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權 !
清晨的光輝從天空中灑下來,被覆蓋了整個希安原址的白色塵土反射著,反而出現一種朦朧的美感,而突兀地佇立在這一片光輝之中、頂部還有著直插天際的筆直光柱的薩寧大圣堂也因此而顯得無比神圣,已經連續數日都在圣光池邊長時間祈禱的圣女艾絲蒂爾同樣也因為其引人注目的虔誠而被暗中稱贊,雖然大家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每天都這樣長時間祈禱,但是有心人聯系最近整個大陸突然爆發開多處戰爭的情況斷定,這位溫柔而純潔的女性肯定是在為那些因為戰火而遭受苦難的無辜者們祈禱,于是大家注視這位圣女的目光更加充滿了敬仰,反而沒有任何人去向她詢問緣由了……因此沒有任何人知道,低垂著頭在圣池邊上長時間祈禱的艾絲蒂爾,其實是滿面誘人的潮紅、雙唇緊咬,呼出的每一口空氣都充滿了熱度。
可惡的沙爾多!
艾絲蒂爾極力忍耐著體內如同野草般頑強、經歷數天圣光的洗禮也依然沒能根除的那種欲望的煎熬,恨恨地咬著貝齒,心中充滿著奇特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思緒——沙爾多已經知道了她最深層的秘密,對于她的潛伏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按照以前她的想法就應該馬上想辦法把他除掉才是,然而她現在卻是每次一想起那個混蛋都會感到燥熱難耐,呼吸急促,甚至有一次差點呻吟出聲——
肯定都是藥物的原因,沒錯!
艾絲蒂爾匆忙地挪開了心里的念頭,輕聲地背誦起祈禱的經文來,借此穩定自己突然亂了的心緒。那天事情發生之后,同樣擔心是不是圣堂里有人對自己起了不良心思的艾絲蒂爾認真地排查了房間的每個角落,最終把目光落在了被衣服遮蓋的迷藥小囊上,而經過短暫的試驗之后,她已經確定了事情的‘真相’——雖然她記不清自己何時選擇了‘虔誠之息’來熏衣服,但是那種迷藥可是她特有的,其他任何人也不知道配方,所以只可能是一個巧合。
一個充滿了緋色的奇詭巧合,巧合到艾絲蒂爾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命運’這個詞,然后又趕緊甩頭將它忘掉——這個詞實在是太曖昧了,曖昧得她幾乎喘不過起來。
自己不可能和他有什么未來的……絕不可能。
這思緒從艾絲蒂爾心中流過的時候,她的心臟如同忽然被針刺到,收縮得緊緊地,不由得輕輕地嘆息出聲。
然而這聲嘆息卻讓遠處等待的大圣堂侍從以為圣女結束了今日的祈禱,匆匆地小跑了過來。
“艾絲蒂爾閣下,萊特帝國皇帝索普曼迪斯陛下的使者正等在門外。”
侍從小聲地匯報著。目前的薩寧大圣堂處于很奇怪的狀態,雖然名義上比艾絲蒂爾擁有更高領導權的光輝神殿各位長老都在,但是大圣堂的人卻仿佛完全忘記了他們似的,依然按照之前的做法,所有的事情都向大圣堂目前的最高領導人圣女艾絲蒂爾請示報告,可見兩派人馬之間的矛盾已經積累到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的地步了。
“索普曼迪斯的使者?”
艾絲蒂爾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以防被侍從聽出什么破綻:“他是帶著什么樣的使命來的?”
