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她自然是見過的,正是如此她才可以肯定,外祖母除了鬢發(fā)多了幾縷白之外,精神起色卻是很好的。
那樣氣色的人,就算不用診脈也知,斷不會有什么身體不爽利之說。
退一萬步講,就算外祖母真的如何了,以外祖母的為人處世,也絕不會特意跑來孫府告知娘親,讓娘親跟著一同擔憂。
當初跟在娘親身邊的嬤嬤,可是娘親的隨嫁嬤嬤。
說白了,在這孫府里,只有那個嬤嬤是娘親的人。
再者,若真有此事,外祖母絕對不會只字不提才是。
可是從始至終,外祖母和外祖二人,卻是連娘親懷有身孕的事情都沒說過。
只怕,是完全不知道。
花月憐見女兒的神色有些不對,正要開口詢問,門口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一個丫鬟打著簾子進了門,在看見范清遙時,那丫鬟明顯一愣,“你是?”
花月憐忙著開口道,“這是我娘家的女兒,特意過來看望我的。”
丫鬟‘哦’了一聲,才是看向花月憐又道,“老夫人讓我來知會夫人一聲,說是讓夫人前往正廳,午飯準備好了。”
范清遙聽著這話,心就是跟著冷下去了幾分。
明知道娘親懷有身孕,卻還非要往正廳折騰著。
再是看這丫鬟,不但又是個臉生的,更是里里外外對主子毫無尊敬可談。
“你去跟孫老夫人說一聲,就說我要留下來陪娘親一起吃飯。”這次,根本不等娘親說什么,范清遙就是當先發(fā)了話。
她倒要好好地看看,這孫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丫鬟聽聞范清遙不請自留,似有些意外,忙點了點頭的轉(zhuǎn)身跑了。
花月憐看著女兒就道,“這些下人都是孫老夫人特意帶過來的,都是鄉(xiāng)下窮苦人家的孩子,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也是自然,月牙兒放心就是,娘親會好好照顧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的。”
范清遙看著娘親笑了,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女兒只是想要留下來陪娘親吃頓飯而已,娘親又如何狠心攆女兒走?”
花月憐看著面前故作頑皮的女兒,都是無奈了。
明知道她最是受不得她撒嬌,還偏偏……
“罷了,你若是想留下來就留下吧。”不過就是一頓飯而已,想來月牙兒也是看不出什么的才是。
范清遙一眼便是看出了娘親隱晦的神色,卻并沒有追問什么。
有些事情與其追問,倒不如她親眼所見來得更清晰。
伸手將娘親攙下了床榻,范清遙又是拉著娘親坐在了梳妝臺前,仔細將散落在娘親腮邊的碎發(fā)梳好,又是蹲下身子整理平整了娘親身上的衣衫,這才是攙扶著娘親一同出了門。
與剛剛的不見人影不同,此番范清遙在陪著娘親往正廳走的路上,隨處可見等候在道路兩邊的小廝和丫鬟。
只是她們并沒有行禮也不曾問安,就這么看著范清遙睜大眼睛地瞅著。
范清遙見此,心里冷笑就是更甚了。
這些奴才明擺著就不認識她,包括剛剛來傳話的丫鬟也是如此。
這才多久的功夫,這些人就都是出來迎接著她了。
很明顯,是被人告知了什么才是。
午時的陽光又足又烈,等花月憐走到正廳時,早已大汗淋漓。
范清遙正仔細攙扶著娘親走上臺階,就聽見一聲熱絡的呼喚響起在了門內(nèi),“我的老天爺啊!剛剛聽聞下人說我還沒相信,沒,沒想到真的是太子妃大駕光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