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權(quán) ！
    艾絲蒂爾，薩寧大圣堂的光之圣女，世俗中圣潔、美好的代名詞，所有的人都對她心懷敬意，即使是窮兇極惡的歹徒在她的面前也會惡念全消……然而只有見過她的另一面‘莉諾雅薇’的道格知道，那光輝的‘表’下面的‘里’是怎樣一個真實的女人，身材窈窕面貌靈秀，與神圣的‘表’同樣令人心動。
    這樣一名氣質(zhì)特殊、賞心悅目的美人兒，守恒之神大人自然是早就放在了自己的名單之上，而現(xiàn)在卻居然被一個凡人、尤其還是一個無恥地白用自己神力才能活著的凡人覬覦，心中自然是相當(dāng)?shù)牟凰瑒傠x開那臨時的皇宮就已經(jīng)在開始琢磨著怎么將莉諾雅薇從大圣堂搶走了，所以當(dāng)他閃進俯視之塔下方菲菲安的秘密實驗室的時候，嘴角依然帶著一絲冷笑，被正在那里獨自一人沉思著的利納克斯看了個正著。
    “主神閣下。”
    龍巫妖點頭致意，隨后突然輕輕地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在感情上始終堅定地對洛娜塞黛絲忠誠，不過漫長的生命也讓他對人類男女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如指掌，那雙如同無星之夜般晶黑的眸子在道格身上一掃，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少值得懷疑的蛛絲馬跡，不由得動作為之一頓。
    “您的行為過于莽撞了，大人……如果被菲菲安發(fā)現(xiàn)就會帶來很大的麻煩——對您，也是對我們。”
    即使是譴責(zé)，利納克斯的聲音依然優(yōu)雅而不失禮儀，手上一絲魔法的光輝閃過，道格的身上就流動起了一股溫和的細風(fēng)，無聲無息、卻毫不留情地將他身上殘留的些許女人氣息和痕跡清除干凈，再找不到一絲線索。
    “只是偶爾玩玩。”
    道格不以為意地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菲菲安的房間。在黑暗的底層世界成長起來的打手對異性的價值觀自然與巨龍完全不同，對于道格來說，隔三差五地回家吃飯睡覺已經(jīng)算是對自己女人十分忠誠的表現(xiàn)了，至于像昨夜偶然和劇場女主角做做有益身心的運動這種事，連逢場作戲都算不上，完全是‘正常’的日常活動。
    “……”
    龍巫妖從道格的態(tài)度里察覺了他的想法，不由得暗中感到一絲隱憂。目前只有他一人知道菲歐的真實身份，而這個強大的少年顯然絕不會贊同道格的尋歡行為，現(xiàn)在的情況可不適合鬧內(nèi)部矛盾，所以必須要將所有禍患掐滅在萌芽狀態(tài)，然而隨時監(jiān)視、努力消滅每個道格可能‘出軌’的機會顯然是荒誕的……或許應(yīng)該調(diào)整一下那瓶秘藥的速度？
    利納克斯的目光轉(zhuǎn)向菲菲安住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沉吟半響之后，很快作出了決定，轉(zhuǎn)身鉆入自己的實驗室，一連串守恒神力的青色光輝閃過，桌面上就出現(xiàn)了一大堆各種珍稀藥材，低沉優(yōu)美的魔法吟唱很快就在室內(nèi)響起。
    ……
    “菲菲安，萊特帝國那邊要用的終端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推開房門，道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正捧著終端不松手的菲菲安，不由得眉頭大皺。小丫頭自從有了這個終端之后，幾乎是天天泡在上面，賭博的惡習(xí)倒是在自己的嚴(yán)格管理下得到了約束，每天損失掉的籌碼也不過就是幾百個金幣的量，讓他大意之下放松了控制，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隨著終端上眾多消息的不斷發(fā)布，小丫頭養(yǎng)成了一個更令人頭疼習(xí)慣：毫無時間觀念地每時每刻都盯著終端屏幕，無休止地瀏覽其他人發(fā)布的信息。
