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對待張慶雄那樣，當季立新走到他跟前的時候，鐘德興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將他臭罵了一頓。
    季立新暴跳如雷，指著鐘德興威脅道。“鐘德興，你這混賬，我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走著瞧！”
    目送著季立新哐當一聲摔門而去，鐘德興感覺四周如此黑暗和冰冷！
    兩天過去，鐘德興仍然沒有出來。
    這天下午，玉竹市一家位置偏僻的咖啡廳的某個包間里。
    達宏縣縣委組織部部長方啟鳴、達宏縣政府綜合股股長孫云光，玉竹市市政府督察室副主任梁金發和玉竹市教育局局長岑秀晴，幾個人坐在桌子前，每個人都沉默著，眉頭皺成了一團。
    今天這個局是孫云光組的，作為鐘德興的鐵哥們，孫云光深深知道，在鐘德興的朋友圈子中，這幾個官場上的朋友最靠得住。
    “已經兩天了，鐘縣長都還沒有消息，各位有沒有什么辦法？”孫云光吸了一口煙問道，他已經顧不上吸煙會讓在座的唯一女性岑秀晴吸二手煙了。
    “我這邊是無能為力了，要是到市政府辦什么事遇到困難，我這邊還可以幫忙跑動跑動。市公安局……我很陌生！”梁金發擰著眉頭說。
    “鐘縣長出了這事兒，我打心里難過和擔心！”方啟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說。“鐘縣長幫過我很多大忙，我真心想幫幫他，可是……”
    目光掃視了一下眾人，方啟鳴繼續說。“各位都知道，我才剛剛上任達宏縣縣委組織部部長，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我也不認識。實在無能為力！”
    三個大男人都幫不上忙，便都把目光聚集到岑秀晴身上。
    “你們別看我了！”岑秀晴的眼神很黯淡。“我只不過區區市教育局局長，更加幫不上忙！”
    “岑局長，那可不一定啊！”梁金發吸了一口煙，彈了彈煙灰說。“你這個教育局局長，全市所有重點中小學的大門都由你掌控著，哪個學生能進入重點中小學讀書，都由你決定……”
    “梁主任，打住！”岑秀晴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說。“按理，我這個是教育局局長確實有權力決定中小學的學生入學問題。但是，你們不知道，我才剛當上局長沒多久，還是個新人。我這個新人，目前正被人壓制著……”
    “岑局長，什么情況？”孫云光忍不住問。
    “奇怪嗎？”岑秀晴苦笑了一聲說。“我是教育系統的新領導，而且，又沒有市委或者市政府的領導欣賞我支持我，我的權力，早被我的直接領導，也就是分管副市長給奪走了！”
    “可惡！”聽岑秀晴這么說，孫云光恨恨的罵了一句粗話。
    然后，四個人像剛才那樣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直到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四人都沒有頭緒。
    臨別時，梁金發皺了皺眉頭，心情很沉重的說。“各位，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話，鐘縣長是出不來的了。咱們幾位都是鐘縣長的好朋友，鐘縣長出事，咱們幾個可能都會受到紀委或者組織的調查了解。該做的準備，咱們都做一下吧！咱們這不是跟鐘縣長做切割，從今以后，鐘縣長的家屬要是遇到什么困難，各位能幫的還是幫一幫吧！”
    這一頓咖啡，幾個人喝的有點像散伙咖啡，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對于達宏縣來說，鐘德興遲遲沒有回來，他在縣委縣政府眾多領導干部心中的存在感越來越低。
    每個人的看法都是一樣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鐘德興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出現在縣政府了。
    而在玉竹市委市政府，鐘德興基本沒什么存在感。
    鐘德興是否出來，他的仕途如何？玉竹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沒幾個人在意。
    類似的事情，他們見多了。
    像這樣的事情，他們也只是在剛發生的時候感到微微有一些驚訝。
    過后，該干啥干啥去，沒什么人會繼續關心。
    畢竟，對于一個市來說，下面的縣是小單位。
    小單位的領導出事，根本無法對上級單位帶來什么大的影響。
    然而，第三天早上，一個電話攪動了玉竹市市委的寧靜。
    這個電話是省委辦公廳打來的！
    打電話的人是省委辦公廳廳務處副處長高芳霞，而接聽電話的則是玉竹市市委辦公廳廳務處正處長丁進文。
    高芳霞告訴丁進文，省委書記趙洪波即將到玉竹市達宏縣洛山鎮調研。
    “趙書記要到珞山鎮調研？”丁進文感到很驚訝。
    當了幾年市委辦公廳廳務處處長，丁進文當然知道，省委書記趙洪波曾經幾次到珞山鎮調研。
    以前幾次調研，省委辦公廳都有非常突出的原因。
    這次非常耐人尋味！
    因為，現如今的珞山鎮并沒有什么突出的亮點值得趙紅波下去調研。
    “為什么？趙書記為什么要到珞山鎮調研？”季立新不解的問道。
    “這個……”高芳霞笑了笑說。“你不要問那么多了，總之，好好做準備就是了！”
    “那高處長，我們該重點做什么準備？”丁進文問道。
    如果不了解省委書記趙洪波下來調研的內容，玉竹市將無法做準備。
    而這是很可怕的！
    “真不需要做什么準備！”高芳霞說是這么說，隨后卻強調了一句。“我差點忘了，如果非要做什么準備的話，那就確保達宏縣委副書記、縣長鐘德興必須陪同調研！”
    “行，我知道了！”丁進文掛了電話，突然記起，前兩天，玉竹市委市政府好像在傳一個消息，達宏縣的某個重要領導干部被警察抓走了。
    那個領導干部好像就是鐘德興！
    如果被警察抓走的領導干部真的是鐘德興，而省委書記趙洪波點名要鐘德興陪同調研，這豈不是……
    丁進文趕忙拿起話筒，給達宏縣縣委辦主任孫開福打了個電話。
    “孫主任，我記得，前兩天，好像有人在傳，說，你們達宏縣縣委副書記、縣長鐘德興被警察給帶走了。有沒有這么一回事兒？”丁進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