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上一戰,鮮卑為敗寇乃是不爭的事實,我西涼卻不計前嫌愿與鮮卑聯姻,皇上更是看重鮮卑三殿下,委太子殿下出行相隨,一路上太子殿下禮數兼備,處處退讓,未曾想倒是敬讓出了孽!”
范清遙出手,便是沒打算要善罷甘休。
鮮卑隨行軍之中,最能夠統領人心的便是這鮮卑少將。
若這個時候讓婁乾自斷手足,鮮卑隨行軍必定軍心大亂。
無論是于公還是于私,范清遙都絕不能讓這隨行軍少將見到明日的太陽。
更不要說,在他的腰身上還掛著笑顏的香囊。
“依孤之見,這姻怕是不聯也罷。”百里鳳鳴的聲音緊隨其后,酒色渲染的眸子里平靜似水卻又陰沉的不像樣子。
他自然明白范清遙這個時候發難,是要讓鮮卑先行自亂。
再厲害的狼群沒有狼王亦是一盤散沙。
除非,婁乾敢親自帶兵暗殺范清遙。
只是這次淮上戰敗,鮮卑被迫屢屢對西涼退讓,如今光是城池都割讓出了原本計劃好的兩倍之多,就算鮮卑帝王再是在意婁乾,怕也是不會一忍再忍讓婁乾多生事端。
所以百里鳳鳴賭,婁乾不敢親自上陣。
婁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已早已沒了往日勝券在握的笑容。
范清遙一向便是得理不饒人,所以眼下得理不饒人是情理之中。
西涼太子就算生性再懦弱,再不經人事,也知國之顏帝王之面的重要,所以無論是護范清遙還是護西涼的尊嚴,都是情理之中。
而正是在這種同仇敵愾,戮力同心的步步緊逼之中,險些讓婁乾窒息!
因為挑不出絲毫毛病的他,除了低頭認栽再無他法!
因為想要讓明日暗殺范清遙之計能夠順利進行,他必須認栽!!
只是面前這鮮卑隨行軍少將乃是這幾百鮮卑隨行軍的主心骨,一旦將此人除掉,鮮卑隨行軍只怕會頃刻之間亂如無頭蒼蠅。
自亂陣腳,又何談明日之計!
可若他不予嚴懲,西涼一旦主動退婚,只怕他連明日的機會都要錯失了……
里外煎熬,進退兩難,當真是要將婁乾逼瘋。
半晌,婁乾咬牙走到那隨行軍少將的面前,一把握住了那少將的脖子。
隨行軍少將嚇得臉色發白,不斷是‘唔唔唔’求繞著。
婁乾狠下心不予動搖,驀地收緊了五指。
“咔嚓——!”
一聲脆響。
隨行軍少將徹底沒了氣息。
隨著婁乾將隨行軍少將的尸體軟趴趴扔在地上,鮮卑營地內瞬間軍心渙散。
婁乾一心想要穩住西涼,不顧整個營地的嘈雜,讓隨行軍將那少將的尸體拖走,百里鳳鳴似是想要檢查少將的尸體,微微彎腰俯身,卻因為頭重腳輕險些沒是栽倒在那少將的尸體上,好在林奕及時將其扶穩。
待尸體徹底被拖走,婁乾才是看向百里鳳鳴微微彎腰抱拳道,“此事乃我鮮卑訓兵無方,還望西涼太子包涵。”
“……”
“西涼太子殿下?”
“……”
未曾聽見回答的婁乾順勢抬頭,這才看見百里鳳鳴早已靠在林奕的肩膀徹底昏睡過去,白皙的面頰仍舊可見酒醉的潮紅。
自廢手足,結果卻被人如此赤裸裸的忽視……
婁乾恨得險些沒是咬碎了滿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