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昭說著,從手中攤開了一張宣紙。
白紙黑墨,線條簡單。
但范清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畫像上的人。
肖家夫人。
范清遙看著畫像的黑眸漸漸沒了溫度。
若是剛才她還琢磨天諭為何會招來如此禍事,那么此刻……她已經能夠確認,這所有的事情其實是沖著她來的。
造謠生事,無中生有,以天諭一人的名節牽連整個花家小女兒們的名聲,為的怕只是想要斷了肖鴻飛對她的心思。
范清遙想起那日在娘親大喜的日子里,肖家夫人當著義母的面兩面三刀,虛偽至極的笑容……
不得不說,倒是真的是難為肖家夫人了。
見自家小姐陷入了沉思之中,范昭自責地道,“屬下前去的時候,那些起哄的小商販早已離開,若小姐想要嚴查,明日一早屬下便帶著鴻福樓的掌柜的,一起將那些小商販找到。”
范清遙思量地看著面前的范昭。
只怕肖家夫人當初收買那些人時候,便是已經考慮到了花家事后或許會派人查。
如今那些人已是收了肖家夫人的錢財,從表面上看自是偏心肖家夫人的,若是花家直接派人去扣押,只怕是要讓那些人的心里更加有逆反。
商販不比大鋪子里的掌柜和當家,因都是一文文賺來的銀子,本就秉性難纏又是錢如命,一旦跟這樣的人發生大面積的沖突,就算花家有理也是說不清楚的。
這也是肖家夫人為何要收買商販的理由。
不過如此也最好……
既肖家夫人已是做出了撕破臉的準備,那她也沒必要再講究和顧慮著什么情不情面的了。
范清遙搖頭道,“無需如此麻煩,你只需明日一早給我定下鴻福樓的位置,再是將那個撿到了天諭玉佩的人帶到我面前便可。”
范昭知自家小姐心里已有章程,不再多話地點了點頭。
晌午的主街,乃是最為熱鬧的時候。
打尖的,喝茶的,閑聊的……
無不是都聚集在了主城最為繁華的主街上。
一輛掛著花家牌子的馬車,緩緩停靠在了鴻福樓的門口。
正是在主街道上閑聊打趣的百姓們見此,無不是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隨著馬車門打開,范清遙在凝添的攙扶中有了下來。
百姓們一看見是清平郡主進了鴻福樓,也是紛紛朝著門口聚攏而來。
昨日榮安縣主在鴻福樓的事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如今瞧著清平郡主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誰不知道是給自己的妹妹伸冤來了?
只是想著昨日的人贓并獲,百姓們又覺得清平郡主當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板上釘釘的事情根本就是沒有洗白的可能了。
凝添感受著門外百姓們若有所思的目光,微微擰眉。
范清遙卻是如同什么都沒有察覺到一般,坐在了廳堂之中最是醒目的地方,點上一壺茶水靜靜地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