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br> 林子鳶走到院子內，見到了她的老顧客，程芯。</br> 程芯在她那里定制過兩次旗袍，那時候林子鳶就發現這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br> 果然，她多次試探不過是為了男人。</br> 見林子鳶走出來，程芯深呼吸一口氣走上前去。</br> 林子鳶視線沒偏頗，手指拿過來一邊的食盒，給魚塘里面的小魚喂食。</br> 她今天穿著一身黛青色的旗袍，頭發微微挽在耳后，氣質清麗溫婉，對于程芯的出現，她表現的有些波瀾不驚。</br> 對比于程芯的急躁，二人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br> 林子鳶看她一眼，淺笑一聲。</br> “程小姐怎么不請自來了。”</br> 程芯心里面是有火的，她知道沈梁州和林子鳶沒斷干凈，這件事情讓她心里面怎么都不安生。</br> 只不過，再怎么說，她都是理虧的。</br> 畢竟在她和沈梁州的故事里面，她才是后來插足的那個人。</br> 只不過，為了自己程芯不打算管那些事情。</br> 畢竟他們兩個現在分手了，要是再藕斷絲連，這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br> 程芯之前總覺得自己是漂亮的，她沒成年的時候就因為自己的好身材和臉蛋成功當上了模特，不過幾年，已經在圈子里面小有名氣。</br> 但今天站在林子鳶這樣的清麗美女旁邊，她竟然感覺自己有些被比了下去。</br> “你和沈梁州已經分手了不是嗎。”程芯壓抑著自己情緒，問道。</br> “當然。”林子鳶看過去一眼，平淡道，“這件事情你應該比我清楚，怎么還來到這里問我了。”</br> 程芯：“我自然知道，只不過既然分手了，就希望你們兩個痛快一點，如果再有不必要的聯系，這樣也只會讓別人笑話，你覺得呢？”</br> 林子鳶有些詫異，放下手邊的食盒，“聯系？你是指我嗎？”</br> 程芯被她臉上那副懵懂的純情弄得有些惱怒，“對，就是你。”</br> 話音落下。</br> 林子鳶卻是低低的笑出聲。</br> “你笑什么？”程芯皺眉問道。</br> 林子鳶：“程小姐你應該慶幸你今天來找的是我，你如果是主動去別人那里挑釁，且不說你這行為，單是你這氣勢洶洶的樣子就足夠讓人把你掛在頭條罵上三個來回，可是我并不打算那么做，并不是因為我脾氣好或者想要忍受你和沈梁州，主要是因為我并不在意，沈梁州喜歡和誰在一起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感興趣甚至對于你的上門有些意外，如果你說我和沈梁州是在藕斷絲連，那么你是真的誤會我了，如果我對于他真的還感興趣，也不會如此心平氣和的跟你聊天了。”</br> “你如果把握不住男人的話，建議你可以去上上課，畢竟你對于搶別人男朋友這件事情一向上心，多補充一些知識，說不定沈梁州以后會對你更用心一點。”</br> 聽著林子鳶的一番話，程芯沉默了。</br> 她知道，林子鳶話中帶刺，且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是在鄙視她。</br> 她被她的態度弄得整個人都來了火，正要說些什么，身后傳來男人壓抑不悅的聲音。</br> “程芯，你做什么。”</br> 沈梁州看樣子是匆匆趕來，連襯衫的扣子都沒有系好，并且一來，他的視線就忍不住放在林子鳶的身上。</br> 程芯冷笑一聲，“那又怎么樣？你愛而不得的人現在終歸是要討好我。”</br> “程芯！”沈梁州的聲音已經帶著些警告了。</br> 林子鳶抿唇，輕笑一聲。</br> “沒想到——”</br> “我不要的貨色你竟然那么寶貝。”</br> 聽著這話，程芯和沈梁州的臉色均是難看了起來。