“他沒有說……不過應該和萊特帝國最近的軍事行動有關。”
侍從不是很確定地回答。萊特帝國最近的大事不少,但是都比不上新皇索普曼迪斯陛下準備發動戰爭這件事情。而光輝神殿幾百年來一向在萊特帝國的軍事行動中提供醫療服務,侍從因而猜測皇帝陛下的使者可能正是因此而來。
“……讓他進來吧。”
艾絲蒂爾稍微考慮了一下之后就做出了決定。萊特帝國的首都因為薩寧和法哈路之間的恩怨而變成了死寂之地,如果真是來要求治療部隊的話,這倒是個緩和一下兩者之間關系的好機會。
“是?!?br/>
侍從恭敬地對圣女行禮之后離開了,而艾絲蒂爾則一邊努力忘卻沙爾多的影子,一邊開始站在大圣堂的角度考慮事情。
沒有等多久,一名身穿軍裝的年輕男子就在侍從的引導下來到了圣池旁,他依足規矩對艾絲蒂爾行禮之后,單刀直入地直接進入了主題:
“光明圣女艾絲蒂爾閣下,我謹在此代表萊特帝國皇帝索普曼迪斯@安可歐瑟斯提姆@弗奧盧爾陛下,誠摯地邀請您前去淺翠丘陵地區旅行。”
軍人的腔調一板一眼,即使是完全按照‘傳統的’修辭手法將參戰說成是旅行,也絲毫遮掩不住那種戰爭的氣息。艾絲蒂爾感受著這短短幾句話背后隱藏著的殘酷與血腥,微微地嘆了口氣。
“請轉告索普曼迪斯陛下,我很樂意接受他的邀請,并希望他不會介意我額外帶去的同伴。”
她以光明圣女的身份鄭重地做出了回應,這也就代表著薩寧大圣堂的牧師部隊承諾將參與這場戰爭。
年輕軍官一絲不茍地回禮,然而雙腳卻依然站在原地沒動。
“索普曼迪斯陛下希望您和您的同伴能夠與我一同回去?!?br/>
他迎著艾絲蒂爾疑問的目光,面無表情地開口。
“……”
艾絲蒂爾沉思了片刻后接受了這個要求,輕輕揮手,身旁的侍從立即領命前去召集牧師們。
戰爭,真的來了。
看著他匆匆的背影,艾絲蒂爾再次無聲地嘆息。
……
……
博格菲克瑟的到來仿佛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塊巨石,或者是在安靜地燃燒著的熾熱木炭上澆上了一杯冰水,總之道格以前次的獸人偽裝來到黑暗屬地、還沒能見到麥文迪許@鋼角的時候,整個世界就突然亂了套,無數莫名其妙的戰爭一夜之間就爆發開來,眨眼之間到處都是戰火和難民——萬幸的是,諸神們暫時還沒有出手,就連他們手下的亞神和使徒們也沒有出現在戰爭中,但是這對于平凡的世俗世界的人們來說沒有多少區別,戰爭始終是戰爭,無非是死亡人數的差異罷了。
而當道格與麥文迪許@鋼角扯皮完畢,帶領著一隊偽裝成人類也依然膘肥體壯、看起來就不像善茬的獸人雇傭兵們回到光明屬地之后,同樣感受到了某種緊迫感的他也開始了在小國哈維斯特、也就是馬上要被索普曼迪斯蹂躪的那個可憐公國的領土內進行自己的布置——說穿了,就是在一些重要的城鎮和軍事要地挑選一些無信者,直接把他們變成自己的信徒。
當然,守恒之神大人沒那么多時間去考慮那些人的‘自由意志’,他的新同伴們也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伙食里面的肉塊太小了……不過新斧子不錯?!薄@就是咆哮盾衛者們的全部結論。
為了隱藏身份,獸人雇傭兵們原本視若性命的巨盾和單手斧全部進行了換裝,改成了菲菲安制造的某款四百年后流行歌劇中的華麗版本,據說同樣是由那位獲得了小金精靈獎的精靈族設計師定稿,看起來確實充滿了異族的美感,讓這群孔武有力的雇傭兵徹底與‘粗鄙’、‘簡陋’這些形容詞切割開來,絕對不會有人再產生一絲與獸人有關的懷疑。
此刻,這群拿著華麗兇器的偽人類正在哈維斯特和萊特邊境上的某個山谷中待命。
“大頭,我們還要在這里等多久?”
作為編外人員‘主動’要求參與這次行動的??薂貝格馬斯歐無聊地撫摸著‘血腥肋骨’的斧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所稱的‘大頭’是指道格,這是獸人雇傭兵對雇主的傳統稱呼,歷史極為悠久——據說其起源是因為第一個有正式記載的雇主頭很大,花了當時的大薩滿一整張巖羊皮來畫他的頭。
“快了,萊特帝國的軍隊已經完成了邊境集結,估計就是這一兩天了。”
道格回想了一下沉睡之囚們發來的消息后作出結論。現在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那趟沉睡者地牢的行動物超所值,這些被他順手解放出來的、原本在各自的‘行業’里都有著極其卓越的地位(要不然也不會關在沉睡者地牢里)的騙徒、惡棍、暴力狂們,在性命的威脅和守恒神力的幫助雙重推動下,發揮出了那些大把金錢培養出來的專業情報人員也比不上的作用,現在的道格剛遇到菲菲安之時那種單打獨斗的情況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整個大陸上幾乎所有重要的城市,他都能隨時掌握第一手情報,必要的時候甚至還可以按照這些囚徒的位置傳送一個菲菲安出品的飛行偵查道具過去,馬上就能獲得活靈活現的現場直播。
“大頭,我覺得憑我們這些人足夠去任何地方了,為什么一定要等到那個什么萊特的軍隊進入之后才行動???”
