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遙看著呆若木雞的天諭就是道,“四時萬物皆有變數,需的米已成炊,木已成舟,方成定局。”
天諭諾諾地點著頭,認真記下了三姐的話。
“收拾收拾,一會從后門出去再從正門回來,好好跟三舅娘敘敘舊,切莫讓家里面的其他人看出倪端才是。”
“三姐,再過不久淮上的將士們就要帶著父親和叔伯們的衣冠冢抵達主城,在此之前,我,我能先知會娘親一聲嗎?”娘親若是直接聽見父親的死亡,定是會承受不住的。
若是平時,天諭會迫不及待的將這個好消息告知娘親的。
但是現在的她不會了,因為她知道,凡事要先想好后果,才能去做。
范清遙欣慰地勾了勾唇,卻是搖了搖頭的,“誰都不可以說。”
七皇子的死定會讓皇宮的那個人憤怒難平,雖然估摸著此刻信使已是將花家男兒的死訊報進皇宮,但是以那個人的敏感多疑,只怕未必真的就會相信信使的捷報。
只怕……
后續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才能讓花家男兒的死在那個人的心里徹底根深蒂固。
只有讓花家男兒在那個人的心里死了,花家男兒才才是真正的死了。
現在的天諭已徹底明白了三姐的苦心,更知三姐凡事定會有自己的思量,見三姐搖頭雖然心里有些失望,卻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不多時,天諭就是換好了干凈的衣衫從后門悄悄地溜走了。
范昭看著天諭離去的背影就是輕聲道,“四小姐真的長大了。”
范清遙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此番淮上之行雖艱難險惡,卻讓天諭不會再意氣辦事懂得揣摩心思了。
她的四妹是真的長大了啊。
真好。
正是要如此的里應外合,才能夠倒了的花家重新站起來。
很快,前院那邊就是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范清遙知道應當是天諭佯裝從外祖家回來了,便是趁機讓凝涵回院子取來了自己的藥箱,仔細地給范昭重新處理好了傷口,又是讓凝涵找來了兩個嘴嚴的婢女照顧在這院子里,這才是起身離去。
正院那邊還在熱鬧著,天諭嘰嘰喳喳的聲音很是響亮。
范清遙一把拉住跟隨在身后的凝涵,就是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你現在準備一輛馬車從后門溜出城,然后……”
凝涵驚的一愣,“小姐真的打算……”
范清遙沉穩的黑眸閃過一絲精銳的光芒,“就算你不去,也會有人去的,早去早回,報完消息馬上回來,切莫耽擱。”
雖然此番回歸或許仍舊充滿著陰謀,但好在花家人都是在一個個的往回走了。
只要回來了就好……
只要回來了就有希望!
主城旁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子上。
月色高掛,蟲兒名叫。
早就是已經陷入了寂靜的村子里,卻隱約能夠聽見破風疾步的聲音。
一間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兩個身影正于夜色之中互相過招,上躥下跳。
明明只是在切磋著武藝,可是兩個人的手下絕不留任何的情面。
“呼呼呼……呼呼呼……”
在陣陣發沉的呼吸聲之中,是兩個人抱著必死決心的斗志。
他們很清楚他們今日之所以站在這里,就是為了以后更好的出現在小姐的身邊。
倘若他們今日懈怠,他日又如何能保護好小姐?
“叩叩叩……”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才剛還是在對打著的兩個人身影,瞬間就是飛竄到了門口。
其中一個打開門,另一個隱藏在角落里隨時準備出擊。
兩個人于無聲之中配合的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