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婧,“……”
這就很尷尬了。
摸了摸皮毛,她一陣心虛,“要不讓你打回來?”
邊說邊閉上眼,老實等挨揍。
天馬氣哼哼靠近,接著……
“啾~”
臉頰傳來溫熱的觸感,宋婧下意識睜開眼。卻見天馬做賊般小跑著離開主殿,出門時差點被門檻絆倒。
宋婧捂著臉,笑的格外暢快。
現(xiàn)實和幻境果然是不一樣的,這個認知無疑讓她安心許多。
其實她的愿望很簡單,只是希望某樣?xùn)|西能徹徹底底屬于她,只屬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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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蜀皮到手后,宋婧聯(lián)系了張氏夫婦。
聽說已經(jīng)準備好,兩人馬不停蹄地趕到道觀。
“散人……”張?zhí)那榧な?欲言又止。
“我這兒有只護腕,不管做什么,都把它戴在手上。順利的話,半年內(nèi)會有好消息。”宋婧將鹿蜀皮制成的護腕遞出。
她沒說的是,如果半年內(nèi)鹿蜀皮不起效,她也沒招了。不過這些話,想來不說對方也能明白。
張?zhí)舆^護腕,很有些不敢置信,“只需要把護腕戴在手上,其他什么都不用做?不用喝藥調(diào)理身體嗎?”
“不用,這護腕比喝藥對癥多了。”宋婧心說,她一道士,哪兒會開治理不孕不育的藥方?又不是神仙,無所不能。
張先生低頭不語。
有本事的人,哪怕不愿解釋醫(yī)治原理,該治好還是會治好。沒本事的人,哪怕說的天花亂墜,也幫不上忙。
是藥三分毒,不喝也好。
退一步講,他其實不必追根究底,把細節(jié)問的明明白白。只要結(jié)果好,一切都好。
想清楚后,張先生微微頷首,“多謝散人幫忙。不管事情成與不成,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祝你們好運。”宋婧說。
將護腕戴到右手腕上,張氏夫婦攜手離開。
治療手段簡單粗暴,張?zhí)緵]抱什么指望。誰知剛過兩個月,她便懷上了。
懷胎十月,兒子平平安安出生。喜得張先生當晚就沖到清玄宗,送了個兩百萬的大紅包。
“恭喜。”宋婧真誠道賀。
張先生笑的合不攏嘴,卻忍不住貪心,“要是能再生一個,一男一女湊個好字,那就更好了。”
“客人福澤深厚,老天爺會保佑你如愿的。”宋婧含笑作答。
“借散人吉言。”張先生樂呵呵應(yīng)道。
半年后,張?zhí)黄淙挥謶焉狭恕J聭烟ィ聛硪豢矗€真就是個女嬰!
至此,張先生心悅誠服,把無塵散人奉為上賓。連帶著為他介紹清玄宗的劉燕,都受了不少照拂。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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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用力氣,但追著天馬揍了好幾拳,宋婧仍自覺罪孽深重。一連三天,她都變著法地做好吃的,算是賠禮道歉。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嗎?!
天馬板著臉,努力裝出生氣的模樣。然后每天大快朵頤,盡情吃喝,快活似神仙。
“我錯了,原諒我吧。”宋婧抓緊機會道歉。
哼!天馬高傲地撇過頭,拒絕原諒。
“要不然讓你再親一口?”宋婧冷不丁說。
“咳咳。”天馬吃飯差點嗆到。
誰親了?誰親了?沒有的事!它四處亂看,目光堅決不與小崽子對上。
宋婧伸出食指戳了戳,“不許裝傻。”
“咴咴——”天馬一本正經(jīng)表示,你當時閉著眼睛,沒有證據(jù),不要隨便冤枉馬。
“那要不我親你一下,你就原諒我?”宋婧壞笑。
天馬羞的耳朵上的毛毛都染成了粉紅色。它甚至顧不得吃飯,扭頭就跑,一口氣奔出老遠。
宋婧站在原地,笑意盎然,“逗它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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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日后,道觀迎來一位新顧客,“你就是無塵散人?”
宋婧仔細打量來人。那是位男士,三十歲出頭的年紀,身材瘦削,長相普通。
她點點頭,“我就是,客人前來所為何事?”
“我叫陳航,聽了劉小姐的親身經(jīng)歷特地趕來。”男人沉聲道,“我很好奇,這世界上真的有妖魔鬼怪,還是有人裝神弄鬼。可以的話,希望你能證明給我看。”
宋婧,“……”
這一屆顧客未免太奇怪。
“不信神佛,你會專門跑去寺廟,要求菩薩顯靈嗎?”宋婧問。
在她看來,男人的要求實在很無理。
誰知陳航卻道,“我試過,可是沒有哪間寺廟的和尚能辦到。不管香火多旺,名聲多響,最后總會讓我失望。”
宋婧陷入沉默,過了好久才說,“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很困難。哪怕我證明給你看,你也可以選擇不信。”
“抱歉,這工作我不接,客人請回吧。”
陳航不愿放棄,“錢不是問題。”
宋婧很想說,有問題的是你的思想。
據(jù)她所知,世上雖有欺世盜名之輩,可也有真才實學的佛道。這人如果逛了無數(shù)廟宇,依然不信神佛,那基本就是他自己的問題。除非本人愿意轉(zhuǎn)變觀念,否則藥石無醫(yī)。
“我想試著相信。”陳航低著頭,輕聲呢喃。
“跑腿費(辛苦費)五十萬,事先支付,事情成不成都不退還。如果心愿達成,事后再支付一百萬作為報酬。”宋婧垂眸報價。
她倒不是改了主意,而是想通過提高價格,把人嚇退。
不料陳航毫不猶豫應(yīng)下,“可以。”
宋婧,“……”
她剛想勸說,然而陳航迅速轉(zhuǎn)賬,連反悔的機會都不給她。
讓你瞎找理由!