</br> 沈梁州知道林子鳶是怨恨自己的，但是沒有想到這種話從林子鳶口中說出來竟然讓他感覺那么難受。</br> 他甚至都感覺自己快要完蛋了，人生的任何一個步驟都被打亂了，他甚至此刻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像是一個可以被人任意操控的傀儡。</br> 但是他知道的是，他依然愛著林子鳶，并且不想放棄。</br> 程芯是典型的胸大無腦的個性，她察覺到林子鳶三番兩次的嘲諷自己，著急證明自己的身份，上去就要跟林子鳶理論一番。</br> 沈梁州看透她意圖，拉著她手臂，聲音危險的警告道：“你如果再鬧，信不信我讓你以后沒有好果子吃。”</br> 就在二人僵持之際——</br> “啪”的一聲。</br> 清脆的巴掌聲打破了院子里面的寧靜。</br> 沈梁州俊朗的臉蛋上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出現了五道紅痕。</br> 這巴掌，是林子鳶送給他的。</br> “本來不打算做的這么難看，但是你女朋友今天這么過分，所以，沈公子——”</br> “我們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加上你女朋友今天前來挑釁，這一巴掌也算是抵了。”</br> 沈梁州安靜了很久，眸子低垂著沒有說話，就連一旁的程芯都有些害怕起來。</br> 他伸出指尖，抹了下自己唇邊的鮮血，卻又是忍不住自嘲一笑。</br> 程芯感覺自己好像把事情弄得有些大了，她之前接觸林子鳶，只覺得這女人溫溫柔柔的，看起來應該是好拿捏的個性。</br> 所以她今天才有膽子來這邊挑釁，沒想到，林子鳶這女人看起來柔弱，個性竟然這么大膽。</br> 沈梁州那張細皮嫩肉的臉蛋配上這五道手印顯得格外滑稽。</br> 忽然。</br> 一道好聽的男聲出現在幾人身后。</br> “梁州。”</br> 沈梁州訝異抬頭。</br> 對面的人竟然是沈思遠。</br> “二爺……你怎么在這。”沈梁州不敢置信的開口道。</br> 沈思遠走過來，慢條斯理的說道：</br> “跟林老過來吃個飯。”</br> “生意上的事情。”</br> 他表情清冷淡定，絲毫讓人不敢多想。</br> 沈梁州最近家事爛成一鍋粥，還不知道幫林家解決公司問題的人就是沈思遠。</br> 眼見著幾個人在這邊，沈思遠微微蹙眉，問道：</br> “做什么呢。”</br> 沈梁州尷尬的扯了扯唇角，“一點私事。”</br> 沈思遠看了看沈梁州旁邊的那女人。</br> 那女人似乎是被忽然出現的沈思遠有些驚艷到，眨巴了兩下眼睛竟然直勾勾的看向他。</br> 他應該就是那天車上的那男人，好看到讓人挪不開眼睛。</br> 沈思遠對于沈梁州的那些破事兒也有耳聞，他回頭看了眼林子鳶，她表情有些許不悅，大概也被這兩個人弄得失去耐心。</br> 沈思遠是第一次發現女人生氣的表情竟然會有些可愛。</br> 她眸子瞪的有些圓，似乎是在警惕，睫毛撲閃著，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在心里面告訴自己為了渣男渣女生氣實在是不值得。</br> 沈思遠看向沈梁州，一字一句道：</br> “沈家的原則你忘了是嗎。”</br> 他聲音有些涼，聽著讓人不自覺的就有些骨子發冷。</br> 沈家是大戶人家，很在乎外人眼中的形象。</br> 生意世家，家庭和諧是最為重要的。</br> 沈家很少出現那些雜七雜八的緋聞，雖然實力雄厚，但是在男女關系這方面一直都很注重。</br> 沈梁州出的這事兒算是丑聞了，這段時間沈梁州父母一直都在遮掩，不敢這事兒讓沈思遠知道了。</br> 沒想到，沈思遠還是知道了。</br> 沈梁州知道自己做的事兒不對，在長輩面前，自然理虧，他別開眼睛，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br> “這事兒，是我不對。”