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見范清遙搖頭,臉色就是更差了,“究竟是誰如此大膽!若是讓我抓到,我定讓父皇誅了他們的九族!”
范清遙仔細打量著云月的神色,估計是真的被嚇到了,說話的時候就連牙齒都在打著顫,眼淚不停地眼眶里晃動著。
這樣的神色,當真不像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壓下心里的狐疑,范清遙掙扎著朝著車門的方向移動了去,在后背貼在車門上的同時,詢問著外面的小太監,“可是有把握甩掉?”
小太監的聲音里,也充滿著對危險的驚恐,“他們的馬車太快了,那些馬應該都是提前訓出來的,咱們的馬只怕是很難跑過他們。”
如此說來,就是甩不掉了?
范清遙臉色微變,尋著被烈風刮卷起的車簾,再次朝著外面望去。
西郊府邸的方向本來就偏,如今她們所在的巷子里根本就空無一人,在如此之下,就算是她們喊破了喉嚨,怕也是無人能聽見的。
與此同時,一根比手臂還粗的木棍,順著車窗就是伸了進來。
云月嚇得失聲尖叫,本能地抱住腦袋,身體卻因此而失去了支撐點。
眼看著云月的身體如同球一樣地在馬車里四下亂撞著,范清遙說不開心是假的,畢竟她跟云月之間可從來都談不上友好。
但范清遙更清楚的是,現在并非是看笑話的時候。
不管云月找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既然現在她是跟云月在一起的,就絕對不能讓云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不然以愉貴妃的算計,還不知道要如何死咬著不放。
如此想著,范清遙一手支撐著馬車壁,一手朝著云月的身子抓了去。
可就在范清遙抓著云月,試圖將她拽向自己這邊時,另一邊的車窗內,再次伸進了棍棒。
好在這個時候,趕車的小太監忽然拉緊了馬繩。
疾馳而行的馬車猛地停在了原地,始終在兩邊夾擊的馬車似沒想到范清遙這邊會忽然停車,一個沒反應過來,竟是繼續往前面沖著。
小太監見此,連忙就是調轉馬頭。
速度之快,將毫無任何支撐點的云月直接甩向了車窗外。
云月嚇得連眼睛都是閉上了,心里已經準備好了迎接疼痛。
忽然,一雙手臂攏住了她的身體,云月詫異地睜開眼睛,就看見范清遙不知道什么時候沖了過來,一把將她拉入在了自己的懷里。
“那兩輛馬車又追來了,云月公主要抓住才是,萬萬不要被甩出去!”范清遙說著,拉著云月的手,支撐在了附近的馬車壁上。
云月有些愣怔地看著范清遙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明明同她一樣嚇得臉色發白了,可與她不同的是,范清遙的那雙黑眸卻沒有一絲的驚慌和無助。
“你不怕死嗎?”云月不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有人不怕死。
正觀察著車窗外動靜的范清遙聽著這話,微微皺眉道,“自然是怕的。”
云月心中一陣嗤笑,既是怕死現在又何必強撐呢。
“正是因為怕,所以才更應該努力地活下去,若真的只知道抱頭鼠竄,原地等死,倒還不如死了更痛快一些。”這個世道永遠都是適者生存的,范清遙重活一世,早已不知道自哀自憐怎么寫了。
云月愣愣地看著范清遙的眉眼,到了嘴邊的質疑,不得不又吞咽了回去。
從出事到現在,范清遙一直都在快速的分析局勢,找準活下去的時機,這樣的她,云月是真的無處譏諷。
若她真的嘲笑了范清遙,那么連范清遙都不是的她又算是什么呢?
“咣當!”
一震巨響忽然炸開在馬車之中,只見那兩輛馬車再次追了上來,粗重的棍棒順著車窗狠狠砸在了馬車里,直接將紅木矮幾砸成了幾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