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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匠師的話,所有人的眼光和注意力都落到了張老頭身上,基本上都是一片難以置信和驚疑不定。
張老頭自己卻沒什么變化,他還是那副大家眾人都看熟悉了的模樣,老實木訥,神情中帶著些本分人特有的怯懦,好像這突然而來的眾人的關(guān)注還讓他有些不習(xí)慣,受寵若驚。他站在桌前,手中還拿著一根金條,絲毫沒有什么前輩高人的模樣和氣質(zhì)。
聽到匠師的話,張老頭丟下了手中的金條,嘆了一口氣:“這些當(dāng)日神機堂的人不是都已經(jīng)問過了么?小老兒姓張,賤名不提也罷,無門無派的野人一個,荊州北邊金水縣人氏...來此自然是為了這懸賞了。”
沒有人會信這些話,就算確實看不出這老頭有什么過人之處,但只是這時候還能穩(wěn)站在那里侃侃而談,這就絕不是尋常的野道士能做得到的。
小夏也很好奇。他的眼光算得上是犀利了,但同樣也是看不出這老頭身上有絲毫的破綻,與其說能比其他人更早察覺到異樣,不如說這張老頭先一步向他暗示地表露了出些端倪。
“...前輩不想說也無妨,我也只是順道問一聲,好日后有個交代罷了。該做的事情我照樣會做。”匠師漠然的臉拉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森然表情,雙肩微微一動。
“莫要忙著動手,我卻也有話要問你。”張老頭抬了抬手。“你是蜀州唐家的人吧?”
這話一出口,三山道人等其他人的臉色頓時比剛才聽到桌臺下有火行秘藥的時候變得更難看,更是驚恐,原本已是蒼白一片,現(xiàn)在則在慘白中泛出絲如死人一樣的青色來。蜀州唐家,這個名字在很多江湖中人耳朵中所代表的寓意甚至比死還可怕。
“是。”匠師淡淡回答。他的雙手已經(jīng)用一種奇怪的姿勢抱了起來。
小夏皺了皺眉,這種姿勢他曾經(jīng)在唐輕笑的身上看到過,他知道這人的雙手和全身已經(jīng)如繃緊了的弓弦一樣蓄足了力,只要雙手再從懷中抽出,就是暴風(fēng)驟雨般的暗器襲來。無論是暗器還是火器。他自己還有幾分應(yīng)付的把握,但是其他人卻不見得。相比與這暗器,也許火器更好得多,火器最多只能把人給打死,而唐門的暗器一旦上了身,有時候死反而是最好的結(jié)果。
小夏瞥了一眼張老頭,這老頭卻還是沒什么異動,還有些絮絮叨叨地說:“聽聞唐家堡和神機堂結(jié)盟合作,想不到這樣快便派人來合作了么?難道這天工計劃便真的如此重要,讓唐家堡也不惜摻和進(jìn)來?你們怎的就能如此視人命如草芥?那些符箓道士雖然無門無派。卻也是鮮活活的人命啊......”
匠師沒有回答。他拖著不動手只是想要別人回答而已。張老頭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他也更沒有拖下去的意思了。雙手暴張之間,十多道細(xì)細(xì)的破風(fēng)之聲響成一片,大大小小的暗器激射出手。
“混賬!”
“畜生!”
“唐門狗賊!”
“哇哇哇哇~~~!”
桌臺旁的道士們炸出一片驚叫怒罵哭喊夾雜的聲音。倉促中有人趴下臥倒,有人朝旁急跳,有人伸手去抽符箓,還有人朝旁人的背后躲去,但他們的動作相較于激射而出的暗器就太慢了。只聽得一片托托托托,密密麻麻如雨打芭蕉的聲音,隨后就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昏暗廣闊的飯?zhí)弥校鄠€道士或趴,或躺。或跪坐在地上,都沒出聲,只剩一片或粗或細(xì)的呼吸聲。還站著的身影只有兩個,一個是張老頭,他依然還是那樣一副木訥老實的神情站在原地。好像根本就是來不及反應(yīng)一樣,另一個是小夏,就在剛才一眨眼的功夫他以極為靈活的身法朝遠(yuǎn)處躍出了數(shù)丈之遠(yuǎn),現(xiàn)在回過頭來一臉古怪的表情看著飯?zhí)弥械那樾巍?br/>
“咦?沒事?”
