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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幕戲

    鑒于有讀者打負分說不調監控劇情弱智,在這里回答:
    1.昭夕為什么不調酒店監控。
    答:除非公檢法或國家安全機關調取,否則酒店不可以擅自提供客人視頻,更不可外泄、發布,否則林述一可以追究法律責任。
    第七章
    “這瓶送到v07。”
    “好。”
    “等等,記得跟林先生說,燕總聽說他來了,原想親自去的,但實在抽不開身,請他見諒。”
    “知道了。”
    經理小心翼翼端著價值四位數的威士忌,敲了敲門。
    門開的一瞬間,前一刻還如火如荼的談話霎時終止。
    目送經理離開后,林述一的助理掃了眼酒瓶,“就這個,打發叫花子呢?”
    上半年來這店時,正值林述一的耽美劇大火之際,燕總親自帶著酒來,價格在這瓶的十倍以上。
    如今境遇大不相同。
    林述一沒說話,眼神晦暗不明。
    經紀人叫袁山,拎過酒瓶倒了三杯,“知足吧,你再這么不冷不熱下去,再過仨月,恐怕連兩位數的酒都沒了。”
    林述一輕哂,“兩位數的酒,哈啤還是百威?”
    三人都笑出了聲,心情竟然不錯。
    助理一直在刷微博,播報進展――
    “公司安排的水軍已經下場了。”
    “營銷號那邊開始抄老梗了,把當年昭夕的八卦都匯總了一遍。”
    “粉絲開吵了。”
    ……
    袁山看著林述一精致的臉,還是有些不解,“你那晚到底跟她說什么了?”
    “能說什么,偶像劇里該說的都說了。”
    “那怎么回事?別人她都來者不拒,擱你這兒就不成了,怎么,這年頭還興□□回頭,她轉性了?”
    袁山是真不理解。
    當初公司投了大價錢給《烏孫夫人》,第一是看好昭夕的資源,第二是為林述一鋪路。
    如今影視行業式微,好不容易靠耽美劇捧出一個林述一,可這一年下來,除了廣告和綜藝,他壓根接不到什么好的項目。
    昭夕的金字招牌擱在那,只要林述一參演,哪怕是個男二都能重拾熱度。
    況且從流量演員到電影咖,多少人求之不得。
    林述一當時還有些忐忑,“她之前找的都是實力派演員,讓我去,演技這關能過嗎?”
    袁山拍胸口保證:“放心,大不了和她睡一覺。沒聽過她的傳聞嗎?沒什么事是睡一宿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睡兩宿。”
    誰知道林述一帶資進組,沒幾天就灰溜溜走人。
    袁山百思不得其解,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另謀出路。
    “好在小丁機智,拍了你倆的照片。如今電影的東風是借不上了,那就另辟蹊徑造一波熱度。”
    林述一眉頭一皺,“萬一她出來澄清呢?”
    “就她那風評,澄清也要有人信。”
    助理小丁也樂了,“何況她是出了名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以前傳的緋聞還少了?也沒見她回應過。”
    “放心吧,她連微博都沒開。”
    說話間,又有新消息來了。
    小丁低頭一看,“山哥,那邊問咱們,什么時候開始cue林帥。”
    “差不多了,就現在吧。”
    于是網絡上畫風一轉,有不知名賬號率先林述一:到底有沒有這回事?當事人給個準話,是否被潛規則了,還是潛規則未遂,所以被t出劇組?
    一時之間,這條評論被頂到最前列。
    無數粉絲跟風而來,無一例外在林述一。又及,林述一的微博下已然被詢問的聲音攻破。
    而包間里,林述一站在窗邊,一邊往下拉評論,一邊笑了。
    袁山提醒他:“什么都不許發,保持沉默啊。”
    他嗯了一聲,笑笑說:“知道了。”
    沉默是金。
    不回答才會引來更多揣測,好奇與猜疑是輿論最好的助燃劑。
    短短幾天內,輿論迅速發酵。
    舊聞被挖墳,新的照片被無限解讀。
    “還拿著劇本呢,真tm侮辱了藝術。”
    “一而再再而三傳出這種事,換成男導演,早八百年就被封殺了,怎么,這個時候不說性別歧視了?”
    “我就想問林述一做錯什么了?”
    “不跟她睡就滾蛋,她是天皇老子?”
    話題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起點――
    “誰讓你家沒幾個京圈大佬。”
    而更令人頭疼的是,電影《烏孫夫人》的官博也被爆破了。
    “麻煩貴導演給個說法。”
    “有臉潛規則,沒臉直面大眾?”
    “我就把話撂這,這電影上映了,誰去看我吐他一臉唾沫星子。”
    有意思的是,林述一毫無動靜。
    就好像粉絲都急得快跳樓了,他本人卻像銷聲匿跡一般,非但不回應緋聞,還連微博都不更新了。
    對粉絲而言,這基本算是石錘了。
    昭夕向來單干,沒有工作室,也沒有所屬公司,身邊只有個跟了她好幾年的助理。
    看她還有閑心貼面膜,翹著二郎腿琢磨分鏡劇本,小嘉也急了。
    “老板,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么沉得住氣?”
    “我要是驚慌失措,網上就不罵我了?”
    “……”
    “你想讓我發聲?”
    小嘉猛點頭。
    “現在的新聞,熱度再高也持續不過七天。我不出聲,大家頂多罵上一星期。我要是出面,大家會又罵一星期。”
    小嘉一愣,“可是――”
    “一星期后,林述一要是出來回應,就再多一星期。”
    “……”
    “再說了,我說什么他們會信?”
