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雖這樣想著,可堵在喻以默心頭的那股悶氣依舊沒辦法排解,他眉心收緊,渾身上下散發(fā)出帶著侵略性的冷意。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緊接著門外響起杜越的聲音,“喻總。”
門被推開,杜越大跨步走進(jìn)來,面色帶著幾分嚴(yán)肅。
他走進(jìn),湊到喻以默身側(cè),壓低聲音道,“喻總,剛才邵卓打來電話,說喻顧北想要見你一面。”
喻以默想都沒想,面色陰沉的道,“不見。”
他和喻顧北之間的感情是什么樣的,他們兩人再清楚不過,沒必要時不時上演兄弟情深的戲碼。
杜越有些猶豫,繼續(xù)開口道,“邵卓說,這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事關(guān)徐峰明。”
聽到這個名字,喻以默眸色一沉,停頓了一瞬后,聲音清冷的問道,“在哪見面?”
“延慶茶樓。”
僅僅猶豫了兩秒,喻以默就立刻改變了意見,他后背緊繃,抿成一條線的薄唇動了動,淡淡道,“跟他說我會去。”
如今關(guān)于徐峰明的任何消息,他都不肯放過。在大概查了子公司的賬目之后,他才知道這幾年徐峰明私下里借著喻氏這張皮做了多少上不了臺面的勾當(dāng),只要一天不抓到他,他都無法安心。
“好的。”
杜越點(diǎn)頭應(yīng)下,二話不說就去備車。
喻以默站在會客廳的窗邊,透過明亮寬闊的窗戶,將江州南面的景色盡收眼底,可思緒卻不知不覺的飄回了以前。
他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喻顧北的場景,那個時候,父親帶著何淑萍和十六歲的喻顧北回來……
那個場面,他永遠(yuǎn)都無法忘記,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過去好幾年了。
車子備好,喻以默面色回歸淡漠的冷靜,他套上外套,單手系上西裝扣子,快步朝外走。
不管這次喻顧北約他見面到底有什么目的,他都要去會一會他。
趕到延慶茶樓,杜越報(bào)上姓名,立刻有穿著旗袍的女侍過來引路,將他們送至三樓名為“碧水藍(lán)天”的包廂門前。
包廂的門被推開,喻以默邁步走進(jìn)包廂,看到古色古香的裝潢的房間中央豎著一塊屏風(fēng),有人影透過來,勾勒出那人的側(cè)臉。
他邁開步子,闊步上前,繞過屏風(fēng),看到坐在里側(cè)沙發(fā)上的喻顧北,旁邊放著輪椅,邵卓站在那里。
喻以默二話不說,在他對面坐下,眸色清冷的抬眼望著他,“說吧。”
喻顧北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笑意,擺手示意邵卓去倒茶,輕聲道,“大哥不妨嘗一嘗,這是這里有名的明前龍井。”
喻以默面色微沉,一雙黑亮深邃的雙眸望向?qū)γ娴娜耍淅涞溃拔覜]功夫和你品茶聊天,我既然過來了,你知道我想聽到什么?”
除了徐峰明的事,他不想聽到其他無關(guān)緊要的事。
喻顧北臉上笑意微收,不慌不忙的端起面前茶幾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大哥,我既然叫你來了,自然是要說的。”
他抬眼,望向喻以默,輕聲道,“我也是喻家的一員,喻氏的事也和我有關(guān)系,最近聽說大哥為了徐峰明的事頭疼,我私下里也費(fèi)了不少力氣。”
說著,他突然頓住,靜默了一瞬,又道,“我知道徐峰明現(xiàn)在的行蹤。”
喻以默面色一凜,將眼底的那一抹寒意隱匿在墨色之中,幾秒后,他鎮(zhèn)定自若的道,“說吧,你想做什么?”
喻顧北費(fèi)心思請他出來,邀他談話,并且手中還捏著徐峰明行蹤的這張王牌,肯定是有其他的企圖。
喻顧北輕笑,眸光清亮,干凈地仿佛不帶多余的一份雜色,語氣緩和的說道,“我沒有什么目的,只是父親一直想讓我參與喻氏集團(tuán)的管理,我想讓大哥給我一個機(jī)會。”
頓了頓,他手指捻著手中的玉色茶杯,接著道,“能探到徐峰明的行蹤,說明我也不是一無是處,對嗎大哥?”
從他口中說出的話不帶半分的攻擊性,可喻以默卻莫名感覺到了無形的威脅,直覺告訴他,那張藏在溫和無害的面孔后的內(nèi)心,要比眼前看到的形象復(fù)雜的多。
他垂眸,掃了眼面前杯中清亮的液體,淡淡道,“你不妨說明確一點(diǎn)。”
何必一直讓他猜?
喻顧北唇角微勾,一字一句的開口道,“我想要公司副總的位置,如果大哥答應(yīng),我愿意提供徐峰明的行蹤。”
胃口到是不小,一上來就是副總的位置。
喻以默冷哼,眼底閃過一抹睥睨,冷冷道,“你覺得你夠格嗎?”
喻氏集團(tuán)不是兒戲,他當(dāng)初一步步做到總裁這個位置上時,經(jīng)過了父親多少的考驗(yàn),可喻顧北倒是敢開口,一張口就是公司副總。
喻顧北輕聲道,“大哥,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可是只有親身經(jīng)歷才能成長不是嗎?這是父親之前囑咐我們的,你忘了嗎?”
聽到喻顧北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父親,喻以默眼底的冷意越來越濃,末了,他有些不耐的抬頭,斜視著他,“既然這么想要副總的位置,何不直接向父親提,讓他安排。”
丟下這句話,喻以默顯然懶得再同他多說半個字,他毫不猶豫地起身,目光掠過坐在對面的男人,直接邁開步子向外走去。
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徐峰明,他還沒傻到把公司打開一個缺口,放外人進(jìn)來。
包廂的門“嘭”的一聲關(guān)上,喻顧北的臉色也跟著瞬間陰沉下來。
看到喻顧北的手慢慢收緊,握緊成拳,一旁的邵卓忍不住開口追問,“少爺,你明知道他不會答應(yīng),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
喻顧北聞言,冷哼,眼底迸射出危險的冷光,“我本來也沒打算要副總這個位置,這么做只是試探他而已。”
不只是試探他,還能起到混淆視線的作用,他說肯將徐峰明的行蹤供出來,起碼能將他從徐峰明的事情里擇出去。
邵卓眸色暗了暗,繼續(xù)追問道,“那徐峰明那邊怎么辦?他現(xiàn)在在國內(nèi),萬一被喻以默的人抓了……”
喻顧北臉上沒什么變化,語氣輕飄飄的道,“他若不聽話,緊急關(guān)頭做掉就行。”
一顆廢子而已。
就在這時,面前桌上的手機(jī)振動,他點(diǎn)開,看到陸小曼發(fā)來的消息,“喻先生,閃電不肯吃東西,是不是生病了?”
閃電,正是他養(yǎng)的那只紅眉鸚鵡。
喻顧北看著屏幕上透著焦灼的疑問,挑了挑眉。
他怎么覺著,相比之下,陸小曼更關(guān)心的不是他,而是那只畜牲呢?
頓了頓,他臉上的冷意消散開來,看向一旁的邵卓,淡淡的道,“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