</br> 沈思遠輕微一笑，只不過那笑意卻沒有直達眼底。</br> “知道不對就好，回去記得把沈家家訓抄了，到時候我親自檢查。”</br> 沈梁州微微捏拳。</br> 沈家家訓……</br> 那可是厚厚的一沓，一時半會兒是真的寫不完。</br> 說完，沈思遠又低頭看向一邊的程芯，“你們兩個什么關系？”</br> 程芯沒想到沈思遠會主動跟自己說話，沒出息的結巴了一下，然后說道：“我……我有他的孩子了。”</br> 沈思遠溫文爾雅道：“既然這樣，那你回去也抄一份。”</br> 程芯：“？？？”</br> 林子鳶本來心情還有些不好，但是一聽這個也忍不住笑出聲了。</br> 之前她總以為沈思遠高高在上不可接觸，沒想到他要是收拾起人來還真的有一手。</br> ——</br> 沈梁州從林子鳶那邊出來之后，直接被自己的兄弟叫去喝酒。</br> 韋辰知道沈梁州最近心情不好，給他端過去一杯，問道：“真的和那個小嫩模結婚了？”</br> 沈梁州冷嗤一聲，“你聽她扯淡。”</br> “這不怪我，最近圈子里面可是都傳遍了，說是你們兩個領證了，連孩子都有了。”</br> 沈梁州：“孩子是有了，但是不是我的還不一定。”</br> “那你們兩個還沒領證？”</br> “沒有。”</br> “我去……”韋辰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人可以啊，還沒怎么樣呢，先把這事兒傳開了，她是不是故意傳給林子鳶聽的？”</br> 聽到這個名字，沈梁州直接就把杯中的酒喝干了。</br> 韋辰了解沈梁州，知道他肯定對林子鳶余情未了，勸道：“你們兩個先彼此冷靜一下吧，子鳶也不是那種著急戀愛的人，等你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好了，再去求她原諒也不遲，而且——”</br> “而且什么？”沈梁州眼眶里面有著紅血絲，一看就是這幾天沒休息好。</br> 韋辰偷偷摸摸的說道：“我之前其實覺得林子鳶對你感情挺深的，你要說這感情一下子就沒了也不太可能吧，她不可能會那么快的就忘了你的。”</br> 說到這，沈梁州心中忽然又有些死灰復燃的感覺，“你怎么知道她對我感情深？”</br> 韋辰搖頭笑了笑，其實心里面也覺得沈梁州不知珍惜。</br> “就當初你腿斷的那陣日子，林子鳶天天給你送飯，一開始你還說是她家里面阿姨做的，其實哪是啊，我偷偷問過她，就是她自己做的，怕你覺得味道不好，沒好意思說，其實她啊，那時候真的很關心你。”</br> 說到這，沈梁州視線也有些模糊了。</br> 是啊。</br> 林子鳶以前確實對他還不錯，只不過那些日子都過去了，現在想想，竟然都是一些寶貴的回憶了。</br> 那天晚上。</br> 沈梁州喝的酩酊大醉，回家還鬧了一陣。</br> 巧合的是，那天段曼那天就在他家，看了這場鬧劇。</br> 第二天。</br> 段曼把沈思遠叫回家中。</br> 眼見著沈思遠儀表堂堂，相貌出眾，段曼又是忍不住的嘆了口氣。</br> 沈思遠笑著睨過去，“怎么了，最近有什么不順心的？”</br> 段曼把昨天在沈梁州家中看見的事情跟沈思遠復述了一邊。</br> 沈思遠指尖放在瓷杯上，薄唇微抿，性感突出的喉結微微滑動，然后說道：</br> “沈梁州一向不懂事，也該長長教訓了。”</br> 段曼瞪過去一眼，“我要說的重點不是這個。”</br> 沈思遠揚眉，“嗯？”</br> 段曼：“你今年也三十歲了，三十而立，都說先成家后立業，可是你現在事業也是風生水起了，什么時候考慮一下成家的問題？”</br> 話音落下，沈思遠輕笑起來。</br> “你還笑。”段曼生氣道，“看你大哥，底下開枝散葉的那么多孩子，咱們這邊就你一個，未免也太不興旺了。”</br> 沈思遠緩緩道：“媽，您需要考慮一下我和大哥的歲數差異。”</br> 段曼輕哼一聲，“那我不管，你總要考慮我的年紀，該不會等到我死了還見不到你結婚吧？”</br> 沈思遠蹙眉，“您胡亂說些什么。”