    不會。
    這是前車之鑒。
    隔天,小嘉捧了一堆快遞回來。
    片場太偏,每日來送快遞的小哥是全劇組賴以生存的信仰。
    昭夕也不例外。
    小嘉送完快遞就回屋睡覺了。昭夕拆到第三個時,先是聞到一股奇特的臭味,打開一看,頓時變了臉色。
    一聲尖叫,盒子被拋到遠處。
    一只死貓落在地毯上。
    那是只野貓,死于割喉,面上帶著凄厲的神情,死不瞑目。
    因快遞時間過長,脖子上的血跡都已干涸。
    昭夕大可以致電酒店前臺,請人來處理,但她一秒鐘也沒法和這貓待下去了。
    她匆忙拉開門,拿著手機站在走廊上,來回踱步,撥通魏西延的電話。
    “師兄!”
    不待開口,那邊就心急火燎地打斷她:“祖宗,我這拍戲呢,你今兒輪休,我可忙著。這場拍完再說!”
    嘟,掛斷了。
    昭夕想叫小嘉,但小嘉膽子比她還小。
    她煩躁地罵了句臟話,轉身回屋,給前臺打電話。
    不等她走進房間,對面的門咔嚓一聲。
    她一回頭就看見立在門口的程又年。
    他穿著松散的家居服,睡眼惺忪的樣子,顯見是在睡覺。
    抬頭看她:“怎么了?”
    “沒事。”昭夕很快回答。
    “我剛才聽見了尖叫聲。”
    哦,看來是被她吵醒了。
    昭夕一時猶豫,明明那天說了以后都不會再打擾他,這打臉來得就像龍卷風,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立在門口,不愿意回頭,只用手往身后指指,“也就有人看我日子過得太無聊,寄了個大禮包來,給我感動得嚎了兩嗓子。”
    順著她的手看去,程又年眼神一動,定格了。
    酒店后面是片小林子,稀稀拉拉的。
    起初,程又年想把貓給扔了,但昭夕攔住他,“埋了成嗎?”
    程又年看她一眼,很想問她,求人辦事還提要求,這合適嗎。
    可她臉色微白,明明不太敢去看那貓,還故作鎮定地看了一眼,又慌忙移開視線,似有不忍。
    彎腰挖坑時,他緩緩吐了口氣。
    誰讓他多事。
    該。
    酒店雖偏,也不時有人進出,或多或少朝這看上一眼。
    昭夕戴了口罩,但也足夠引人注目。
    程又年頭也不抬,“你先上樓。”
    “不用――”
    “上樓。”
    昭夕最后看了一眼那只就要入土為安的貓,低聲說了句:“投個好胎吧,下輩子遇見一個好主人。”
    腳邊有朵不知名的黃色小花,她摘下它,放進坑里。
    這才轉身離開。
    程又年抬頭看她的背影,午后的日光照下來,平添兩分溫柔。
    “盒子里除了貓,還有這個。”
    程又年從樓下回來時,遞過來一張卡片。
    昭夕接過一看。
    她的照片。
    有人用刀裁去了她的腦袋,還用鮮紅的筆跡在旁邊寫著:敢欺負哥哥,讓你全家死絕。
    “……”
    她看了一眼,鎮定地扔進垃圾桶里,抬眼真心誠意地道謝:“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程又年點頭。
    雖然一直覺得沒有牽扯最好――
    “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嗎?”
    他還是問出了口。
    昭夕一愣,“那天晚上?”
    “自薦枕席。”他出言提醒。
    “……”
    昭夕咳嗽一聲,“你說林述一?他好歹是個明星,不會做這種事。況且這種東西我也不是第一次收到――”
    “我看到熱搜了。”
    程又年定定地看她片刻,又問:“需要我幫忙嗎?”
    昭夕知道他在說什么。
    那天晚上,除了林述一本人和拍照片的那個人,就只有程又年撞見了那一幕。
    照片不會說話,林述一和同伙當然更不會替她說話,唯一能證明她沒有潛規則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昭夕笑了。
    她抬眼,用有點小得意的眼神望著他,好像在說:你看,裝了那么久的逼,今天還是破功了。
    還說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呢,怎么現在又多管閑事,朝她伸出援手了?
    昭夕搖頭,“不用了,我沒打算回應。”
    兩人對視片刻。
    程又年:“嗯。那就算了。”
    說罷,他道了聲再見,合上了門。
    和其他多數酒店一樣,這一間也并不隔音。
    合上門好一會兒,他都沒聽見走廊上傳來任何聲音。
    她沒回房間?
    昭夕蹲在墻邊,拿著手機給小嘉發信息:“你在干嘛,睡午覺了嗎?”
    沒得到回應,又給魏西延發:“拍完沒啊,拍完回我個電話。”
    好幾分鐘過去,她接著點出孟隨的微信,“孟總,干嘛呢你。”
    最后一條發給一個叫陸向晚的人:“快來關心我,你閨蜜今天收到了死亡警告!”
    所有信息都石沉大海。
    睡的睡,拍的拍,開會的開會,浪的浪里個浪。
    腿蹲麻了,她干脆戴上口罩,席地而坐,無論如何都不想一個人回到房間里。
    戴口罩是避免來往的人認出她。
    直到某一刻,對門咔嚓一聲,又開了。
    程又年打量她片刻,緩緩開口:“你表達感謝的方式,就是替我守門嗎?”
    昭夕:“?”
    友好不過三秒。
    你怕不是有什么妄想癥?
    她剛想反駁,就見男人把門推開了些。
    “進來吧。”
    “……”她干嘛要進去?
    “不是在等人?”
    到嘴的臟話轉了個圈,變成了一句哦。
    她面色如常,好像對那只貓完全沒有什么心理陰影,卻非常聽話地跟在男人身后,乖巧地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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