軫夷國太子的病一直是太子妃在治的這事兒,他們是知道的。
但軫夷國太子跟太子妃關系這般親密……
他們不但不知道,更是想不到!
也正是到了現在,護衛隊的人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原來能治軫夷國太子哭聲的解藥,其實是太子妃啊。
范清遙抱著小團子上了馬車,笑著看著他將自己蜷縮在了軟榻之中,死死閉著眼睛,一副我看不見你就永遠都不會離開的樣子。
隨行的軫夷國護衛似是怕自家太子受涼,到底是關上了馬車門。
范清遙一直到馬車門徹底關合,才轉過了身。
與此同時,一旁的馬車里便是傳出了軫夷國攝政王的聲音,“今日的事情,倒是要謝謝西涼太子妃了。”
那小子從小就是個多愁善感的,若此番范清遙不來相送,那小子還不知道要別扭到什么時候,軫夷國攝政王想想就覺得頭疼。
范清遙不動聲色地道,“軫夷國攝政王客氣,照料軫夷國太子殿下這么長的時間,自是有情分的。”
軫夷國攝政王,“……”
拎得真清啊,把他撇得干干凈凈的。
“西涼太子妃如此著急跟本王撇清關系,難道是因為害怕那個賭約輸了?”軫夷國攝政王心情不錯,倒是愿意跟范清遙多聊幾句。
范清遙微微轉身,漆黑的眸在雪色下更顯得剔透,“當初我既敢與軫夷國攝政王約定,能保全住自己的性命,便有一定的把握,當然,若軫夷國攝政王信不過我,大可以現在就替我收尸,屆時這天下怕都知道軫夷國攝政王強取豪奪的威名了。”
軫夷國攝政王哼了哼,“伶牙俐齒。”
范清遙笑了笑,“多謝軫夷國攝政王夸贊。”
軫夷國攝政王,“……”
“本王便等著西涼太子妃主動求助。”軫夷國攝政王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車簾。
那些人,可沒有他這般好說話。
當初他之所以會冒險前來西涼查探,就是因為聽見了那些人的密談,只是沒想到那些人竟是追殺他到了西涼。
軫夷國攝政王靠坐在軟榻上,目光放空的同時勾了勾唇。
只怕很快,那些人便是會找過來。
等到那個時候,西涼的天就徹底要變了。
跟在馬車旁的孫總管,回頭看了看站在原地的范清遙,“其實王爺大可不必如此謙讓的……”
一個女子而已,就算真的是明搶,西涼帝王還敢跟軫夷翻臉不成?
軫夷國攝政王卻是靠在軟榻里,緩緩閉上了眼睛,“就當是還命債了。”
孫總管,“……”
這個辦事風格,可以說是很不攝政王啊。
軫夷國的隊伍,再次緩慢行駛了起來。
范清遙微微靠后,目視著掛著軫夷國旗幟的隊伍漸漸遠去,袖子下的手緊緊握著內襯口袋里的竹筒。
這里面裝著的是軫夷國的通信蟲。
只要她打開這個竹筒,最慢三日,軫夷國攝政王便會知曉她的危險。
但同時也意味著,軫夷國攝政王在派人來的同時,她便是輸了約定。
屆時,她必須要無條件地跟隨著他前往軫夷國。
范清遙并不知道軫夷國攝政王口中說的他們是誰。
但其實是誰都無所謂。
凡是擋在她面前的,就統統都是敵人。
既是敵人,只管勝負就夠了,又何故知道姓名呢?
“太子妃。”西涼護衛隊長路過范清遙面前時,特意翻身下馬行禮。
范清遙笑著回禮,“今日的事情,還需護衛隊長保密才是。”
西涼護衛隊長嘴角抽了抽,“太子妃放心,微臣今日什么都沒有看見。”
別說他不想多事,就是他想要說,這件事情也是真的不咋好說。
難道真的要他回去告訴那些大臣,把皇上都拉黑的軫夷國太子殿下,就對太子妃刮目相看,其實軫夷國太子殿下那般的哭嚎,實則是舍不得太子妃嗎?
文武百官的臉要不要了?
皇上的臉要不要了?!
這種得罪人不撈好的事情,他除非是傻了才會張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