宋婧揉了揉眉間,挫敗地站起身,“想知道世界上有沒有妖魔鬼怪對吧?我明白了,走吧。”
坐上車,陳航等著散人宣布目的地,誰曾想對方懶懶散散地說,“按照平常的生活模式,該干嘛干嘛,我跟你走一趟。”
“為什么?”陳航不解,“我周圍應(yīng)該沒有那種生物。”
宋婧反問,“如果不是遇見了怪事,怎么會既不相信,又希望別人說服自己?”
陳航一時語塞。
“走吧。有沒有非人品種不是你說了算,得我親自看過才能確認。”宋婧淡然道。
說話的同時,心里則在想,她知道很多妖怪生活在這座城市里。無緣無故的,總不能去打擾它們的生活。
另一方面,用身邊的事情舉例,會更有說服力。
聽見散人這么說,陳航不再堅持。
一路無話。
不知過了多久,汽車在一家寵物醫(yī)院門口停下。
陳航松開安全帶,緩步下車。
宋婧愣了愣,“你開的店?”
“恩。”
宋婧詫異,“開寵物店很賺錢?”
要知道,支付五十萬時,陳航眉頭都沒皺下,可見一點都不在乎。
對此,陳航的解釋是,“創(chuàng)業(yè)是副職,主職是富二代。”
宋婧登時心領(lǐng)神會。
下了車,跟著走到寵物店內(nèi),前臺小姐笑容甜美,熱情招呼道,“歡迎光臨。”
陳航頷首示意,“我?guī)笥训教幙纯矗忝δ愕摹!?br/>
眼角余光瞥見所謂的朋友,以及她身上的道士服,前臺小姐驀然僵住。
粗粗掃了一眼,宋婧的表情越發(fā)古怪。她輕咳一聲,“不用帶路,我自己四處走走。”
“也行。”陳航應(yīng)下。
還沒來得及離開,一名年輕男人手捧馬克杯,笑著湊上前,“報告老板,上午有寵物狗上吐下瀉,被飼主送來。手術(shù)剛結(jié)束,一切順利。”
或許是寵物醫(yī)院員工普遍年紀不大的緣故,他們說話隨意,完全沒有上下級的觀念。
前臺小姐暗中使眼色,示意天醫(yī)生快閉嘴。
可惜后者茫然不知,興致勃勃地聊天,“那是只哈士奇,特別能折騰,差點沒翻天。幸虧我機智,在它闖禍前利落地制住了它!”
他還想詳細描述下,自己是如何英明神武、堅決果斷,結(jié)果視線一晃,無意間瞧見站在一旁的宋婧。
年輕醫(yī)生,“=口=!!”
指尖輕輕顫動,一個沒拿穩(wěn),馬克杯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茶水淌了一地,醫(yī)生卻顧不得收拾,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這位……怎么……”
“怎么回事?”陳航看著員工,分外不解。在他印象里,這位醫(yī)生雖然年輕,而且愛笑愛鬧,但做事極為穩(wěn)重,怎么會失手摔了杯子?
前臺小姐笑著打圓場,“大概是做手術(shù)太累了,快去休息吧!!”
說后面半句話時,她面向醫(yī)生,拼命使眼色。
這回頻道終于連上。
年輕醫(yī)生干笑著表示,“對,可能太累了,我先回辦公室休息。”
說完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雖說察覺到一絲異樣,不過陳航并未放在心上。他轉(zhuǎn)過頭,鄭重道,“我就待在辦公室。有什么事,散人盡管過來找我。”
宋婧垂下眼簾,嗓音清冷,“我明白了。”
待陳航走后,她不作停留,在寵物醫(yī)院里閑逛起來。
前臺小姐維持著禮節(jié)性笑容,目送宋婧遠去。
等到大廳只剩她一人時,前臺小姐飛速打開聊天工具,輸入文字,“夭壽了!老板請了個道士回來!”
聊天群頓時炸開鍋。
無家可歸小貓咪,“???我不同意!”
蹭吃蹭喝銀狐鼠,“……誰都別勸,我要離家出走。”
無敵可愛小香豬,“老板他變了,以前他從來不這樣的。”
絢麗奪目紅蜘蛛,“現(xiàn)在說這些有用?大哥大姐們,快點想辦法!敵人摸進咱們老巢了!!”
青春靚麗美前臺,“我覺得對方已經(jīng)猜出了我的本體……十分擔心被一鍋端。”
生無可戀天醫(yī)生,“各位,我見那個女道有點面熟,就找朋友問了問。最新消息,女道名叫宋婧,是慧明的徒弟,一身本事不比慧明差。可能要完,痛哭.jpg。”
這話一出口,聊天群陷入死寂,許久無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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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月末啦,無處安放的營養(yǎng)液可以寄存在我這(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理不直氣也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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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馬:家養(yǎng)小崽子變成了魔鬼,心酸,想哭。
陳航(義正言辭):我的身邊沒有非人生物
宋婧:胡說,明明已經(jīng)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