆過來脆脆的喊了聲:“王意文走了?”
陳云霆牽起九兒的手:“走了,回房吧。”
進了屋,九兒遞給陳云霆一杯茶:“那個王意文真討厭,看人的眼光跟那些好色鬼一個樣reads();!我?guī)煾嫡f得對,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陳云霆把茶杯放下,把九兒拉到懷里親了親,頗有些無奈的說道:“也怪你長得太好看,哪個男人看了都垂涎。”
九兒把兩只手臂抱在陳云霆的脖子上,輕輕的親著陳云霆柔軟的嘴唇,媚媚的說道:“好象不止男人會垂涎……”
聽著九兒難得的媚媚的軟軟的聲音,聞著九兒身上淡淡的香氣,感受著九兒噴薄在臉上的癢癢的氣息,陳云霆瞬間就有覺得小腹有一股微微的燥熱快速的升騰了起來,輕輕的吞咽了下口水,熱熱的看著九兒:“小欲貓,你知道勾引我的后果……”
…………
兩人正在說著情話,聽見有腳步聲進了客廳,應(yīng)該是秋紅,秋紅遲疑了下,看了看緊閉著的臥室門,輕輕的喊了聲:“少爺、九兒,你們在房里嗎?”
陳云霆:“在的,是不是要吃飯了?”
秋紅:“是,徐媽說飯做好了,可以過去了。”
陳云霆和九兒這才從床上起來悉悉索索的開始穿衣服,聽見秋紅在外邊也不知道咕噥了句什么,之后就出了門。
來到飯廳,兩人又是最后來的,陳良雍夫婦和王意如已經(jīng)坐好了,徐媽也剛把飯都盛好放了上來,兩人打了個招呼就低下頭開始吃飯,桌上幾個人早就看出來這兩個人滿臉緋紅、一臉春情的剛干了些什么事,只是表情各不相同。
陳良雍一幅什么也沒看到只顧專注吃飯的樣子,佟氏則時不時瞟一眼,看九兒抖著手腕經(jīng)常夾不到菜忍不住想發(fā)笑,王意如則是一臉的羞赧,心里又隱隱的有些憤恨,自己進門也兩個月了還是完璧之身,丈夫卻天天跟姨太太不分日夜沒羞沒臊的親熱,這么下去九兒早晚會先懷上陳家的孩子,到時候母憑子貴,自己這個正房恐怕就更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王意如頓時就覺得自己悲劇得跟戲文里所的被打入冷宮的正宮娘娘一樣,心里又悲又涼,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輩子就要這樣下去了,自己又不像戲文里所說的那些個娘娘那樣各各都擅長勾心斗角、爭寵奪愛,唉……只能怪自己命苦。
這時,只見一塊白斬的雞肉輕輕的落在了自己的碗里,耳邊響起佟氏關(guān)切的聲音:“意如,來,吃塊雞肉,這個不油膩。”
王意如這才回過神來,心里暖暖的,說了句:“謝謝娘。”
吃完飯,陳云霆正打算拉著九兒回房,卻聽到王意如好象突然下了個什么決心一樣,淡淡的沖佟氏說了句:“娘,成親后云霆就和九兒住到了前邊的院里,后來又和九兒搬到了湖口鎮(zhèn),意如也是云霆的妻子,意如是想……想讓云霆今晚在我房里過夜。”
陳云霆看王意如漲得滿臉通紅的樣子,知道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硬著頭皮說出來的,不由得覺得心里也被緊緊的揪了一下,對于王意如來說,自己這個‘丈夫’實在是太不稱職了,甚至可以說太混蛋了,直到現(xiàn)在居然連碰都沒碰過這個妻子一下,被打入冷宮的娘娘還是先受寵再失寵之后才被冷落的,從這段日子來看,也看得出來王意如雖然守舊,卻是個心底善良又不多事的女人,在這種名存實亡的婚姻里實在是撇屈的,可自己,又能對她做什么?