    道格完全不能理解那些廢話有什么吸引力能夠讓菲菲安終日流連，更不要提那些他隨便看幾行就知道完全是臆想虛構(gòu)的所謂‘真實經(jīng)歷’——然而小丫頭卻是如此得癡迷，簡直到了睡覺都抱著不松手的地步。
    “啊？”
    道格叫了好幾聲，菲菲安才迷迷糊糊地從兩臺終端前抬起頭，看了道格一眼之后居然又低下了，繼續(xù)在屏幕上瀏覽，又過了幾秒鐘，這才猛地‘呀’了一聲，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雙手慌亂地將兩個終端往身后隱藏著，小臉上則努力擠出一副討好的笑容——
    “啊，道格！你，你回來啦！我可沒有不聽你的吩咐哦，這兩個是我剛剛才打開的，不信你可以去問比莉安……”
    道格一言不發(fā)地走過去，雄健的身軀帶來一片陰影，讓小丫頭的心臟一陣狂跳，腦子里只有‘完了，要被逮到了’一個念頭，連用魔法掩飾一下都忘得一干二凈，眼睜睜地看著道格伸出兩根手指在終端的外殼上一摸，感受到那快要燙手的溫度之后，重重地哼了一聲。
    這個溫度，至少是連續(xù)開了六個小時以上。
    道格眼神不善地盯著菲菲安，結(jié)果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眼前小丫頭的臉蛋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細微的變化，稍稍地拉長了些許，小巧的下巴也更尖了一些，明顯地褪去了小女孩的青澀，有了一些少女的嫵媚味道……甚至連胸前的高度都大有長進哪。
    “啊，你說這個溫度呀，我是下注的時候太激動，不小心動用了魔法元素，造成它內(nèi)部元件過熱……”
    看著小丫頭的模樣，感受這緊貼著自己的嫩滑身軀，道格不由得想起了當(dāng)初與菲菲安相遇那一天的情景，一時惡作劇之念難以抑制，大手悄悄向下、戲謔地在那已經(jīng)變得曲線圓潤起來的小屁股上輕輕地擰了一把。
    “呀！”
    菲菲安這下子終于清醒了過來，結(jié)果等她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之后，臉上的溫度反而更高了——雖然她前世在大魔法時代的時候可謂見多識廣，甚至還為了研究‘希迪納非’（送給獸人的那些藍色菱形小晶體），專門找了很多有關(guān)‘神圣的繁衍行為’的影像資料觀摩過，然而知識豐富不等于經(jīng)驗豐富，前后兩輩子加起來她也從來沒有過‘實戰(zhàn)’的經(jīng)歷，結(jié)果剛才突然地被道格襲擊……
    “菲菲安，這些是什么東西啊？”
    剛剛粗暴地奪走少女初吻的道格毫無愧疚地走到房間的另一邊，對著桌上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發(fā)問，仿佛剛才發(fā)生的只不過是握握手一樣的小事。
    “道格……你……討厭！”
    菲菲安自然不會這么輕松地被他轉(zhuǎn)移話題，然而小丫頭實在沒有該如何處理這方面事情的經(jīng)驗，小臉漲得通紅地憋了半天之后，最終只說出了這么句話，聲音里還帶著一絲羞喜，完全可以說是嬌嗔了。
    說起來，雖然經(jīng)過了一系列同生共死的奔波之后，她和道格基本上已經(jīng)明確了戀人關(guān)系，她也變得越來越依賴道格，但是由于身體的特殊情況，兩人之間雖然偶有曖昧，卻一直沒有真正的戀人式的接觸，現(xiàn)在利納克斯的秘藥剛令她重拾一點女人的魅力，道格就很用力地奉承了她一把，雖然算起來‘吃虧’了，心里卻是偷偷地十分喜悅——沒有女人會不喜歡看見自己男人被迷得神魂顛倒嘛。
    “討厭？我感覺你還是滿喜歡的么。”
    道格帶著讓菲菲安又恨又羞的邪惡微笑，曖昧地做出回味的表情，看到菲菲安的小臉紅得已經(jīng)快要滴出血來了，這才嘿嘿地放過了她，把目光重新轉(zhuǎn)回桌上那些奇怪的東西：“好了說正事了……這些到底是什么東西？”
    桌上擺了一堆帶毛皮的東西，還有很多魔法藥劑和一幅草圖，看起來似乎是用來偽裝的道具；但是旁邊又?jǐn)[了一堆明顯是宗教用品的東西，包括一堆不同材質(zhì)、相同形狀的徽記，兩個看起來很古老的神像，以及一本封面已經(jīng)破爛的大部頭書籍。
