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墓抬眼看著那光影。
看來,這白妖的母親應該是被太平女君發現了,所以被封印在了這里。
光影快速地閃爍了幾下,姜雨墓有些驚訝自己竟然能從一道光里看出煩躁憤怒的情緒。
白妖...準確來說是白妖的母親,這里我們稱它為白母。
白母沒想到姜雨墓竟然知道那么多,她想編也編不下去。
近幾年來,那個萬惡的封印終于在經歷了兩萬年歲月的磨練后變弱了,但她該死地還是無法沖破封印。
雖然如此,但她已經有足夠的力量控制南海了。
之前就提到了,白氏家族無惡不作,所以她弄翻了那些路經此處的商船,無謂別的,就是看不得別人好過。
后來,她發現,來南海的修士越來越多了。
這些修士是來討伐姜雨墓的,但誤打誤撞地被白母抓了下來。
同樣的,白母窺看了他們各自心中的愿望,然后讓他們念咒語,和他們做交易。
但可惜也出乎意料的是,她發現,這世界已經變了。
她所生活過的世界是惡劣的,是黑暗的,戰火不斷,能夠多存活一天都是一種奢侈。
當時,太平女君那個死鬼成天異想天開,嚷嚷著要平復戰爭,創造盛世太平。
不過現在看起來,太平女君好像真的成功了。
那些和白母碰了面的修士沒有一個答應了她。
雖然他們在拒絕她后,全都死在了她手中,但她永遠忘不了他們死去前看她的那個眼神。
那眼神里有不屑,有鄙夷,但更多的卻是嘲笑她的蠢笨。
這...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不要命的嗎?
她不明白,兩萬年前,為了活命,人們可以殺了自己的父母,滅了自己的家族,但如今,一切都變了。
外面的世界她看不到,但她覺得那一定是一個很美的地方,美到人人都如此善良。
也不知道這于她來說是好是壞。
白母還在思考著對策,但姜雨墓卻已經開始行動了。
她原本不知道白母為何要吞噬那些商船和修士,但現在她知道了。
白母雖然厲害,但那已經是兩萬年前的事了。如今,被封印壓制住的她,法力被封鎖了大半,她不是姜雨墓對手,無法像吞噬其他修士一樣也吞噬了姜雨墓。
白母見姜雨墓突然開始往上游,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
她...不會是知道了吧?
姜雨墓正前往的地方真是光影的最上方,也就是白母封印的所在處。
白母道:“你...你要干什么?別找死我告訴你!我總有一天會出來的!到時,我第一個先殺的就是你!”
姜雨墓揚起了手,神情冷漠地說道:“那等您出來再說吧。”
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的法力漩渦出現在了姜雨墓手中,同時,南海海面上空出現了一個怪異的陣法。
在南海岸上守著留江雪的一眾修士全瞇著眼睛,盯著那個位于半空中的巨大陣法。
“那是什么?我怎么沒見過這種法術啊?這不會是留江雪干的吧?”
“這...不會是留江雪又發瘋要降雪了吧?喂喂喂,你、你、你,快去滅了這禍害。”
“蛤?怎么是我?你怎么不去?”
一眾修士剛剛還一副要和留江雪拼命的模樣,如今見到那陣法帶來的法力波動后,又打了退堂鼓。
深海里。
白母眼見著自己身上的封印又開始有了變強的趨勢,氣得幾乎快要吐血身亡了。
她特么的等了兩萬年,兩萬年啊!好不容易封印弱了些,只需要外人的一句咒語,她便能重見天日了!
但這全毀了!全都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毀了!
光影開始劇烈地閃爍著,像是一個在大風里隨時都會被吹熄的燭火一般。
“姜雨墓!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出來的!你會死的!”
姜雨墓揚著的手猛然壓了下來,對她的手一起壓下來的還有海上空的陣法。
“哇...好壯觀啊...”
岸上的修士發出了驚嘆聲,全然不知白母在海底下所承受的痛苦。
陣法快速下降,重重的壓在了海面上,這激起了一個足足九尺高的大浪。大浪“嘩”的一聲將岸上的修士淋成了落湯雞。
眾修士:“......”
看個熱鬧而已,不至于吧。
陣法很快地穿過海水,來到了深海處,緊緊地壓在了光影的頭上。
白母痛苦地發出了一聲喊叫,她那刺耳的尖叫聲幾乎快要刺破了姜雨墓的耳膜。
就在這時,姜雨墓突然聽到了一個歌聲。
歌聲非常低沉,歌曲仿佛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古老中又帶了幾絲神秘,令人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姜雨墓本以為這是白母使出來的幻術,但仔細一探查后便發現,這歌聲的氣息根本就不是白母的。
這里除了她和白母以外,居然還有多一個人!
這種時候,別人可能會開始疑神疑鬼般地努力去找出那第三個人,但姜雨墓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知道這躲在暗處里的人是誰了。
或者說,這人沒在躲著,只是被人強制地壓住了他的存在,讓別人看不到他。
這第三個人就是白妖。
那個真正的白妖,不是眼前這個冒牌貨。
姜雨墓正在鞏固陣法的手一愣。她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心中有了法子,手中的法力漩渦一轉,光影頭上的陣法更大了。
“姜雨墓,你想將他救走?我告訴你,我的寶貝兒子那么善良孝順,他不會離開我的,他此生此世都只能和我一樣被困在這封印之下!”
光影笑得猖狂,卻沒注意到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正在脫離她,這一部分已經慢慢的組成了另一個光影。
白妖已經出來了。
“什么?這怎么可能!姜雨墓!你...”
光影還沒來得及說完,頭頂上的陣法便已經將她壓得粉碎了。
就這樣,白母還不容易制造出來的肉身,也就是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光影,被姜雨墓給捏碎了,隨這一起捏碎的,還有白母一顆想要出去禍害人間的夢。
姜雨墓看著那化成泡沫的白母,眨了一下眼睛。
看輕他人是一種毛病,白母得改。
這時,一團比白母小許多的光影撒嬌般的蹭了蹭姜雨墓的胳膊,沒等姜雨墓反應過來,小光影便飛奔到了姜雨墓的懷中,安心地在這里安了家。
姜雨墓看著懷中的小東西,笑了一下。
白母的肉身當年被太平女君毀了,她的肉身就是白妖的肉身,所以白妖也沒了肉身,只能像一個小光影一樣在海里游來游去。
雖然都是光影,但白妖的光影就手掌那么大,小小一團,跟個小云朵似的,非常可愛,完全沒有白母光影帶給他人的壓迫感。
后來,小光影便像個小尾巴一樣地一直跟在了姜雨墓身后。
小光影從一個小光影長成了一條通身雪白的小鯨魚,又從小鯨魚長成了大鯨魚。
就這樣,姜雨墓多了個坐騎,她為他取名“白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