佟氏又何嘗不知導(dǎo)致這個后果的前因,這也是對王意如格外關(guān)心的原因之一,對王意如也是同情又憐憫的,如果說王意文對于陳家來說是貪婪和利用的話,陳家對于王意如又何嘗不是欺騙和利用,這可真是一報還一報的作孽。
見一向矜持的王意如竟然肯鼓起勇氣大著膽子當(dāng)面要求這件事,佟氏看了一眼王意如,心里酸了一下,卻不知如何回應(yīng),肯定不能讓陳云霆在王意如記里過夜的,但……在媳婦面前,這句話又怎么說出口。
陳云霆早已看出了佟氏的為難,正想找句什么托詞推脫一下,突然陳三兒從前院跑過來站在飯廳門口沖里邊喊了聲:“東家、太太,門外有個自稱是蔣蘋的女人說要見少東家reads();。”
陳云霆心里疑惑了下:“蔣蘋……這個時候了,她來做什么。”
陳良雍:“蔣蘋?上次你成親時不請自來的國.民.黨女軍官?”
陳云霆:“呃……是,那……我先去前院見她了。”
陳良雍:“去吧,這個人雖然不知道打的什么目的來找你,但也不是我們能得罪的起的,摸摸她到底想干什么也好。”
陳云霆終于找了一個借口不用面對王意如了,便說道:“意如,你先回房吧,估計我見完客人時間會比較晚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王意如滿臉悲傷的看了陳云霆一眼,小聲說了句:“好……”
之后轉(zhuǎn)身出了飯廳往后院走去,九兒卻嘟起了小嘴:“怎么又是那個蔣蘋,她怎么又來纏你,是不是真看上你了?”
陳云霆心里汗噠噠的,女人真是敏感的動物,只好安慰道:“九兒你別擔(dān)心,前陣子那次因為鬧共.黨我和計凡被抓的事,計凡一直沒放出來,或許跟那件事有關(guān),你先回房,我見過她就回去。”
九兒撅著嘴一甩背后那條黑油油的大辮子先回了房,陳云霆匆匆往前院的會客廳趕了過去,進門后見蔣蘋正背著手往墻上掛的幾幅字畫,今天的蔣蘋沒穿軍裝,上身穿的是件白襯衣,下身穿的是條米色的西褲,腳上是雙白色平底皮鞋,白色襯衣被緊緊的扎在裁剪得當(dāng)?shù)奈餮澙铮@出蔣蘋高挑的身材和盈盈一握的細腰,往上看,蔣蘋的頭上還戴了頂白色的圓頂遮陽帽,被高高盤起的頭發(fā)蓋在了帽子里,整體看起來既灑脫俏麗又清新帥氣,這樣標(biāo)新立異的裝扮別說在紹興城,甚至是杭州和上海也不多見,簡直跟國外時裝雜志和報紙上的模特是一樣的,這個蔣蘋真是個好坯子,穿什么都駕馭得了,穿什么都能穿出不同的味道……
“看了半天,看夠了嗎?”蔣蘋背著身轉(zhuǎn)過了身,眼睛里亮亮的,笑笑的看著陳云霆問道。
陳云霆尷尬了下:“呃……看你在專心的在看墻上的字畫就沒好打擾你。”
陳云霆這才看到了蔣蘋的臉,依然是化著精致又時髦的妝,跟紹興城一些太太小姐們畫的妝完全是不同的風(fēng)格,太太小姐們的妝容一般是臉上拍□□、擦胭脂、涂口脂、描細眉,這還是從大清傳下來的風(fēng)格,看起來不免有些老氣,蔣蘋的妝容卻很簡潔,本就光潔白晰的臉上并沒有涂什么粉,眉毛也很清晰修長沒有畫過的痕跡,只是在眼睛上好象涂了什么東西,看起來眼睛明亮有神,睫毛也比較長,另外就是嘴唇上涂了點口紅,看起來靚麗又明艷。
蔣蘋:“還沒看夠?你接著看好了,看夠告訴我。”
陳云霆更囧了,第一次見蔣蘋這樣的裝扮是覺得太過于新奇了,沒想到頻頻走神:“你穿男裝很、很……”
陳云霆一時不知道該拿什么詞形容她,很英俊?太男性化了,蔣蘋可比男人精致多了,漂亮?好象又有些過于女性化,今天的蔣蘋應(yīng)該說是剛?cè)岵⒂⒆孙S爽的,外表有男子的英朗,眼角眉梢又有幾份似有似無的媚色,集男女身上最突出的氣質(zhì)與一身,真有點不太好形容了。
蔣蘋刻意的走近對上陳云霆的眼睛:“很什么?”
陳云霆:“既有男子的帥氣與英朗,又有女子的嬌艷與嫵媚,無法形容。”
蔣蘋:“你躲開我的眼神做什么?害羞?”
