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似鈴鐺悅耳般的笑聲由遠至近的傳來。
“江姐姐!”
姜雨墓抬起了頭,便見一身綠衣的祭青延兩只手上拿滿了冰糖葫蘆,往這兒跑了過來。
南囍兒和姜喆兒也不知道是因為太過傷心的原因還是渴望母愛的原因,突然莫名的想親近這個她們才剛見面的漂亮姐姐。
見似乎有人要過來打擾她們和這漂亮姐姐的相處,她們面露不善的盯著祭青延。
祭青延跑近了才發現兩個女孩兒的存在,他彎下腰,像是沒看到兩個女孩兒幽怨的眼神似的,給了她們一個大大的微笑,道:“誒?江姐姐,您不是不喜歡小孩子嗎?您每次看到小孩子時都躲得遠遠的。”
姜雨墓的確很少接觸小孩童,但不是因為她不喜歡,而是因為她懼怕接觸孩子。
她曾經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每當見到那些在街上玩鬧的孩子時,她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孩子。
她被永無止境的自責和愧疚淹沒了,下意識地想離開這些孩子。
這才有了鬼界國師不喜孩童的傳言。
但也不知為何,她明明如此懼怕孩童,卻在第一眼見到這兩個孩子時,就特別喜愛她們,就仿佛她在很久以前認識過她們似的。
這感覺...真的很奇怪...
有祭青延的地方就會有誰?當然是夜簫啦。
果然,祭青延才剛出現不久,后面任勞任怨地背著一袋袋零嘴的鬼界大將軍就出現了。
隨后出現的還有魔姬黎月和妖皇贏翡。
沒錯,他們幾個是一起上來人界的。
這幾個人的好奇心特別強,雖然都是一界之主但卻總是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地界里,總是想著出來玩,把一切政事都丟給少界主,也不怕那些少界主瓜分了他們的勢力。
黎月看到姜雨墓懷中的孩子后,像是在看什么世界奇跡的圍著姜雨墓走了幾圈,嘴里還一邊說道:“嘖嘖嘖,太陽從西邊升起了?江姐居然愿意接近小孩了?”
贏翡看了看臉色纏著繃帶的姜雨墓,再看了看兩個女娃的面容,驚嘆道:“哇,江姐,你有沒有發現你和這兩小孩長得很像啊?”
祭青延不滿地插著腰,反駁道:“你看過江姐姐的真容哦?怎么知道這兩女孩和她長得像?”
贏翡道:“這還用看嗎,你看那眼睛!簡直和江姐一模一樣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江姐的孩子呢!”
兩個小女孩這時也不哭了,手上緊緊地抱著姜雨墓,仰著白皙水嫩的小臉看著這個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冰冷,但此時溫柔的陽光拂在她臉上,融化了這份冰冷,讓她顯得如此的溫柔、美好。
兩個女孩兒越看越喜歡,特開心地將臉埋進了姜雨墓的腰。
漂亮姐姐好軟啊!和爹爹那硬邦邦的胸膛比起來不知道舒服多少倍呢!
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們帶大的老父親/南奕琛:我太難了。
才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姜雨墓就獲得了兩個女孩兒的芳心。
另一邊,黎月狐疑地看了看兩個孩子,又看了看姜雨墓有些懵懂的表情,最終搖了搖頭。
江姐那么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怎么可能有孩子?
在黎月眼里,姜雨墓是清冷的,是淡然的,她的江姐不管遇到任何事都總是那么鎮定,那么不慌不忙。
黎月有時甚至會懷疑她和姜雨墓是不是生活在不同的空間,或者姜雨墓這個人只是一個她的幻想罷了,并不真的存在。
要不然為何她能如此波瀾不驚,云淡風輕?
因此,當她看到姜雨墓抱著兩個孩子時,她無疑是震驚的,就如同當年她得知姜雨墓要來人界治療百姓時的那般震驚。
姜雨墓懵了一會兒,總會說話了。
“我就是看到她們被欺負了,所以上來幫忙一下。”
幾人都附和似的點了點頭。
以姜雨墓的性子,她會那么做好像也就沒有那么稀奇了。
其實再經過了那么多年的相處后,他們也早就明白了這所謂的七界第一禍害其實本就不是什么嗜血的人。
七界第一禍害這個名稱也是其他人給她安上去的。
除了她問世時的那場冬天,她根本就沒干過什么喪盡天良的事,大多數時間也都是在以不同的身份幫助他人。
在人界里,她是免費為貧窮百姓治病的名醫。在鬼界里,她是帶領鬼界登上頂峰的國師大人。
姜雨墓沒再去搭理幾人,放輕了聲音,道:“你們想和姐姐去玩玩嗎?”
南囍兒和姜喆兒對視一眼,連忙抱住了姜雨墓的腰,像是害怕姜雨墓要拋下她們似的。
酒樓。
姜雨墓為兩個小孩兒點了幾個點心,看著兩個女孩兒吃得滿臉都是食物的殘渣,臉上有些笑意。
這兩個孩子也真是的...