    “這是用來偽裝‘瑞愛貝特’信徒的道具啦。”
    菲菲安紅著臉解釋。“她是獸人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呼吁和平、反對戰(zhàn)爭的神祗，似乎是很久以前就消亡了……你去萊特帝國的時候我們開了個會，準(zhǔn)備趁這段時間冒充一些低級神的信徒到處傳教，一邊學(xué)習(xí)怎么管理教團，一邊給那些降臨的家伙們搗亂。”
    “獸人，呼吁和平？”
    道格有點驚訝地拿起神像端詳，對于使徒們自行開會這件事沒有多大感覺。雖然貴為‘主神’，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不會去急著維護自己的‘尊嚴(yán)’，而且會議有利納克斯主持不至于出什么大問題，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瑞愛貝特’的形象是一名有著較長尖耳朵的女性獸人，但是身軀曲線柔和、臉上神情溫柔，身體也沒有爪和牙等暴戾的象征，連尾巴也被描繪成柔軟的毛團形狀，總之看起來完全不會讓人感受到威脅——然而從道格能夠自己站著撒尿開始，所受到的教育就是獸人是天生的戰(zhàn)爭狂，無可救藥的暴力分子和只知道揮舞拳頭的笨蛋，現(xiàn)在卻突然聽到獸人的歷史上居然還出現(xiàn)過一名反戰(zhàn)的神祗，簡直就像是狼群里產(chǎn)生了一只宣傳‘不得吃羊’的狼一樣詭異。
    “根據(jù)考古學(xué)的研究，在上古時期獸人曾經(jīng)擁有自己的大陸，也和現(xiàn)在的人類一樣分為許多的部落和國家，互相征戰(zhàn)，所以出現(xiàn)一個神祗呼吁和平也沒什么奇怪呀。”
    菲菲安說過幾句話之后，神情稍微自然了些，當(dāng)然小臉還是紅紅的。
    “生便有生理在，弱者并非強者的食糧……？”
    道格瞇著眼睛讀出了徽記上銘刻的箴言，眉頭微挑：“把這句話刻在徽記上的人可真有意思，應(yīng)該讓他去希安的貧民窟傳教才對，希望那些他眼里的弱者能夠給他留下一條內(nèi)褲！”
    “什么呀！瑞愛貝特的信徒才不是那種天真的傻瓜。”
    菲菲安有一點不滿地皺了一下細細的眉毛，小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我仔細地讀過瑞愛貝特的圣典，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理論嚴(yán)謹(jǐn)、教義明確的宗教，很值得我們學(xué)習(xí)哦！他們的核心理論是‘共生’，而不是頭腦發(fā)熱想要拯救世界哦！”
    “共生？”
    作為一名從鄉(xiāng)下來的打手，守恒之神大人顯然沒有很多的理論常識。
    “就像是黑腹蜘蛛和女妖藤那樣……你知道黑腹蜘蛛和女妖藤總是一起出現(xiàn)，黑腹蜘蛛用絲線來幫助女妖藤獲得陽光、也保護它的莖葉不被動物吃掉，而女妖藤則從自己吸收的養(yǎng)分里分出一部分，分泌成營養(yǎng)豐富的液汁來供養(yǎng)黑腹蜘蛛作為報酬，這個就叫做共生啦！我曾經(jīng)做了一系列的實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只要一涉及到這種比較‘非常識’的東西，菲菲安就變得侃侃而談，從自己的一個試驗說起，那張小嘴一直滔滔不絕地開合了一刻鐘，這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跑題很遠了，赧然轉(zhuǎn)頭去尋找道格的時候，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后者一副沉思的模樣，眼睛瞇得更厲害了。
    “道格？”
    菲菲安奇怪地推了他一把。以她對這個壞家伙的了解，他應(yīng)該絕對不會對這種理論感興趣的呀。
    “哦，我在想你說的這個‘共生’關(guān)系。”
    道格若有所思地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輝：“聽你啰嗦了半天，我怎么感覺如果排除那些‘美好’的字眼，這個‘共生’和我的守恒法則有一點相似的地方，都必須付出代價才能獲得結(jié)果，然后整個‘共生’才能維持下去……”