</br> 段曼：“沈梁州如今都有孩子了，你做二爺爺的都還沒有，這傳出去像什么樣子，你也是時候考慮一下個人問題了。”</br> 沈思遠放下茶杯，唇角拉扯出一抹弧度。</br> “不急。”</br> 段曼像是有些被氣到，“如果你再不考慮，我可就要為你物色人選了。”</br> 說到這，門外傳來聲響。</br> 原來是量尺寸的人來了。</br> 他們提前就跟段曼打過電話聯絡過，段曼也不意外，嘟囔著說道：“你好好考慮。”</br> 本來以為來的就只是幾個工作人員，沒想到的是，林子鳶竟然也親自來了。</br> 見到沈思遠也在這邊，林子鳶先是詫異，然后展開唇角，禮貌點頭，“沈先生。”</br> “你們認識？”段曼來回看了眼，問道。</br> 沈思遠從位子上起身，邁著一雙長腿靠在墻邊，看著他們這邊忙碌。</br> “嗯，是我主動找林小姐定制旗袍的。”</br> 由于此刻是在工作，林子鳶也沒有說太多。</br> 不過她跟段曼溝通的倒是不少，主要是了解她的喜好，由于是定制，里面要加工的地方許多，而且旗袍設計精巧的地方許多，還是要認真對待。</br> 眼見著林子鳶認真工作的模樣，沈思遠盯著看了半晌，視線幽邃深遠。</br> 溝通的這段時間不短，足足花了一個小時。</br> 待林子鳶同她手下工作人員量完尺寸，走出去之后，發現沈思遠正站在門口處剪裁著花園里面的殘枝。</br> 林子鳶跟工作人員打了個眼色，讓他們先走。</br> 待聽到腳步聲，沈思遠回頭看過來，他卷起了襯衫袖口，露出了肌理分明的手臂肌肉，淡青色的青筋隱匿在皮膚下面，指尖修長白皙，猶如藝術品一般。</br> “量好了？”他淡淡說道。</br> “是，但成品估計還要有一段時間。”</br> “不急，一切都按照你們的進度來就可以。”</br> 林子鳶其實在進來之前就聽到里面有些聲音，而且一開始段曼的心情并不美麗，她還以為是母子二人發生爭吵，打量了下沈思遠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是跟段女士吵架了嗎？”</br> 沒想到她還挺會察言觀色。</br> 沈思遠眼尾撩起，垂眸看過來。</br> “是。”</br> “你是不是有些好奇？”</br> “這倒也是沒有……”林子鳶摸了摸鼻尖，也不好意思主動窺探人家家事，剛想換個話題的時候，沈思遠竟然主動向她靠近了。</br> “今晚有場音樂劇的演出，不知道林小姐有沒有興趣。”</br> 林子鳶：“……音樂劇嗎？”</br> 沈思遠：“是的。”</br> ……</br> ……</br> 由于這個邀約過于匆忙，所以林子鳶回家收拾了沒多久就急匆匆的趕往音樂劇那邊了。</br> 沈思遠比她要早到一些，這里面有不少外國觀眾，安靜的會場內所有人全神貫注的盯著最前方的表演。</br> 林子鳶打起精神，盡量表現的自己很認真。</br> 畢竟這是沈思遠的邀約，不認真一點，也說不過去。</br> 沈思遠仿佛看出來她強打的認真，勾唇輕笑了一聲，側頭過去，問道：</br> “你知道歌女為什么要義無反顧的在那晚出現在杰克的房間嗎？”</br> 因為他的靠近，林子鳶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然后抿了抿唇，“……因為什么？”</br> 沈思遠：“因為那晚看到她偷偷打碎奶酪的人是杰克，而杰克替她隱瞞下了這件事情，二人打的火熱，縱使母親的反對，也抵擋不住杰克想要娶她作為自己心愛的妻子。”</br> 沈思遠聲音磁性低沉，聽起來像是音樂劇的翻譯旁白。</br> 性感，誘人。</br> 只不過——</br> 她不理解的是，沈思遠為什么忽然在她耳邊說這些。</br> 她低咳一聲，說道：“那……”</br> 沈思遠垂下睫毛，聲音低低的說道：</br> “其實我想說的是——”</br> “如果今晚時機恰當的話，林小姐會不會考慮一下我的結婚請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