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即墨傾城與江晚蝶用過早膳,正在書房里對弈,寶兒卻過來了,她到了書房,看見即墨傾城與江晚蝶正悠閑的下著棋,不由得愣了愣。
即墨傾城頭也沒抬,問道:“有什么事嗎,寶兒。”
寶兒道:“侯爺,您今天不是說要陪夫人回王府嗎?夫人正等著您呢。”
即墨傾城沒有回答,繼續下著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寶兒在說什么。
江晚蝶輕聲道:“侯爺……不如我們改日再下吧?”
即墨傾城懶懶地說道:“本侯今日身子不適,哪兒都不想去!”他這話,像是在對江晚蝶說,其實卻是在對寶兒說的。
寶兒自然知道即墨傾城的意思,他今日是不可能會陪德寧郡主回王府了,她有些驚訝的朝江晚蝶看了一眼,當初,是她和原北溟一道把江晚蝶送到繁星閣的,據原北溟所說,江晚蝶不堪忍受即墨傾城的**,跳樓自盡,即墨傾城無奈,只得答應原北溟,不再碰江晚蝶,因此才讓江晚蝶住進偏僻幽靜的繁星閣,可如今看來,事情完全不像是原北溟所講的那樣,江晚蝶搬進繁星閣后,即墨傾城沒有到繁星閣去找過江晚蝶,倒是江晚蝶不止一次到逍遙閣來找即墨傾城,如果真如原北溟所說的那樣,江晚蝶為何還要來找即墨傾城,昨夜,江晚蝶是留宿在逍遙閣了吧?看他二人,如今倒是舉止親昵。
即墨傾城寵愛江晚蝶,寶兒是知道的,只是想不到,即墨傾城為了江晚蝶,連德寧都不顧了。
即墨傾城冷冷地說道:“還不走?”
江晚蝶忙道:“侯爺,既然你已經答應陪郡主回王府了,妾身還是先行告辭了!”
“哎!”即墨傾城抓住江晚蝶的手,道:“我沒說你!”他轉而對寶兒道:“還要本侯再說一次嗎?”
寶兒無奈,只得答應著退下了。
“可是,侯爺……”江晚蝶遲疑道:“你不去,夫人會不高興的吧!”
即墨傾城漫不經心地答道:“不知怎地,今早起來覺得全身乏力,實在是不想出門。再說了,我晚些還要進宮去見皇上,哪有時間陪她回去?”
江晚蝶一怔,看見即墨傾城神情慵懶,似乎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難道,是因為那些“藥”的作用嗎?江晚蝶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侯爺,你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看一下?”
即墨傾城掂量著手中的棋子,道:“沒事,就是有些累,休息一下便好。”他說著,朝江晚蝶看了一眼,含笑道:“怎么,你又怕夫人知道了會責怪你?我最討厭看見你這個樣子了,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你到底是要怎樣?”
“對不起,侯爺!”江晚蝶臉微微一紅,低垂下眼簾,輕聲道:“你也知道,小蝶與德寧郡主情同姐妹,小蝶實在是不想……不想傷害郡主……”
“哦……”即墨傾城秀眉輕挑,冷笑道:“所以,你就寧可委屈你自己?”
江晚蝶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郡主對小蝶這么好,小蝶怎么能對不起她!”
即墨傾城將手中棋子放下,道:“那么,你說,本侯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呢?”他說著,站起身來,一手扶著桌子,靠近江晚蝶,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然敢來,就不要怕別人知道!你如果真不想讓德寧心里有些什么想法,最好就不用再到逍遙閣來!我這么說,你可是明白了?”
她自然明白!她本來就不打算再到逍遙閣來,也不想再見即墨傾城的!這一次,如果不是為了救出柳隨風,不是為了替她父母伸冤,她何必這樣委屈她自己?何必向這個惡魔投懷送抱?還惹來了這么多的誤會。
即墨傾城覺得很是掃興,道:“既然這樣,那你先回繁星閣去吧!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現在弄得好像做賊一樣!看你心不在焉的,也沒心情再和我下這一盤棋了!倒像是我委屈了你一樣!”
江晚蝶的確是心煩意亂的,沒什么心思再下這盤棋了,便道:“抱歉,侯爺,這不關你的事,是妾身的錯!”
即墨傾城站起身來,披上外套,道:“我送你回去!走吧!”
這盤棋還沒下完,剩下一盤殘局,她剛才下錯了一步棋,如果接著把這盤棋下完,她必輸無疑。好像,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盤棋,她是要輸的!她只是不知道,自己,如今在走的這一步棋,到底是對還是錯!
