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權(quán) !
“哦,需要多少代價呢……”
候德赫爾也跟了過來。
“世間一切皆需守恒……贊美拜倫恩斯!!”店老板一本正經(jīng)地閉上眼睛祈禱了幾句:“諸位從我這里得到了能拯救你們性命的消息,這個嘛,當(dāng)然就應(yīng)該付出相當(dāng)于你們生命的代價,不是么?”
“世間一切皆需守恒?……”道格心中突然一動,喉間微微用力把聲音弄得低沉沙啞、徹底走樣之后,主動開口詢問酒店老板:“那若是反過來,信奉守恒之神,恩,拜倫恩斯的信徒,是否可以付出一定代價、從而獲得相應(yīng)價值的東西?”
這一瞬間,周圍的人們仿佛集體頓了一下,就像是時間的流逝突然變慢一樣。
“可以這么說。”
酒店老板僵硬了片刻之后微笑著回答。他笑得很是優(yōu)雅,讓道格不由得想起威斯特在正式場合的德行——那種微笑可是經(jīng)受了極其殘酷的訓(xùn)練才能養(yǎng)成的,臉上每一條肌肉的位置都有著嚴(yán)格的規(guī)定。
“你直說要多少好了。”
菲菲安有點心不在焉地開口——偶然新收獲的有關(guān)守恒之神職能的情報,讓她頗感意外,也產(chǎn)生了很多疑惑:四百年后人類早已經(jīng)和眾神簽訂了平等契約,而按照他們給出的信息,守恒之神就是她之前告訴道格的樣子:一個無所事事的廢神,很早就不存在于這個位面了。
“您真是豪爽呢,遠(yuǎn)來的客人。“
店老板的笑容變得燦爛,仔細(xì)地打量了三人幾眼之后,閉上眼睛略微沉思了片刻,忽地睜開眼睛展顏一笑:“你們的生命可都是無價的珍寶呢……這么辦吧,”
他從懷里掏出幾塊碩大的晶體:“您只要給出和我手里這些美麗珍寶差不多價值的東西就可以了——已經(jīng)有好幾個迷路的旅行者根據(jù)我的情報找到了回家的方法,絕對是物有所值噢!”
“是嗎?”
菲菲安瞟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相信的樣子。
“……讓我來猜猜看。”
面對菲菲安懷疑的目光,酒店老板在微微一笑之后,閃電般地收起了手中的寶石,換成了一杯不知從何而來的美酒:“你們的身上沾染著光明的氣息,而這位先生的衣料,”
他瞄了一眼候德赫爾的衣服,頓了一下,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似乎只有奧杰納瑪?shù)蹏鳎腋矚g稱之為萊特帝國——才出產(chǎn)……各位光源之國的客人,想回家嗎?”
“想啊。”
菲菲安小男孩的臉嘿嘿笑著:“可是我們沒有錢。”
“啊?沒錢?”
酒店老板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臉上所有的優(yōu)雅似乎都被這兩個字驚飛了:“那就很遺憾了……我可是個虔誠的信徒,絕不能違背自己的信仰啊。”
“唔……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候德赫爾慢吞吞地詢問。
“有啊。”
酒店老板聳了聳肩膀,“外面大把的機(jī)會,只要你們有本事,就能弄到錢——”
他宛如變魔術(shù)一樣從柜臺下面掏出了兩個透明的水晶球:“來,兩位把手放上來、衡量一下自己的‘本事’吧!”
道格向菲菲安望去,后者微微地點了點頭,于是兩人都把手放了上去。
兩個水晶球內(nèi)部頓時出現(xiàn)了各種顏色,不過有的濃郁、有的淡薄,仿佛是搏斗般的一陣翻騰之后,各種顏色終于穩(wěn)定了下來。和道格接觸的那個內(nèi)部是黑色和紅色糾纏的形狀,而菲菲安的則是極其純凈的紅色
“哇哦!”
酒店老板頗為意外地盯著兩個水晶球,酒吧里其他關(guān)注著這里的人也都嗡嗡地開始議論紛紛:“兩位的實力,實在是令鄙人驚訝!這位先生的能力嘛,嗯,非常適合在晚上‘工作’,而這位少爺,您體內(nèi)的火元素,幾乎和火系的巨龍一樣純凈啊!”
H慢吞吞地靠了過來,伸手放在一個水晶球上,等了半晌,卻一點變化也沒有,不由得搖了搖頭松開了,周圍響起竊竊的笑聲。
“看來,只能靠我們兩個了哦,老伙計。”
菲菲安搖著頭嘆著氣,拍了拍道格的腰部。
啪!
一個沉重的黑布袋突然落在了吧臺上,敞開著展露出內(nèi)部十幾塊閃閃發(fā)光的寶石,無論色澤和純凈度都遠(yuǎn)超酒店老板剛才把玩的那幾塊,立即讓他雙眼閃閃發(fā)光、張口結(jié)舌地再說不出話來。
“沒錢的人,幫我做件事,這些就是你們的了。”
眾人的身后,不知聽了多久的利納克斯@子夜用年輕而冷漠的聲音開口,嚇了道格一跳,右手又在袖子里抓了個空——因為是虛假的世界吧,他根本沒感覺到有人接近。
“什、什么事情?”
