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乾殿內,永昌帝聽著藩王的驚呼聲,面色陰沉,眼中的殺意更是忽隱忽現。
半晌,永昌帝才是沉聲吩咐道,“你隨著朕一起走一趟。”
聲音落下的同時,百里鳳鳴就是從龍騰的屏風后緩緩走出。
“兒臣遵命。”
鴻福樓二樓的雅間內。
實在是等不到范清遙開口的婁乾,只能當先開口道,“未曾想到清平郡主一見字條便是如約而至,我或許可以理解為是做賊心虛?”
范清遙緩緩抬眼,忽然就是笑了。
婁乾一愣,“不知清平郡主何意?”
“鮮卑殺戮成性,霸我西涼城池,屠我西涼百姓,我舅舅們趕赴西涼保家衛國,背井離鄉,死無全尸,可是殺人兇手卻坐在我的面前,妄圖想要說沒有殺過我的舅舅們,這個笑話難道不可笑?”
范清遙看著面前的婁乾,袖子里的那緊攥著的十指終是輕輕地松開了。
婁乾此人聰明自負,此一計很明顯是想要逼他就范嫁入鮮卑。
雖她不知婁乾非要娶她的因由,但以婁乾的性子,若當真有真憑實據只怕早就當做籌碼威脅于她,又怎么會坐在這里跟她浪費口水?
可惜了……
她本來都是做好永除后患的準備了。
根本不知自己才剛死里逃生的婁乾,仍舊在笑著,“若花家男兒當真全部戰死,清平郡主與我相見的理由又是什么?”
范清遙唇角仍舊在勾著,面色卻已是沉冷一片,“不過是來警告鮮卑三皇子一聲而已,若是想要平安離開西涼,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
婁乾輕輕一笑,目光卻緊緊地盯著范清遙的黑眸。
范清遙怡然而坐,任由婁乾的目光放肆打量。
她所畏忌的,只有舅舅們是否能全身而退,平安隱世。
既婁乾手里并沒有舅舅們詐死的證據,她自將再無顧忌。
見范清遙唇角帶笑,眸中卻恨意滋生冰冷異常,心里漸漸放下了疑惑。
如此看來,花家男兒真的已經全部戰死,不然西涼皇帝也不會如此輕松就答應與鮮卑聯姻。
“那日城門一見,便知清平郡主聰慧過人,冰雪聰明,卻不曾想終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既如此我也不好強人所難,明日我只能親自啟稟西涼皇帝,西涼與鮮卑聯姻要另選她人了。”婁乾豁達地倒了一杯酒,卻在遞給范清遙的同時,小手指的指尖輕輕地在盞沿抹了一圈。
范清遙伸手接過酒杯,卻是又放在了桌子上。
婁乾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范清遙的表情,垂在桌下的手指不自覺地搓了搓。
鮮卑巫醫親手所調制的芳華剎那,無色無味,他過手無數從未曾有過任何失手。
桌子上的酒壺再次被舉起,范清遙將酒倒進了自己面前的酒盞之后,隨后親自舉起遞在了婁乾的面前。
婁乾無聲挑唇。
他倒是沒想到面前的女子如此警覺,只是很可惜,那毒他并沒有下在酒壺里。
門外忽一陣嘈雜聲,緊接著緊閉的房門就是被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