陳云霆:“你大晚上的特地跑過來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的?”
蔣蘋:“沒有重要的事就不能來找你了?我們不是朋友么?”
陳云霆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蔣蘋面前總有一種深深的壓力感,以至于面對蔣蘋時總是感覺到緊張,或許是她在某些方面太大膽、太直接了吧reads();。
陳云霆:“可以,不過……你那么忙,哪有空閑時間來找我,坐下說吧。”
蔣蘋:“這倒是,從調(diào)到紹興來我就沒閑過,上次你成親我還是執(zhí)行公務(wù)路過特地趕過來的,墻上的字畫水平不低,誰的作品?”
陳云霆:“是我父親的,你來不是為了跟我談字畫的吧。”
蔣蘋:“多聊幾句也不可以嘍?有些天不見,想我沒有?”
陳云霆心里有些氣,心道這位蔣特別派是來陳家找自己閑聊解悶來了?見陳云霆繃起了臉不說話,蔣蘋噗嗤笑了笑:“好了,說正事,我這次來是……邀請你和你父親加入國.民.黨。”
陳云霆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加入國.民.黨?”
蔣蘋:“對,這么驚訝?”
陳云霆:“還是算了吧,我們陳家是生意人,對黨派沒什么概念,也沒什么興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蔣蘋:“雖然陳家現(xiàn)在是生意人,但再往前十幾、二十幾年,你爹和你爺爺可都是大清朝的官員,也是書香門第、官宦之家,按現(xiàn)在的話說,陳家也算得上也是從政出身的,現(xiàn)在民國初創(chuàng),未來還有一大片美好的新世界等待各路年輕才俊去開創(chuàng),這么大好的機遇,你沒興趣?”
陳云霆:“沒有,我還是把陳記的生意做好就行了。”
蔣蘋:“好男兒當(dāng)保家衛(wèi)國、志在四方,做個有理想、有抱負、有大成就的人,外邊的世界很大,遠不止一個小小的紹興城,你就甘心一輩子這樣?況且,以現(xiàn)在的時局……特別是王意文插手陳家生意以后,你覺得陳記的主導(dǎo)權(quán)還以堅持多久?”
不得不說,蔣蘋的這番話是很客觀也很實際的,陳云霆和父親早就想過關(guān)于陳記未來的事情,只要有王意文插手,陳記早晚會失控,到時候做不做得下去還在兩說,自己和父親不是都開始往外轉(zhuǎn)錢做好后路的準(zhǔn)備了么?
陳云霆猶豫了下:“加入國.民.黨有什么好處?”
蔣蘋:“就算你不關(guān)心政治和黨派也應(yīng)該聽說過,國.民.黨代表的是資產(chǎn)階級的利益,而你們陳家在紹興城可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資產(chǎn)階段,加入國.民.黨,國.民.黨保護的就是你陳家的利益,自然可以幫你擺脫王意文對陳記的控制,到時候陳記可以做得更大,就算你不想繼續(xù)做生意,依然可以獲得國民政府的保護,甚至想從軍、從政,都會有更多的機會,還有一點,可以保護你們陳家避免共.黨的騷擾和糾纏。”
陳云霆突然想起件事:“你說幫陳家對付王意文?他不是國民政府的人嗎?跟你們不是一路的?”
蔣蘋哈哈輕笑了幾聲:“他?一個投機倒把、陰險貪婪的冒險份子也配么?”
陳云霆蒙了,這兩個人孝忠的不是同一個國民政府么?雖說知道蔣蘋是從省城來的,級別不低,身份背景可能也很厲害,但王意文怎么說也是一縣之長,還天天把孝忠國民政府掛在嘴邊,他們居然不是一路人,聽蔣蘋的口氣,頗看不起王意文的樣子。
陳云霆:“你們不是孝忠的同一個國民政府么?王意文沒加入國.民.黨?”
蔣蘋:“孝忠的當(dāng)然是同一個國民政府,但王意文沒資格加入國.民.黨,國.民.黨也不需要他這樣把當(dāng)縣長當(dāng)成是撈錢通道的黨員,我們要找的是在當(dāng)?shù)赜辛己寐曂托抛u,并且有大局觀、時代感,愿意和國民政府一起成長、一起輝煌的人,你和你的父親就是我們重點發(fā)展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