尼祖恩格列沒精打采地提出自己的意見。自從得知菲菲安扮演的那個雌性獸人不會跟隨行動之后,無法見到自己心目中完美情人的年輕野獸最近連脖子后邊的毛都蔫蔫地耷拉著。
“如果我要找的東西在某個小村子里,我們這些人自然是足夠了……但是我們的寶物現在正在哈維斯特的王宮地下藏寶室內沉睡,外面是這個國家最精銳的部隊在守衛,人數眾多裝備精良,我們這點人連寶庫的門都摸不上?!?br/>
道格毫不遲疑地拋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借口。他可是一心想讓獸人和索普曼迪斯都兩敗俱傷的,兩者不照面怎么行?
“啊欠——”
??薂貝格馬斯歐張開血盆大口,大大地打了個哈欠:“那我們來這么早干嘛……在萊特多吃幾天飽飯多好……說實話這邊的飯菜味道還不錯,就是分量少了點……”
他的最后一句話引起了旁邊咆哮盾衛者們一致的贊同,亂哄哄地紛紛點頭同意。
“等行動成功之后,我會在萊特買上足夠你們吃一個月的食物,讓你們盡情地享受的?!?br/>
道格微笑著開出了空頭支票。雖然他沒當過領導,但是至少還被領導過,知道一些通常的伎倆。
“哦吼吼??!”
獸人們很給面子地歡呼起來,只有尼祖恩格列暗中撇了撇嘴。
“唿咕咕咕咕————”
一聲低沉的鳥鳴突然在山谷的另一頭響起,所有的獸人都立即神色一肅,動作嫻熟地迅速提起自己的斧子隱入了樹叢之中,道格的手中也握住了兩把普通匕首,小心翼翼地將身形藏進了樹蔭里。
這個信號是前邊潛伏的獸人斥候發來的警告信號,意思是有對整個團隊‘有威脅’的目標出現了——
問題是,這樣一個荒郊野外怎么會有這樣的隊伍出現?
道格緊握著手里的匕首,黃色的獸人瞳孔里閃爍著陰冷的殺意。
……
……
再次見到索普曼迪斯的艾絲蒂爾,對這位皇帝陛下的第一印象就是陌生,極度的陌生。
說起來,自從加冕典禮之后,她就幾乎再也沒有見過這位曾經的伙伴了,而眼下成為一國之君、正要揮動手中權杖施放戰爭這個惡魔的索普曼迪斯,全然沒有了昔日第三皇子的陽光與溫和,那雙血色的雙眸平靜得如同深淵,暗紅色的長發由一個鏤刻著弗奧盧爾家族徽記的飾品端正地束在背后,輕輕地在那件刀鋒般鋒利的鎧甲上滑動著,英武而又氣勢迫人。
“艾絲蒂爾,很久不見了?!?br/>
索普曼迪斯露出了艾絲蒂爾記憶中很熟悉的微笑,然而那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息如此濃厚,令這個微笑也變得陌生起來:“很高興你能接受我的邀請?!?br/>
“這是我們的職責,索普曼迪斯陛下。”
艾絲蒂爾很規矩地謹守著自己的禮節。她可是知道眼前的索普曼迪斯是被圖唐卡門在加冕典禮前夕以不知名的秘法復活過來的,因而自然就對他有了一份提防——雖然他不論從哪個角度觀察都和原來的索普曼迪斯一模一樣,甚至一些微小的細節習慣也都毫無二致。
不過薩寧大圣堂只需要一個親近光輝神殿的國王而已,至于這個國王是誰則絲毫沒有關系,無論這個以索普曼迪斯的身體和身份活著的是什么,只要他能夠給圣殿提供足夠的利益,就可以得到與索普曼迪斯一樣的支持。
“即使成為了國王,我也依然是我,沒有改變什么。”聽了艾絲蒂爾的回答之后,索普曼迪斯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對于圣女的表現有些不滿——無論如何這也是一場以薩寧為旗號的宗教戰爭,艾絲蒂爾的表現卻十分的公式化,絲毫不見同一陣營的親密感:“艾絲蒂爾,你的疏離讓我感到一種陌生的悲傷……我不喜歡這樣?!?br/>
“人們總是會改變的。”
艾絲蒂爾平靜地微笑,看著索普曼迪斯的目光透出了一點哀傷,不過隨后她馬上又掩飾了過去:“請原諒我情緒不佳,我只是為那些將在這場戰爭中受到傷害的無辜者感到悲哀。”
“風吹過的時候,總會有砂子滾落?!?br/>
索普曼迪斯臉上的表情消失了,口中則說出了弗奧盧爾家族開國祖先的名言,淡淡的聲音里無形的殺伐之氣悄然擴散,首當其沖的艾絲蒂爾只覺得一陣窒息,直到在馬上行進了很久,她也依然能夠感覺到那種滲入肌膚的刀刃般的森冷。
這支向哈維斯特公國境內前進的小分隊戰力不俗,索普曼迪斯這次帶了足足兩百名手下最精銳的宮庭禁衛軍士兵,除了軍隊之外,通常的敵人都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艾絲蒂爾原本以為他們是前往哈維斯特境內的先遣營地所以并沒有在意,而當這只小分隊在跨過國境線很遠一段距離之后依然馬不停蹄地行進的時候,圣女感到了一絲不安。
“索普曼迪斯陛下,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營地?”
