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始終你好 !
俞朗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客廳里已經沒有了安晚的身影,他心里一慌,急忙問齊玉,“媽,安安呢?”
齊玉臉色有些復雜,他看著兒子臉上焦急跟不安,手心是安晚剛才還給她的玉鐲,安晚跟她說——-阿姨,我現在還不能接受這份貴重的禮物,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處理好,阿姨,我先走了。
說完,安晚真的走了。
她沒有挽留,有些人,并不是你開口挽留就能留得住的;若有心留下,便用不著你開口了。
“媽,安安去哪里了?”俞朗去了洗手間那里找,沒有找到人,又急忙來到客廳,站在齊玉面前問道。
“兒子,你在緊張什么?”看著俞朗眉宇之間全是慌張,齊玉淡聲問道,“你告訴媽,你在不安什么。”
心里一直被隱藏的東西被母親看得這么清楚,俞朗微微一頓,沉默著沒有說道。
“你擔心她離開你,是不是?”齊玉反問。
俞朗微垂了一下頭,嘴上卻還是很肯定的說,“她不會的。”
“俞朗,你聽過一個故事嗎?”齊玉淡笑著說,“故事是什么不重要,但它的道理我卻可以跟你講講,付出并不一定有收獲,就算有收獲,也并不是你想要的東西。過份的強求跟在乎,反而是一種禁錮,讓對方跟隨著心去選擇,也許才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媽!”俞朗錯愕的看著齊玉,“人都是不屈服于命運,不甘心不是自己的結局的,只有努力了,就算失敗也無怨無悔,不是嗎?”
“如果你真的這么想,那就好了。”齊玉欣慰的一笑,“她很不錯,撇去她的過去,她會是一個好媳婦,好妻子,好母親。”
俞朗聽到母親的評價,眉梢挑了起來。
“但是……”齊玉正色的道,“她有過去,她有孩子,她曾經愛過人,她受過傷,她的心誰也不敢確定,已經把過去放下了,即使是她自己也未必確認。”
齊玉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俞朗也不敢確定,這幾年,他跟安晚雖然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但兩人之間是很純潔的關系,從來沒有過越矩,安晚也一直在他面前小心翼翼。
答應他的求婚,也許是因為感恩吧。
“靠近人很容易,但是靠近心,卻是件難事,媽不是反對你們,只是把話給你說清楚,如果你們彼此心中都有對方,我很樂意成全你們。”拍了拍俞朗的手,齊玉溫柔的笑了,“兒子,加油。”
“嗯,我一定加油!”
————-
望著熟悉的道路兩邊已經是綠葉茂盛了,安晚忍不住去想過去這條路上的場景,剛栽下的樹苗,在秋天里,一片蕭條。
像在提醒著她,她已經離開了三年。
一千多個日夜。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安晚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是司機大哥的話傳來耳邊,“小姐,已經到了。”
望著熟悉的房子,過往的記憶突然翻江倒海似的翻涌起來,三年了,她一直不讓自己去想,可在這一刻,卻清清楚楚的,仿若發生在昨日。
不同的是,她可以平靜的面對。
“大哥,你可以等我一下嗎?我就跟對方說幾句話就離開。”安晚付了車錢后,又把一半訂金先付給司機,“最多二十分鐘,我給你加一半的費用。”
“行!你去吧,我就在這里等你。”司機滿臉笑容的說,本來從市區來別墅這里路程就遠,回去還要空燒油,現在有小費,還有回去有路費,司機當然樂意。
每往前一步,安晚的腳步都變得沉重……人站在門外,按響門鈴的瞬間,安晚的手往后縮了縮,就這樣跑了過來,帶給他一句話,值得嗎?
過去,不愿意承認,卻在三年后,來親口跟他說。
別墅內,葉清正準備帶吉吉出去溜,突然看到視頻里的人,神色微微一頓,接著把吉吉牽了回去,一口氣到了二樓的房間。
“傅少。”
“什么事?”
“安小姐回來了。”
正在翻看資料的男人手上動作微微一頓,接著很漫不經心的說,“回來就回來了,這有什么好匯報的?”
