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俞嶸捂著頭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孫澈正穿著官服坐在范自修的下首,而在他前面的不遠(yuǎn)處,醉伶正跪在地上捂著臉嚶嚶地哭著呢。
就在范俞嶸想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的時候,就見孫澈從身旁的衙役手中接過了一封信,輕輕一抖,就將有字的那面轉(zhuǎn)到了范俞嶸的面前。
“這是今日早上范家大奶奶送到本官面前的和離信,既范侍郎已畫押,那么一個月之內(nèi),若女方不予來找本官作銷,和離一事就此生效,屆時本官將會將這份和離公之于眾。”孫澈盡量保持著聲音沉穩(wěn),可是他那一直緊緊攥在袖子里的手卻還是將他給出賣了。
或者說,他不知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如月憐那樣清冷孤傲的女子,一旦和離如何還能堂堂正正的做人?
可若是繼續(xù)與范府糾纏下去,她又何來的以后……
說到底,都是面前的這個男人耽誤了月憐的一生!
范俞嶸徹底傻了。
傻到連孫澈的殺氣都是感受不到了。
“孫,孫巡撫說,說……誰,誰和誰和離?”
“范家范俞嶸范侍郎與花家長女小姐花月憐。”
“轟!”
有什么東西在范俞嶸的腦袋里面炸開,炸的他腦袋都開始嗡嗡作響。
“不可能的,就在昨日我還想著要將花月憐母女找回來的,我怎么可能在和離書上畫押?不對,不對……我不能跟花月憐和離,她是我的人,就算我不要她了,她死也得是我的鬼。”
孫澈袖子下的手攥得咯咯作響。
若非不是身上還披著這一身的官服,他真是恨不能親手為月憐討一個公道回來!
驀地,范俞嶸就是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醉伶。
他瘋了似的,一把沖過去就抓住了醉伶的頭發(fā),“是你,是你故意灌醉我,讓我在和離書上畫押的是不是?你這個賤人,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說話,你給我說話!”
醉伶疼的呲牙,卻還是哭訴著道,“是少爺您昨兒個喝多之后,非要說什么既然那個花月憐不知好歹,那就讓她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妾身也只是按照少爺?shù)囊馑嫁k事啊……”
范俞嶸自然不相信醉伶的話,但是他又沒有證據(jù)。
范自修渾身哆嗦個不停,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凍的。
孫澈懶得看這種是非糾纏,直接起身對范自修道,“下官還有公務(wù)在身,就不再多作叨擾了。”
語落,帶著衙役直接邁步離去。
范俞嶸一想到以后范清遙的所有榮耀都跟自己無關(guān)了,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醉伶仍舊在捂著臉哭著,只是那五指之下隱藏著的卻是一張上揚(yáng)的唇。
范自修趕緊起身朝著孫澈追了去,路過范俞嶸的時候,還不忘狠狠地蹬過去一腳。
就算大雪已停,已再無需花家的木炭,可現(xiàn)在的范清遙卻是西涼主城內(nèi)人人稱贊的存在,這樣的榮耀自是要屬于范家而不是花家的。
所以不管如何,他都得壓著范清遙回來認(rèn)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