“啊?怎么會...”
倒下臥下的諸道士逐漸醒悟過來,都站起身來面面相覷,有兩個身上還附著了一層厚厚的泥土盔甲,有一個面前結(jié)出了一面冰壁。但不管是如何的,居然沒一個人受傷。眾人呆怔互看了看之后,才將目光看向門口那匠師,這威震天下的唐門暗器怎么會是如此的毫無效果。
門口的匠師還站在那里,背光的陰影中依稀能看出他的表情,一直以來的陰沉已經(jīng)全部被驚愕替代了,他大張著嘴,眼睛鼓得如要吊死的青蛙一樣,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后又看著前面不遠(yuǎn)處的地面。那被踩實得如木石一般的泥地上七零八落地鑲嵌著十?dāng)?shù)枚大大小小的暗器,正是剛才從他手中發(fā)出的。
每一個唐門弟子從能丟東西開始,首先便是學(xué)的如何丟暗器,就算因為天賦,努力程度的不同而有差異,但是對于暗器的感覺和手感,都已經(jīng)熟悉到了不能再熟悉,如同本能一樣的地步。但現(xiàn)在這一輪齊射卻將所有的暗器全部射到了面前不足數(shù)丈遠(yuǎn)的一片地面,就算從沒練過暗器的人來隨手一丟也不至于是這樣的效果,偏偏這匠師卻感覺到自己剛才的那一式的手法,勁道并沒有半絲出錯的地方,這詭異莫名。匪夷所思之處,簡直就好像一個人正在專心致志地吃飯,卻一不小心將飯吃到了屁股里一樣。
匠師又扭頭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機關(guān)獸,上面漆黑的炮管依然正對著飯?zhí)弥醒肽锹駶M了火行秘藥的桌臺,現(xiàn)在機關(guān)獸側(cè)腹上的那處扳機已經(jīng)扳了上去,剛剛他那一式漫天花雨的手法中,有一個暗器便是沖著這激發(fā)火器的扳機射去的,現(xiàn)在跳上去的扳機上還刺著那一枚透骨釘,但偏偏應(yīng)該轟然射出的火器卻又沒有絲毫的動靜。
巨大的驚愕和不可思議帶來的思維空白只是短短幾息。不管是什么樣的情緒,都不會徹底抹去唐門子弟的行動力,不再去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匠師朝后急退,飛快地?fù)軇恿似渌麕拙邫C關(guān)獸身上的相應(yīng)機關(guān),吱嘎聲中,數(shù)只漆黑的炮管又從這些機關(guān)獸身上冒出,都對準(zhǔn)了飯?zhí)弥心亲琅_的位置。
既然是早準(zhǔn)備下的陷阱。這些機關(guān)獸自然早都校準(zhǔn)了角度。等著這炮管彈出之后,匠師的雙手又是一陣急彈,數(shù)枚暗器分別射向幾具機關(guān)獸身上發(fā)射火器的扳機。這一次那嫻熟老練的暗器再沒出絲毫的問題,全都準(zhǔn)確命中了那些操控火器的扳機,咔噠數(shù)聲,扳機全都在暗器的飛擊之下啟動了。
但隨之而來的又是一片寂靜,本該馬上爆發(fā)出的巨響和火焰一個都沒有出現(xiàn),這些原本應(yīng)該是危險之極的殺戮兇器現(xiàn)在好像全成了擺設(shè)一樣,最多只有一兩只體內(nèi)發(fā)出些咔噠咔噠的空洞聲音。
深深的惶恐和巨大的不可思議又再一次席卷了那匠師的腦海和表情,這些機關(guān)獸都是經(jīng)過了仔細(xì)檢查之后才由神機堂的真正專業(yè)匠師驅(qū)動到了這里。有故障發(fā)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同時一起故障那更是不可能。