“她就在別墅外。”
葉清剛說完,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待他看清楚時,原本坐在那里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而翻看的資料,因為身影動作太快,現在才緩緩落在地上。
“……”葉清。
他是不是錯過了什么?這三年里,好像第一次看到傅少這樣亂了分寸……哦,不是,這已經是這三年里,第N次了。
門外。
安晚已經按了好一會兒門鈴了,也許沒有人在吧,她收回了手,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竟然會有些難受。
這是她不該有的情緒。
既然不在,那就算了吧,安晚收回了手,尾尾轉身的時候,大門突然被拉開,安晚一只腳剛往樓梯下了一步,側過頭去。
她沒有想過,會是傅君來開門。
剛要開口說話的嘴在看到門口的男人時,直接僵在了那里,她好像感覺到自己心跳在這三年里,第一次這么活躍。
第一次跳得這么快。
男人穿著他一向愛穿的白色襯衣,黑色長褲,干干凈凈,一如以前,在第一眼,給她的感覺,那雙黑眸卻比過往冷漠了。
仿佛連時間都靜止,安晚望著男人俊逸的臉,喉嚨里像堵了什么,明明準備了那么多的話,在這一刻,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歲月并沒有在男人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仿佛特別偏愛著他,有的,只是成熟跟內斂,過去的溫潤少了些許,淡漠更濃。
站在那里,透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好久不見。”安晚先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臉上是得體大方的笑容,伸出她的手,是要握手的意思。
陽光下,無名指上那玫戒指的鉆石光澤無比閃耀,傅君黑眸微不可聞一緊,他伸手握上安晚的手,拇指的拇腹滑過硌人的戒指,那一瞬間,傅君感覺自己的心疼了一下。
很輕,很淡,可卻確確實實的疼了!
“好久不見。”他淡漠的聲音傳入安晚心內,仿佛有著魔力,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狠狠的收縮著。
臉上,卻是出奇的平靜,帶著招牌式的大方得體的笑容。
“找我有事嗎?”傅君放開好的手,負手在后,一個人在門內,一個人在門外,中間隔著大門的門框,像無形之間一道屏障,誰都無法靠近誰。
“是的。”安晚把耳邊的碎發撥在耳后,溫婉的看著傅君,“有件事,我對你說謊了。”
“嗯?”
“三年前,我喜歡你。”連安晚都沒有想到,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竟然會酸酸的,而這種感覺會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過,你不用擔心,那是三年前,只是三年前。”像怕給他帶去煩惱似的,安晚自顧自的解釋著,“希望不會給你現在造成困擾,只是想告訴你,曾經我對你動了心,這也是我來找你的目的,覺得突然欠你這個答案。”
安晚微笑著說著這樣的話,在那雙清透的眼睛里,傅君看不透她此刻內心想的是什么,對于過往,傅君回味最多的是,她的味道。
“再見。”安晚說完,也沒有等他什么回應,她的話已經帶到,像不讓自己留一個遺憾似的。
轉身的瞬間,手腕突然一緊,她的腳步頓在原地,耳邊是他再次開口的聲音,“那現在呢?”
現在還喜歡他嗎?
“我要結婚了。”安晚對他揚了揚戴著戒指的無名指,“是誰,你應該知道。”
“現在還喜歡我嗎?”傅君重復的問,對于安晚的話,罔若未聞,手上力道逐漸加緊,好像,她瘦了。
并不像以前握著那么有肉。
“不喜歡了。”安晚笑著說,“我已經有愛人了。”
感覺到手腕上的大手一僵,安晚微微一用力,手便抽了回來,歉意的對著傅君一笑,下樓梯,拉開出租車的車門。
坐進去,“師傅,開車吧。”
車子啟動,后視鏡里,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后在轉彎的時候,徹底消失不見……
安晚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還有紅色的痕跡,傅君剛才握住的時候,力道很大,現在滾燙滾燙的。
“小姐,你男朋友好像在后面跟著。”沉默的看著自己手的安晚冷不防聽到司機說了一句,急忙在后車窗那里看去……
“師傅,你開快一點。”
“我就算開得再快,這車也比不上那越野車啊。”司機有些為難的說,安晚還沒有回過神了,那輛黑色的路虎已經越在前面,速度放慢,把出租車給擋了個徹徹底底。
“我一會在路邊把車停下,你還是坐他的車吧,我告訴你,這人啊,活著才是最好的,高速路上,你們有事好商量,千萬別耍性子哈。”司機大哥過來人似的勸說了一句,車子就往旁邊的位置停靠。
與此同時,前面的車子也停了下來。
出租車離開,安晚便看到駕駛位的男人已經下來,秋風吹起他的如墨般的碎發,迎著風,向她走來。
站在她面前,單手抄袋,如同君王般審視著她。
安晚剛要開口,傅君的手臂突然伸過來按在她的背上,下一秒,她被他強行按在懷里,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已經對我造成困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