菲菲安看到利納克斯那張臉,頓時又是滿眼的星星,咽了好幾下口水才鎮(zhèn)定下來。
“很簡單的事情,跟我來就知道了。”
利納克斯陰郁地低垂著目光,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手一揮那黑布袋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桌面上留下兩塊中等大小的寶石:“這是定金。”
“好吧。”
情節(jié)如此,菲菲安很干脆地答應(yīng)了。反正即使她拒絕,這個世界也會制造出一大堆‘事件’、最終迫使她接受的——這是游戲的規(guī)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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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皚皚的山峰之上,兩個不注意看幾乎無法發(fā)現(xiàn)的白點正在厚厚的積雪中飛速前進(jìn)。位于前方的那個一直維持著均衡的速度和圓滑的路線在積雪上行進(jìn),仿佛在水面滑行一樣優(yōu)雅流暢,險峻的懸崖、松散的雪堆都對他毫無影響;而后面那個則不停地東竄西跳著躲避障礙物,速度也時快時慢,看起來非常的費力。
“呼——”
道格大口吐氣,躍過一塊險峻的巖石之后,終于把和前面利納克斯的距離又縮短到了一個合適的范圍,稍微放松了點力氣。懷里的菲菲安小臉凍得通紅,卻很是興奮地東瞧西看,一時也安靜不下來。
“媽的,巨龍的婚禮為什么非要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舉行?”
他低聲抱怨著。這逼真的世界給了他很大的麻煩,特別是他出生、長大都在溫暖濕潤的內(nèi)陸平原,對這種高山雪地分外的不適應(yīng)。
“人家是巨龍嘛。”
菲菲安的小手正在他的衣服里暖著,順便拿他的胸肌當(dāng)玩具捏來捏去:“幾乎是站在生命階層頂端的物種呢,總要找個能夠表示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才行呀!”
自從發(fā)生了‘道歉事件’之后,菲菲安就開始肆無忌憚了,經(jīng)常對道格動手動腳,而被那只小手騷擾得久了,道格也已經(jīng)麻木了,干脆當(dāng)她不存在,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
“我就怕等會到了山頂,我的手已經(jīng)凍得無法伸開了。”
他瞇起眼睛望向遠(yuǎn)處山峰上空隱隱可見得一些小點,抽空攏了攏身上繪滿了魔紋的斗篷:“媽的,這個利納克斯,就不能把這袍子做得暖和一點么?”
“他已經(jīng)考慮啦。”
菲菲安端詳著自己斗篷上的魔紋,對它們遮蔽巨龍感官的能力十分贊嘆:“只不過巨龍和人類的標(biāo)準(zhǔn)有些差別而已,嘿嘿。”
“你的心情似乎不錯啊……”
道格低下頭,看著懷里的菲菲安皺眉:“你就沒動動腦子考慮一下接下來的任務(wù)?如果失敗的話,‘情節(jié)’要怎么發(fā)展?”
利納克斯給出的任務(wù),說簡單真得是非常的簡單,但是說困難,也實在是異常的困難——道格他們被要求利用人類先天的體型和智慧,潛入‘龍神的琉璃’洛娜賽黛絲的婚禮中去,在這位美人的‘閨房’中放置能夠用作定位標(biāo)點的小型魔法陣,讓它能夠避開眾多巨龍的阻遏,去往自己的愛人身邊。
顯而易見,這并不是個會一帆風(fēng)順的任務(wù)。
“放心,不會那么容易失敗的啦。”
菲菲安拍拍他的胸膛:“畢竟這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嘛……所以不會有任何問題、一定會順利發(fā)生。”
“有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道格覺得這‘情節(jié)’設(shè)計的有問題,“我們是剛好有適合進(jìn)行這種任務(wù)的能力,如果我們沒有相應(yīng)的身手——”
“拜托!”
菲菲安用大眼睛瞪著他,一副無語的樣子:“如果隊伍里沒有這樣的技能,誰又敢來哀傷之海冒險?”
“……哦。”道格恍然。
前方突然傳來了信號,隨后利納克斯徐徐地停住了腳步,在一塊高高隆起的不知是巖石還是雪堆的東西遮掩下,等待著道格和菲菲安。
“我不能再前進(jìn)了。”
他冷澀地開口,目光掃了一眼前方那些圍繞著峰頂高速盤旋飛舞的黑點:“峰頂?shù)闹車泄爬系哪Х嚕业哪Я鹁瘓蟆!?br/>
他從黑袍下面拿出一塊古樸的石板,遞給菲菲安:“這是我很久之前的發(fā)明,能夠幫助你們進(jìn)入古老的魔法屏障,我來教給你如何使用它——”
“克魯斯之眼!”
菲菲安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望向利納克斯的大眼睛里又都滿是崇拜的小星星在閃了,根本沒聽見他在講什么——好在這個可以窺視元素運行途徑的裝置,四百年后她也研究過,倒也不至于到時候抓瞎。
又來了!
道格一看見這小丫頭望著利納克斯發(fā)呆就覺得有些不爽,暗哼一聲之后挪開目光,瞇起眼睛打量起遠(yuǎn)處的峰頂來。
“拜托你們了。”
‘教學(xué)完畢’之后,天才的魔法黑龍憂郁地對兩名‘人類’微微頷首:“請放心,退路我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當(dāng)我們從婚禮離開之后,我就會把剩下的酬勞給你們。”
“謝了。”
道格沒什么誠意地‘興奮’了一下,隨后讓菲菲安伏到背上,緊了緊身上的斗篷把她遮好,放低身子敏捷地竄了出去。
利納克斯的目光隨著他疾速離去的身影漸漸抬高,最終失去了目標(biāo),固定在那隱約可見的峰頂建筑物上,一聲深情而痛苦的呼喚輕輕從他口中發(fā)出,在附近回蕩:“洛娜……”
他的目光憂郁而堅定,智慧的光芒之下,是毅然的決心:無論是付出任何代價,他也要和最愛的洛娜一起離開!那雙清澈如琉璃的溫柔眼眸已經(jīng)是他的靈魂、他的生命、他的全部,一旦失去了她,一切也將立即失去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