飯?zhí)弥小7偟朗總兌颊驹谠卣乜粗墙硯熥筇腋Z地擺弄機關(guān)發(fā)射暗器,因為張老頭還站在那里沒動,他們也就沒動。那幾乎嚇得他們屎尿失禁的唐門匠師,現(xiàn)在看起來簡直就像只耍無用把戲的猴子一樣。
匠師沒有在驚駭中失神多久。察覺到這些機關(guān)火器全部無用之后。他轉(zhuǎn)身就要朝遠(yuǎn)處跑去,但剛剛邁出幾步,他原本靈活之極的身法忽然凝滯下來,好像落入了一大堆無形的粘液中一樣,每一個動作都變得吃力之極,努力邁出幾步,他扭頭過來滿臉驚恐地看了一眼,終于像一具木偶一樣地栽倒在地。
飯?zhí)弥羞€是一片寂靜,眾人都滿臉敬畏地看著桌邊的張老頭。現(xiàn)在這滿身土氣的老頭看起來充滿了神秘莫測的高深意味,這時候還是小夏走上前來,對著張老頭端端正正地躬身一禮:“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幸見識到太上先天正一龍虎拘神氣禁法,敢問前輩是龍虎山哪位真人?”
這話一出,周圍諸人眼中的疑惑之色全去。敬畏之色卻是更濃。龍虎山天師派執(zhí)掌天下道門,在普通的野道士心中的敬畏比皇帝更重上十倍,這不止是地位高下之別,更是道法上的仰望。而龍虎山再和姓張的聯(lián)系在一起,給人的震懾又再重上一層。
當(dāng)然,這位不可能是張?zhí)鞄煟孕∠牟胖粏柺悄奈徽嫒恕?br/>
“不是不是,道法確實是龍虎山的道法,小老兒卻不能算是龍虎山的人,魏小哥莫要多禮。”張老頭連連擺手,居然顯得很不好意思,還微微有些惶恐。不過他并不是看著小夏說的,而是朝著旁邊看似空無一物的空氣。“對了,還勞煩魏小哥去將那唐門的人抓進(jìn)來制住,暫時莫要被其他人察覺了。”
“是。”小夏這個身影忽然變淡消去,張老頭看著的那個方向卻顯示出一個身形來朝外走去。原來在剛才他一躍出的時候便已經(jīng)用符箓幻化出了一個身影,而這幻術(shù)瞞過了其他人,卻沒瞞過張老頭。
小夏快步走出將那匠師拉了回來。這人不止全身筋肉都已僵硬,好像還暈了過去,猶如木偶一般任人拖拽也沒有反應(yīng)。也不知是這人和神機堂的早有安排還是什么,這時節(jié)飯?zhí)弥車鷽]有一個人,這里的動靜不大,似乎也沒有驚動其他地方。
將那唐門的匠師拉到桌臺前,小夏問:“這人可還需要用其他法子制住么?”
張老頭搖頭:“不用了。這人已被我用氣禁法禁住,一兩日之內(nèi)是絕醒不過來的。”頓了頓,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笑笑。“當(dāng)然,魏小哥兒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找條繩子來將他捆住。”
小夏連忙搖頭:“不用了,有龍虎山拘神氣禁法,哪里還用得著繩子。”
張老頭不以為然地?fù)u搖頭道:“話也不是這樣說。拘神氣禁法雖然神妙,但純粹以之對敵卻是弱項。這人大概是唐門的外圍弟子,心志其實并不如何堅定,修為也不甚高,我這才能輕易制住,若是換了個功力深厚的內(nèi)門弟子,最多也只能護得住諸位罷了,若是先天高手,那小老兒又只能束手待斃了。”說道這里,他又看一眼小夏:“魏小哥居然看得出這是拘神氣禁法。當(dāng)真是好見識,不知是哪派門下高足?”
