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
永昌帝聽著心腹的回稟,眉宇間蕩著淡淡的笑意。
“啟稟皇上,派出去的人已將流言傳出,不過,收效甚微。”
永昌帝滿意地點了點頭,“知道了,下去吧。”
種子種下了,發芽需要時間的。
待范清遙死了,他只需一個簡單的理由便是能夠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
畢竟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讓人失望至極的人。
“皇上!皇上不好了!”白荼忽然行色匆匆地跑了進來。
永昌帝心情好,懶得跟白荼計較,“身為大內總管,怎可如此冒冒失失的。”
白荼跪在地上,可是沒心思揣測皇上心情如何這般好,但他知道皇上的心情只怕馬上就要不好了,“啟稟皇上,清平郡主正跪于宮門前,已是吸引了不少的百姓圍觀?!?br/>
永昌帝如此一聽,心情哪里還能好,“你去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荼連忙又是轉身跑了出去。
宮門前,傷勢未愈的范清遙,頂著烈日跪在空地上,面對周圍百姓們仍舊連綿不絕的偷罵聲,依舊腰身挺得筆直。
白荼匆匆走了出來,看見范清遙就要主動伸手攙扶著,“清平郡主,您這是何意???”
范清遙閃躲開白荼伸出的手,反倒是從懷中將早上的圣旨拿了出來。
白荼,“……”
這是要做什么?
“西涼民風淳樸,歷來和離女子不是老死在娘家,便是剃發出家孤獨一生,民女只是希望娘親能堂堂正正的出嫁,故厚著臉皮跟皇上邀功,花家承蒙圣上厚愛,奈何花家自知德不配位,不敢接下皇上的圣旨,臣女只求娘親一個重新活下去的機會,還望皇上成全!”
跪在地上的姬梓昭,聲聲入耳,字字明朗。
只是還未曾等白荼反應過來呢,就是見又是一輛馬車行駛了過來。
“月牙兒!”
花月憐幾乎是沖下了馬車,因太過著急,直接從馬車上摔了下來,可饒是如此,她仍舊顧不得疼痛地站起來跑到了女兒的身邊。
看著女兒頂著烈日發白的小臉,花月憐的眼淚都是流了出來,“聽話,跟娘回去?!?br/>
范清遙卻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是我跟皇上邀功牽扯了娘親和花家,此事我定當要親自跟皇上請罪,懇求皇上收回圣旨?!?br/>
花月憐看著如此倔強的女兒,再是忍不住哭著摟住了那又是清減了不少的肩膀,“娘親不要,娘親什么都不要,娘親只希望我的女兒能夠好好的,如此娘親就是知足了啊,就算所有人都罵娘親又如何,娘親不在乎,真的不在乎的……”
周圍的百姓們見此,才是明白了皇上那道圣旨是怎么來的。
看著那抱頭痛哭的花月憐,在場的些許婦人無不是也是跟著紅了眼睛的。
同為女人,她們如何理解不了一個當娘的付出和艱辛。
其他雖沒有感同身受的百姓們,也明白是他們誤會了花家,原本還此起彼伏的暗罵聲蜚語聲早就是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范清遙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再是慘白著臉色看向面前的白荼,“懇請白總管將臣女的心思如實稟告皇上,是臣女出爾反爾,無論皇上如何責罰,臣女都甘愿承受,只望皇上能收回成命!”
白荼接過范清遙遞來的圣旨,轉身進了宮,片刻的功夫就是跪在了御書房,將宮門口的事情如實稟報。
坐在龍椅上的永昌帝攥手成拳,簡直是頭痛欲裂。
那個范清遙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要圣旨的是她,現在不要圣旨的還是她,真當皇宮是圍著她轉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