江晚蝶跟在即墨傾城身后,只顧著想著自己的心思,根本沒注意到前面所發生的事,即墨傾城才下了幾步樓梯,突然就停了下來,江晚蝶頭也沒抬,一個沒注意,就撞了上去,只差沒把即墨傾城撞下樓去,即墨傾城趕緊扶住樓梯,回過頭,低低的罵了一聲:“干什么呢!”
“啊……”江晚蝶一臉歉意:“對不起,侯爺,我……”話音未落,整個人都愣住了,樓下,站著一個錦衣男子,俊美不凡,風度翩翩,貴氣逼人,竟然是她之前在秦寶齋見到的那個貴公子。
那貴公子見到江晚蝶,也愣住了,連手中的折扇掉在地上,竟然都沒有察覺。
即墨傾城立即感覺到氣氛不對了,他看了看那貴公子,又回過身來,看了江晚蝶一眼,臉一沉,道:“上樓去!這兒沒你的事了!”
那貴公子很是好奇的問道:“小城,她是誰!”
即墨傾城沒好氣道:“不關你事!”
“哎!”那貴公子有些不高興:“問問都不成?小城,你也太小家子氣了!”他說著,沖著江晚蝶一笑,道:“姑娘,你說是不是?”
即墨傾城那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打翻了他這個醋壇,可不是好玩的事,江晚蝶哪里敢回答那公子的話,即墨傾城朝樓上一指,怒道:“讓你回房去,沒聽到是嗎?”
旁邊早有人替那公子將折扇撿起,恭恭敬敬地交還他手上,那公子輕搖著折扇,笑瞇瞇地說道:“小城,你怎么能對女孩子這么兇呢?女孩子可是水做的,嬌嫩著呢,瞧瞧你,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即墨傾城很不高興,道:“這是我的女人,我愛怎么對他,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江晚蝶越發好奇了,那個公子,到底是誰呢?看上去,年紀和即墨傾城相仿,而且,從二人神情看來,他們關系似乎極好,他居然還管即墨傾城叫小城,江晚蝶聽到都覺得好笑,她剛走到樓梯口,又聽見那公子問即墨傾城,道:“小城,她是你的愛妾嗎?怎么以前我都沒見過!”
那公子邊說著,邊走上樓,江晚蝶慌忙跑回房間,回頭想關上房門,竟看見那公子摟著即墨傾城,笑道:“讓她陪我喝兩杯怎么樣!”
即墨傾城推開他,冷冷地說道:“不怎么樣!”
那公子神情頗為懊惱:“不是吧?喝兩杯都不行?小城,你不不至于吧!”
即墨傾城面無表情地說道:“要喝酒,找寶兒陪你喝去!”
“哈!”那公子撫掌笑道:“小城,以前我說讓寶兒陪我喝酒,你不肯,要讓小晴陪我,怎么現在改變主意了?算了,看你那一副不情愿的樣子,還是讓小晴陪我好了!對了,小晴她人呢?怎么沒見到她?以前每次我要來的時候,她都早早過來等我了,怎么今天沒看見人呢?”
江晚蝶在房中聽見那公子所說的話,更是詫異了,這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奇奇怪怪的,看來,他果然不是第一次到逍遙府來了,而且,每次過來,段小晴還陪他喝酒,真是怪事了!
即墨傾城聲音卻是冷冰冰的:“誰知道你要來了?你突然就冒出來,我差點兒就沒被你嚇死了!”
“哈!”那公子越發得意了:“你懂什么!這叫神龍見首不見尾!厲害吧!”
即墨傾城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哭笑不得的樣子:“知道你厲害了,可是,這個時候,你怎么……你怎么又跑出來了……:”
“我怎么跑出來了?我問你,玉盞你找到沒有?”
即墨傾城低聲道:“沒有……一點線索都沒有……”
“哼!你當然沒有線索了!那玉盞,已經在宮里了!”
“什么!”即墨傾城像是吃了一驚:“玉盞在宮里?怎么會?”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那公子有些不悅,道:“那些刺客在大內皇宮,都來去自如的,宮里的侍衛,也都是些飯桶!我看,你這人頭就快要保不住了!”
他居然對宮里的情況也這么熟悉?江晚蝶實在忍不住,自門縫里悄悄向外望去,卻見即墨傾城與那公子正要上樓來,慌忙避開,過一會兒,聽見隔壁書房傳來他二人說話聲音,但是聲音甚小,根本就聽不清楚。
江晚蝶只想著那公子說玉盞竟然被人送回皇宮,真是驚訝萬分,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那盜玉盞之人用意為何,他若是要陷害即墨傾城,為什么又要將玉盞送回皇宮呢?如果不是要害即墨傾城,他何必冒險偷盜玉盞?居然冒那個險把玉盞送到皇宮里?她真懷疑,那個偷玉盞的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