“在下茅山派下別院掛單,道號清風(fēng)。龍虎山先天拘神氣禁**天下聞名,誰又能不知?”小夏笑道。話雖這樣說,其實又并非如此,至少這里除了小夏之外的其他人全都沒看出來,那唐家堡的匠師也不該是個孤陋寡聞的,也表現(xiàn)得驚慌失措。
龍虎山的太上先天正一拘神氣禁法確實是天下聞名,是因為那是天師教中先天之上的根本道法,拘神靈。通天地。禁元氣。其他一切法術(shù)都是以之為根基,但這并非一種具體的法術(shù),若是用以對敵則并無多神妙的作用,因此江湖上見過的可謂鳳毛麟角。
而小夏能認(rèn)出來。則是因為曾在青州的時候用過的那一張乾天鎖妖符。和那一張?zhí)鞄熃躺先返姆傂纳裣噙B了足足兩天,又是數(shù)次在生死之間靠著這張靈符起死回生,對那種拘禁天地元氣,封禁神靈的感覺尤其熟悉,剛才唐門匠師和那些機關(guān)獸身上表現(xiàn)出的異狀別人只感覺神妙莫測,難以想象,他卻依稀感覺到了和當(dāng)日那乾天鎖妖符類似的一絲拘禁天地元氣的感覺,隨之才能聯(lián)想出來。
不過張老頭單單用這根本道法來應(yīng)敵,確實又有些古怪了。如同一武功高手不用任何招式,純靠蠻力來壓人一般。而且這時候那一身老農(nóng)似的木訥老實之相也并未褪去,小夏也就明白了自己之前為何看不出這老頭的偽裝來,因為那一身土氣,一雙做慣了粗活的手竟然真的并不是裝出來的。
“這位張老前輩就算不是身屬龍虎山。也該是淵源頗深吧?”其他人都還在旁站著手足無措,不知說什么好,西寧子便率先跳了出來對著張老頭便是一個躬身,語氣極其熱切。“在下茅山門下荊州廣寧觀西寧子,聽聞這神機堂為了研制機關(guān)符箓便暗害江湖同道,這便和清風(fēng)道兄一起潛入進(jìn)來探查,想不到卻遇著那唐門的狗賊和神機堂勾結(jié)設(shè)下如此歹毒的陷阱,若不是老前輩修為通神,我們定是難逃毒手,如此大恩,請受晚輩一拜!”
“哪里哪里,這位道長請起。”張老頭有些手忙腳亂地將西寧子扶起。旁邊諸人看向他們和小夏的眼光卻是越來越怪異,他們也確實一時難以接受,這在一起同吃同睡了接近半個月的道友中,居然有三人都是名門大派之人,三山道人等幾個還曾經(jīng)呵斥過張老頭,面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張老頭呵呵一笑:“其實就算沒有小老兒,這位魏小哥......不,是清風(fēng)道長也是早就察覺出有不妥了吧?”
小夏卻笑著擺手:“我卻沒有老爺子這修為能鎮(zhèn)得住場面,最多便是在這門口便和他動起手來,自己脫身是沒問題,一個不小心說不定會拖累同道。看見老爺子胸有成竹的模樣,這才跟著一路走了進(jìn)來。”
“哦?原來清風(fēng)道友也是早有成算在胸,卻一直不說,瞞得我們好苦!不過終究來說還是仰仗了張老前輩之力,老前輩千萬莫要自謙。”
好像是受了小夏的教訓(xùn),西寧子混在這些符箓道士中的時日里都顯得極為低調(diào),除開剛來的時候有些引人注意,剩下的日子里他連話都不怎么和人說,那種自信飛揚的大派弟子的氣質(zhì)也是完全收斂起來,過不多久眾人也就慢慢將他忘了。現(xiàn)在這終于不用掩飾,可正大光明地表露身份,立刻就活躍起來。此刻說起話來面色潮紅,額頭上都有些冒汗,看起來激動無比。
“對了,張老前輩和龍虎山到底有何淵源,為何會孤身前來涉險,可否告知一二?說起來我茅山派也屬正一道,大家也算是同門,晚輩此番回去之后也要將這里的情況稟報師尊和掌教真人。張老前輩若是有什么不愿讓旁人知曉的,晚輩絕不會去亂說。”
張老頭慚然一笑,想了想還是說:“其實也沒什么可隱瞞的,小老兒的底細(xì),何晉芝掌教他們也是知曉的。小老兒確實不算是道門中人...不過小老兒有個叫張御宏的兄弟在龍虎山上。”
一聽之下,西寧子頓時眼睛瞪得老大,失聲驚呼:“伏魔真人張御宏?老,老前輩是...是張御宏真人的兄長?”