艾絲蒂爾靠近索普曼迪斯輕聲詢問。先前出發的時候,索普曼迪斯以旅途操勞為由安排全部高階牧師在國內休息,此次行動只帶了幾個低級牧師,因為還沒有正式宣戰所以艾絲蒂爾也沒有在意,而此刻看著索普曼迪斯似乎另有打算,圣女就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他們的治療能力較低,如果真要發生大規模的遭遇戰恐怕起不到多少作用。
“我們的目的地就在前方。”
索普曼迪斯回避了圣女的部分問題,而他手下的宮庭禁衛軍士兵們似乎早就知道此行的真正安排,在艾絲蒂爾的注視下,毫不遲疑地轉入了一座不起眼的山谷之中。
“索普曼迪斯陛下,這里是?”
艾絲蒂爾看著那些士兵們沉默地開始進行一些看不明白的布置,疑惑地皺著眉頭詢問。這些士兵一來就到處挖坑,然后往里面填上砂石,再從自己的背囊里拿出一塊塊陳舊的、雕刻著模糊的花紋的石磚迅速地壘砌起來,甚至還有一個兩人高的東西被幾名士兵抬著匆匆從艾絲蒂爾的面前經過,然后就被放到了那些新壘起來的磚墻后面。
似乎是什么危險的東西,因為有些士兵專門負責阻擋那些低級牧師們,帶著硬擠出來的笑容將這些滿臉好奇的客人們聚攏在了一起,甚至還組成了人墻來保護他們。
就連艾絲蒂爾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多看了兩眼,然而身為圣女和密諜的敏感讓她很快就發現,那個兩人高的東西竟然仿佛是一個神像——
圣女的心中猛地一跳,屏住呼吸又去看那些陳舊的石磚,已經有所察覺的她馬上就辨認了出來,那上面雕刻著的赫然正是殘破的死亡之主法哈路的標記!
“索普曼迪斯!難道你想——”
艾絲蒂爾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在看到索普曼迪斯平靜的雙眼之后戛然而止。
已經不需要詢問了。
“我曾經對那些只知道壓迫平民的貴族們說過,我們會在哈維斯特的土地上找到答案的?!?br/>
索普曼迪斯對艾絲蒂爾微笑了一下,笑意卻絲毫沒有抵達眼中。
“但是一旦被別人識破的話,你要怎么面對整個大陸的責難?連薩寧的光輝都會因此而黯淡!”
艾絲蒂爾低聲地爭辯著。這種手段實在不稀奇,一旦暴露就會成為丑聞!
“不會的?!?br/>
索普曼迪斯依然平靜地微笑,“因為沒有任何人敢站出來為一個竟然用薩寧的信徒作為祭品的邪惡異教國家發言?!?br/>
“薩寧的信徒作為祭品?……不,你們快過來??!”
艾絲蒂爾先是迷惑,隨后猛地恍然,驚慌地轉身去招呼那些低級牧師,卻絕望地發現,那些先前‘保護’他們的士兵臉上微笑已經變得冰冷,手上的劍刃卻被新鮮的血液浸得溫熱。
平淡無奇的幾聲人體倒地之聲過后,一名正在牧師的白袍上擦拭自己兵刃的軍官突然神情一動,扭頭發出了一聲厲聲高喝:
“什么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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