    他沒有說出來的是，在理解了這個共生之后，他突然對自己的神格有了一絲明悟。所謂的共生本質(zhì)上不過是互相利用，只是這個互相利用的體系十分嚴(yán)密、以至于其他的東西無法介入罷了，想明白了這件事情之后，他就突然想到自己的神職‘守恒’，如果把眼光放大一點、比如說整個大陸的話，那么所謂的守恒也就是一種更加復(fù)雜的、巨大的‘共生’，大陸上所有的生靈都參與其中，而一系列極其錯綜復(fù)雜的互相制約的最終結(jié)果，就是‘守恒’……這話如果反過來說，那就是‘守恒’的法則是其他一切法則必須維護的基礎(chǔ)，如果其他神祗的法則是那些雄霸一方的老大的話，‘守恒’的法則就是司法處的處長，雖然不一定有力量，但老大們再怎么強橫都不敢對他伸爪子，否則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被踢出這場游戲，玩不下去！
    不知不覺間，道格陷入了莫名的沉思，如同雕像一般沉默了片刻之后，青色的火焰驟然從他的身軀上燃起，屬于神祗的巍然氣息猛地爆發(fā)，雖然馬上就被道格抑制住了，卻依然充滿了整個房間，菲菲安頓時感覺如同陷身深海一樣令人無比壓抑，這還是她同樣屬于守恒神系的結(jié)果，如果換成別的神系的使徒，此刻肯定已經(jīng)匍匐在地、在神的威壓下連呼吸都難以為繼了。
    “道格？”
    菲菲安十分驚訝地望著突然變得有點不一樣的道格，小臉上很是擔(dān)心：“你怎么了？好像突然……嗯……”
    她遲疑著，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我沒事。”
    閉目片刻之后，道格終于成功地收斂了自己的神威，然而眼中依然有青色的銳芒不斷閃爍，“只不過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空間被粗暴切裂的聲音在兩人之間的空間中接連響起，下一瞬間，手持燒瓶的利納克斯與口叼雞腿的菲歐相繼出現(xiàn)，在帶著緊張的表情觀察了道格一會兒之后，龍巫妖露出了若有所悟的微笑，而菲歐口中的雞腿則啪地掉在了地上，搔了搔頭發(fā)之后，帶著滿臉古怪的表情轉(zhuǎn)身離開了。
    “原來我那老媽還真有點實話啊……父系這邊的血統(tǒng)確實也不差，難怪我能……”
    以沒有人能聽見的音量，他小聲地嘀咕著。
    “祝賀您，我的主神。”
    另一邊，利納克斯鄭重地整理了衣袍之后，真誠地向道格發(fā)出了祝賀：“您終于擁有了完全屬于自己的‘神格’！”
    “謝謝。”
    道格微微一笑。直到剛才他才知道，由于當(dāng)初是被菲菲安操縱著、而非自己主動宣告，所以他被迫獲得的這個‘守恒神格’一直以來和自己的靈魂之間都存在著裂隙，雖然能夠使用，卻不能完全算是自己的東西，直到剛才他忽然對‘守恒’法則有了一絲玄奧的明悟，守恒的神格才徹底與他的靈魂完全融合為一體——這種感覺十分奇妙，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恐怕永遠也不會明白，而吞噬過神格碎片的利納克斯有過同樣經(jīng)歷，所以他才馬上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說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利納克斯的舉動讓菲菲安放了心，不滿地埋怨了一句。
    “利納克斯，你覺得我拿出神力、重塑‘瑞愛貝特’的部分神格怎么樣？”
    道格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弱者付出代價就能獲得保護……你不覺得這個教義能夠很完美地和守恒法則融為一體么？而且我也想親自練習(xí)一下如何培養(yǎng)自己的信仰以及與信徒相處……這是個好機會，你說呢？”
    “如您所愿，我的主神。”
    利納克斯優(yōu)雅地彎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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