不是西寧子大驚小怪,周圍的道人們也都是驚上加驚,面面相覷,連小夏都是很是意外,忍不住重新又再打量了這土里土氣的老頭一遍。龍虎山天師教天下間無人不知,其中最為尊崇的自然是當(dāng)代天師張元齡,天師之下的第二人,便是伏魔真人張御宏。這位張真人自少年時便以嫉惡如仇,秉性剛直火烈而著稱,藝成下山之后行走江湖,十?dāng)?shù)年間不知道斬殺了多少邪魔妖怪,威名遠(yuǎn)播。當(dāng)年西狄進(jìn)犯中原,他一人一劍斬殺了數(shù)位薩滿祭司和整整一部人馬,和何晉芝一起同受朝廷諭旨封賞,那‘伏魔真人’之名也是天子御賜。而這樣一位聞名天下的道門領(lǐng)袖的親兄弟,卻是面前這位滿身土氣,根本就是個老農(nóng)模樣的老頭。
話可以作假,剛才那正一拘神氣禁法卻是做不得假的,就算再難以置信,眾人也都知道這張老頭并沒撒謊。
“江湖風(fēng)波險惡,說起來也不過都是些爭名奪利,爾虞我詐的名堂。小老兒原本無心過問,只是前些時日有一個隨著我學(xué)過幾手符箓的遠(yuǎn)房侄子來這荊州分舵替他們研制機關(guān)符箓,卻從此不知所蹤,我聽聞之后才趕來看看,如今看來已是喪命于此了......”張老頭長嘆一聲,看了眼地上的匠師,連連搖頭。“江湖中事也時常聽人提起。想不到唐家居然真的和神機堂聯(lián)手在了一起。百年世家,難道還真看得上這機關(guān)匠人手里的把戲么?居然還大言不慚,枉言天工,唐家就也還真的助紂為虐,肆意濫殺江湖同道......”
西寧子慨然接口說道:“這些世家豪門向來便是如此肆意妄為,視人命如草芥。老前輩莫要擔(dān)心,在下同時還身屬正道盟,正是要懲治這些為非作歹仗勢欺人之徒,只要我們出去之后便將此事公傳天下,必不能讓他們好過!現(xiàn)在該如何沖出這神機堂,還請老前輩明示。”
前面的言語有些討好馬屁之嫌,最后這話卻確實是說到了眾人的心里。現(xiàn)在雖擒住了這匠師,解了一時之危,但畢竟還是在神機堂的腹地之中,這飯?zhí)弥車廊皇且黄澎o,顯得詭異莫名,讓這里的道人們心中打鼓。
只是張老頭聽了也是面露難色:“這...小老兒也不知道...”他轉(zhuǎn)頭看了下小夏。“不過清風(fēng)道長為人機警,又善謀略,應(yīng)該是心中早有定計的吧?”
“不敢當(dāng)...其實現(xiàn)在我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小夏苦笑搖頭,看著地上的那個唐門的匠師,皺眉苦苦思索。“...按照我對唐門的行事手法的聽聞,他們應(yīng)該不會單單就派這樣一個外圍弟子來這神機堂做替人下毒手的臟活...這荊州分舵中應(yīng)該是還有隱藏著其他人的。現(xiàn)在看來,這匠師的行事雖然毒辣,卻并不周密,也無后手,實在是頗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