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鈞說著,立刻起身,拿起旁邊椅背上掛著的外套,三步兩步的走到她身旁,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沒喝酒,能開車送你?!?br/>
不等阮詩詩開口答復(fù),陳鈞就已經(jīng)邁開長腿朝門口的方向走去,她愣了愣,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越野車在寬闊的道路上奔馳前行,一路上,陳鈞沒說一句話,全程面色嚴肅,精神貫注的開著車,阮詩詩心中有事,緊張的不行,也沒開口。
抵達福瑞私人醫(yī)院,阮詩詩找前臺詢問了病房號,隨后刻不容緩的朝那邊趕,陳鈞放心不下,便跟著過去。
阮詩詩心急如焚,一路上幾乎都在小跑,穿過病房走廊時,有一個護士推著無菌車快速朝這邊走來,她跑著步,一時間停不下來,眼看著就要和無菌車撞上去。
突然,肩頭一緊,一雙大手從后方伸過來,緊緊地卡住了她的肩膀,這才沒讓她直接撞上去。
阮詩詩一顆心跳的飛快,這邊剛站穩(wěn),一扭頭就看到了在她身后穩(wěn)穩(wěn)扶住她的陳鈞,正要開口道謝,卻聽他說,“不急這一兩分鐘,而且你的腿跑得了嗎?”
阮詩詩擰緊眉頭,感覺到腿上傷口在隱隱作痛,這個時候,她確實不該再跑了,可是她今天身穿著長裙,將傷口遮蓋的嚴嚴實實,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受傷的?
可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追究這些,阮詩詩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情緒,繼續(xù)向前走去,這次她雖然走的很快,卻沒有再跑。
根據(jù)前臺那邊提供的信息,阮詩詩一路尋找著病房號,終于看到了相應(yīng)的門房號,她想都沒想,直接跑了過去。
到了門口,她毫不猶豫的抬手按下了門把,推門而入。
“哐”的一聲,門被她一把推開,屋內(nèi)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朝她看了過來。
喻以默,蘇煜成還有龍哥,他們都坐在小客廳沙發(fā)旁,面色微怔的看著她。
阮詩詩愣了兩秒,很快反應(yīng)過來,她深吸一口氣,忙開口問,“子濟呢?他在哪?”
蘇煜成沖著旁邊一個方向揚了揚下巴,輕聲道,“那里,他不愿意見人。”
阮詩詩轉(zhuǎn)頭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那邊有一段小小的甬道,同樣另外一個房間。
私人醫(yī)院的各項條件都要比公立醫(yī)院好一些,就連病房也是套間的,推開門進去是一個小客廳,而真正的病房還要再走過小走廊才能到達。
阮詩詩動了動唇,本想要多問些情況,可卻突然發(fā)現(xiàn)坐在輪椅上的喻以默面色有些沉冷,目光直直的盯著她身后的方向。
她察覺到了什么,立刻轉(zhuǎn)頭看去,看到站在她身后身材高大,一身軍裝的陳鈞時,微微一愣。
他怎么跟進來了?
頓時,小客廳里的氣氛有些微妙,喻以默和蘇煜成都帶著打量的目光望著陳鈞,誰都沒說話。
這時,龍哥突然站起身,微微詫異的問道,“陳鈞,你怎么來了?”
陳鈞面不改色,不咸不淡的說道,“正好和她在一起,聽說她這邊有事,就來送她一程。”
雖是很稀疏平常的一句話,可是落在喻以默耳朵里,卻變得格外意味深長。
坐在輪椅上的喻以默微微瞇起眼睛,打量了一番陳鈞,幾乎很快就已經(jīng)確定,這個男人,就是上次他在車里看到和阮詩詩在一起的男人。
他視線移開,掃向阮詩詩,暫時將心頭的不悅壓了下去,語氣微沉的說道,“醫(yī)生說他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不太好辦,他只愿意見信任的人,你可以去試試?!?br/>
阮詩詩哪里有心思顧得上這些男人之間的眼神交換和情緒暗涌,她的一顆心早就飛到了子濟那邊,拴都拴不住。
“我試試吧?!?br/>
她說著,抬腳邁步朝那邊的房間走去,剛走了兩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放輕了腳步,平穩(wěn)了呼吸,輕輕的向那邊走去。
隨著房門“咔嚓”的一聲響,這邊的小客廳也安靜了許多。
龍哥看了一眼陳鈞,試探的開口道,“要不我們出去找個地方聊聊天?”
陳鈞頓了頓,開口道,“在這兒等等吧。”
在這里等,很顯然,他就是在等阮詩詩。
這話雖然隱晦,可是卻也能讓別人聽得明白。
喻以默轉(zhuǎn)頭,目光復(fù)雜了幾分,看了他一眼,并未說話。
坐在對面的蘇煜成看看陳鈞,又看看他,笑得意味深長。
他挑了挑眉,終是沒壓制住一顆愛挑事看戲的心,他點了點手機屏幕,給喻以默發(fā)了一條消息,“我怎么聞到這屋子里一股醋味兒呢?你聞到了嗎?”
蘇煜成這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喻以默低頭掃了一眼屏幕,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隨后便移開了目光。
與此同時,屋內(nèi)那個小的房間里,阮詩詩剛把門推開走進去,就看到了那個縮在床上的小小身影,被單籠罩著身體,只能看到攏起的形狀。
阮詩詩深吸氣,放輕步子走到床邊,輕聲道,“子濟,是我?!?br/>
被單下的小人身子輕微的動了動,卻依舊沒什么大的反應(yīng)。
阮詩詩接著說道,“我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你一定經(jīng)歷了許多,我能理解,你不相信任何人,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你,就在一個多星期之前,我曾經(jīng)見過悟恩師傅……”
聽到這個稱號,子濟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的腦袋從被單下面探了出來,一動不動看著阮詩詩,眼底依舊帶著防備,盯著她沒說話。
阮詩詩沖他勾了勾唇角,隨后不慌不忙的講述了一些自己當(dāng)時見到悟恩時的場景,隨后又說道,“哪怕是悟恩師傅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害怕的,對于那些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所以,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我要保證你的安全,你也要等到探明真相的那一刻。”
子濟似懂非懂,半信半疑,靠在床頭盯著她看,卻一句話都不說。
阮詩詩深吸一口氣,有些疲憊的說道,“如果我真的對你有什么企圖,現(xiàn)在也不會跟你說這么多?!?br/>
子濟依舊什么都沒說。
阮詩詩嘆了口氣,有些心累,剛才她說了那么多,而子濟聽懂的又有幾句呢?而且單憑著她幾句話就讓子濟完全卸下防備,這也不太現(xiàn)實。
“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想見我,就隨時跟這邊的人說?!?br/>
說完,阮詩詩輕嘆了口氣,輕輕的邁步走了出來。
剛走到小客廳,頓時,一屋子的男人都朝她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