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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日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龍高遠扛著行李箱走在村里的小路上，“馬匹的，爺不在農村干出一番風景來，爺就不叫龍高遠，爺誓！”他回頭看了看這條越走越窄小的黃土路，此時竟然沒有一個人影，罵道。
    前年職院畢業，因父親曾救過鄉黨委趙書記的命，趙書記感恩替龍高遠在鄉政府計生辦找了份工作，還沒來得及轉正，趙書記因為工作過度勞累，倒在了崗位上，新來的書記借口精兵簡政，將工作不夠主動的龍高遠精簡了。
    原來雖然是個臨時工，但在計生口工作，日子也還過得有尊嚴，現在一棍子給打到了解放前，又當了啃泥巴的農民，實在有些想不通！
    “喲，這不是有志青年嗎？”剛走進村里，幾個農婦正端著碗在老槐樹下嘰嘰喳喳嚼舌根，村支書老婆石鳳蓮便陰陽怪氣地道。“這拖著箱子，怎么？被鄉里給開除啦？”
    “不是開除？是精簡！”龍高遠看了石鳳蓮一眼，極不情愿地打了聲招呼，心道開除那是因為犯了錯誤，精簡那是政策性的，回家了也是聽組織的話，兩者區別大得狠吶。
    “喜華，名字就取得不錯，高遠高遠，志存高遠，有志青年，將來一定大有出息啊！”冷不丁地龍高遠去了鄉政府上班，聽著鄉親們恭維的話，龍高遠的老爹龍喜華在村里走路自然是昂挺胸的，石鳳蓮看著心里那個酸啊，眼下看龍高遠這大包小包回家的架勢，又不是逢年過節放假，這明顯就是被掃地出門了嘛！
    “老龍，你還不趕緊過來，看看你家的有志青年！”石鳳蓮斜眼一瞟，就看到龍喜華扛著鋤頭從地里回來了，急忙招呼著。
    “你兒子被鄉里開除了，趕緊來安慰安慰，開除也沒啥，回到村里，好好種地，去外地打工，干啥不是干吶！”
    “龍高遠你被開除了？”龍喜華一臉吃驚地看著龍高遠問道，這壓根就沒有任何征兆就被擼了？
    “不是開除這大包小包地提回來干嘛呀？”不等龍高遠說話，石鳳蓮便一口接過話茬。
    “老龍，那時候龍高遠去鄉里當個臨時工，瞧你在村里得瑟的那個樣子，鼻孔朝天的，我就說過，臨時工能干多久都不知道呢，你還說龍高遠能轉正呢！現在知道我說的沒錯了吧？我男人好歹是個村官，這道道上的事情啊，我比你懂！”
    石鳳蓮一席話說得龍喜華臉色通紅，還有這么多人在呢，這女人也不給留點面子。
    “石嬸兒，不就是被精簡了嘛？說話用得著這么難聽嗎？”龍高遠看到自己老子臉色不好看，也說到。“你看著，就是在家里干活，我也干得比你家好！”
    “拉倒吧你，你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二皮子，放到鄉政府耍耍嘴皮還可以，在農村里干活，不是我看扁你，放你十年八年，你都比不過我們！”石鳳蓮搖頭晃腦扭動身子冷哼一聲。
    “不用十年八年，一年，只要一年，要比不過你家，我給你當孫子，叫你奶！”龍高遠被石鳳蓮這話給氣到了便脫口而出道。
    “你說的，咱們就立個誓，你要比我好，我就叫你爹，你要不如我，你就得叫我奶！咱就當著村里所有人的面兒叫！”石鳳蓮一錘定音。
    石頭村，地處偏僻，整個村里的房子都顯得稀稀落落，太陽已經開始落下山坡，余光映照著天空，將不遠處的丘陵的輪廓給照出來，顯得有些落寞，一些房子的煙囪開始冒出裊裊炊煙，也到了生火做飯的點兒了。
    將箱子一放，龍高遠便提了一張凳子在院子里長吁短嘆起來。
    讓他愁的并不是剛才和石鳳蓮立下的毒誓，不家的事情他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石鳳蓮一轉身，誓言早就被他拋到去外九宵去了。
    今天唯一給他揮手送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