一點兒防備心也沒有。她讓她們跟她走,她們就真的像兩條小尾巴一樣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后了,也不怕她是個壞人,把她們抓去賣了。
一行人聊著天,吃著點心,時不時地逗弄一下兩個小女孩,場面倒也一片溫馨。
祭青延向來喜歡好看的人,見南囍兒和姜喆兒長得軟綿綿的,便還挺喜歡她們的,還將自己特別喜愛的冰糖葫蘆分給了她們。
兩女孩兒原本看漂亮姐姐對這個青衣哥哥那么好有些嫉妒,但在收到了青衣哥哥的冰糖葫蘆后,臉上很快的便笑出了花。
夜簫夾了幾道菜給祭青延,看了兩女孩兒一眼,道:“你們自己來人界的?”
兩女孩兒歪了歪腦袋,有些不了解他在說什么。
來人界?她們一直以來就住在人界啊。
也不怪夜簫誤會,兩女孩兒既是鬼修,那肯定住在鬼界嘛,會出現在人界也應該只是來這里玩玩而已。
祭青延見兩女孩兒不回答夜簫的問題,以為她們分辨不出七界,便換了個容易些的問題。
祭青延道:“你們的父母呢?”
很顯然,祭青延下意識地把她們誤認成鬼孩了。
畢竟,哪有那么小的孩子能化成鬼修嘛。
(鬼孩:兩個鬼修生下來的孩子。)
南囍兒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道:“爹爹忙,我們無聊,自己跑出來玩。”
幾人聽到了南囍兒的話后臉色都有些不好,脾氣暴躁黎月直接罵道:“這怎么當爹的啊!把那么小的孩子放在家里不問不顧,還讓她們知道跑出來玩了!”
姜喆兒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們不小了,我們一百多歲了,可以自己在家了。”
兩個小孩雖然常常丟失記憶,但兩人都記得非常清楚,她們過了自己一百歲的生日。雖然大多數的生日她們都不記得,但爹爹還是每年都會給她們過生日。
幾人聽了之后,笑了笑。
哎,小孩嘛,就是喜歡扮作大人的樣子,會假報歲數也很正常。
在場沒有一個人相信兩女孩兒說的話,殊不知這兩女孩兒其實比他們在場的幾個人還要大,可以算是他們的前輩了。
兩女孩如若不看外貌和神志的話,已經復生一百多年了,而祭青延,黎月,夜簫,贏翡也才二十多歲。
祭青延又問道:“那么,你們娘呢?你們的娘親也很忙嗎?”
兩個女孩兒聽到祭青延的問題后,愣了一下,隨之低下了頭。
祭青延瞪大了眼睛,看向夜簫,給幾個人傳音道:“她們的娘親不會...已經升天了吧?”
傳音是用法力發出來的聲音,祭青延故意設置成了只有他們幾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兩個小女孩兒是聽不見的。
贏翡給他使了個眼神,傳音道:“趕緊轉移話題。”
祭青延立馬恢復了剛剛那副活力四射的樣子,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似的,笑得和朵太陽花一樣,道:“那你們名字呢?我們說了那么久了都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
兩個女孩兒也恢復了過來,臉上掛著一個軟綿綿的笑意,道:“我是姐姐南囍兒。”“我是妹妹姜喆兒。”
黎月笑了笑道:“啊?你們不同姓啊?哦,我知道了,你們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吧。”
姜雨墓愣了一下,什么東西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了。
南囍兒...姜喆兒...
姜雨墓臉色驟變。
不...不可能...這肯定只是個巧合...
她肚子里那個孩子若是生出來了的話如今也已經有一百多歲了,怎么可能還是這副三歲小兒的模樣?
再說了,她去世時,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七個月,七個月的孩子連眼睛都還沒睜開,又怎么會有那個怨氣來讓他化成鬼修?
這...肯定是個巧合...
對。肯定是這樣。
姜雨墓扶著隱隱作痛的頭,垂下眼簾。
看來她最近應該是修煉太久了,有些走火入魔了,總是胡思亂想...
姜雨墓從剛剛的震驚到現在的平靜也不過才一個眨眼的時間,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
或者說,以他們的修為,若是姜雨墓想要掩飾自己的心情的話,他們根本看不出任何貓膩。
這時,正在嚼著花生的贏翡突然道:“待會兒天黑了,咱們還是送她們回家吧。最近的人界不安逸啊,好多小孩不明不白地失蹤了,而且都是在夜晚失蹤的。據說,是被人抓走了。”
黎月像是想起來什么不好的東西似的,打了一下桌子,道:“我也聽說了,神界那幫人還跑來魔界里鬧,說是我們拐走了孩子!”
“呵!我們拐孩子干嘛?修煉嗎?你看看我們魔典有哪個功法是需要小孩來練造的!”
“他們真是夠有意思的,什么鍋都往我們魔修身上扣!自己就正義的化身,什么壞事都沒干過?氣死了!”
夜簫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他也聽說了此事,只不過鬼界如今兵強馬壯,如日中天,正道那些小蝦米不敢來他們鬼國鬧事罷了。
姜雨墓盯著幾人憤憤不平的表情,再看了看黏在她身上不肯走的兩個女孩兒,皺了皺眉頭,道:“哦?竟有此事?”
黎月翻了白眼,繼續道:“那些正道修士也是夠窩囊的,這件事都發生了好幾年了,他們都還沒找到那個抓走小孩的兇手。嘖嘖嘖,太弱了。”
黎月的這一番話再配上她那鄙視的表情引來了眾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