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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第 33 章

    那邊聊天的聲音其實很小,非常小,小到身邊隨便出現一個什么聲音,就能完全把那邊的聲音蓋過去。
    所以秦以恒這邊突然有人開口說話,他就聽不見那邊到底說了什么。
    那個楚什么后面,他沒聽到,到底說的是不是楚義。
    秦以恒低下頭,把湯勺重新拿起來,又喝了一口湯。
    楚這個姓氏,人少之又少。
    而許智銘這個名字出現在A大的老師群中,也不是什么巧合。
    許智銘,楚義。
    秦以恒突然覺得嘴里的湯沒什么味道。
    索性就不喝了。
    沒多久,這邊說話的聲音小了,那邊說話的聲音就又傳了過來,但已經跳過了最重要的那個部分。
    那個名為許智銘的說:“謝謝啦,張老師要是有空,要幫我物色對象啊。”
    站在許智銘身后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張老師,他說:“肯定的,你當初勤跑我們院,那也算我們院的學生,是我們院的學生那就是我的學生,我會照顧你的。”
    許智銘:“那這里先謝張老師了。”
    張老師笑得很開心:“好說好說。”
    漸漸的,那邊的話題就越扯越遠,周圍的聲音也越來越雜,再一會兒,門邊的服務員把酒開了,這一開,包廂的氣氛頓時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散,吃完飯后校方提議再找個地方坐坐,不過被秦以恒拒絕了。
    兩邊聊了下次在學校見面的時間,就散了。
    周瀟和許敬晚上喝了許多酒,不過許敬的酒量好一些,現在看起來精神的很。
    周瀟就不那么清醒了,本來交際能力就好,所以一來二去喝的酒也相對多了許多,他一上車就有要倒下的趨勢,但因為秦以恒在場,堅持著保持形象。
    秦以恒也喝了酒,不過沒有那么多,只是坐上車時腦袋有點沉。
    車門關上后,小陳轉頭問了句:“秦總,去哪?”
    秦以恒:“先送他們回家。”
    小陳:“好。”
    身邊的周瀟晃了晃腦袋,問許敬:“我的家遠還是你的家遠?”
    許敬說:“我的。”
    周瀟:“那得先送我回家。”
    周瀟說完突然轉頭看秦以恒:“不過秦總,你出差這么久,家里那位不用照顧一下嗎?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楚義自己打車。”
    許敬瞬間頓住,轉頭看了眼秦以恒,提醒周瀟:“我是許敬。”
    周瀟:“哦對,你是許敬,楚義是誰來著?”
    許敬冷汗要下來了:“秦總的先生。”
    周瀟:“哦對對對,楚先生對對。”
    周瀟說完又笑了起來:“哈哈,就是他們晚上調侃那個什么許老師,說什么楚義楚義的,我給記岔了。”
    許敬轉頭一把抓住了周瀟的手腕,并狠狠捏住。
    “秦總,他喝多了。”
    許敬對秦以恒笑笑,接著再轉過去狠狠瞪了一下周瀟:“你安靜點。”
    共事這么多年,周瀟立馬接受到了許敬的暗示,點頭:“好。”
    許敬見他安分下來,才把手放開。
    但秦以恒卻突然開口了,他問周瀟:“什么許老師?”
    周瀟想了想,搖頭:“就是一個許老師,叫什么我不知道,他們都叫他許老師。”
    秦以恒又問:“他和楚義怎么了?”
    “他和一個叫楚義的,在大學時期關系很好,但是沒有在一起,”周瀟仰著頭仔細想:“什么錯過什么可惜什么的,還讓許老師抓緊機會。”
    秦以恒沉默了下來,但周瀟還在繼續說。
    周瀟:“我當時聽著楚義這個名字,就覺得很熟,后來才想起來秦總您先生也叫楚義,哈哈,多巧啊。”
    周瀟:“許老師一表人才,沒想到也為情所困……”
    許敬打斷他:“周瀟你喝多了,不要再說了。”
    周瀟歪了一下腦袋,看了許敬一眼,咽了一下口水,好像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說下去。
    不過秦以恒幫他了。
    秦以恒:“繼續說。”
    周瀟受到了鼓勵,傻傻笑起來:“哈哈,其實也沒有什么,他們還說楚義其實也是喜歡許老師的,只是許老師沒有把握住機會,還偏偏要找女朋友,楚義傷心了。”
    “兩情相悅不能終情的故事,”周瀟說這突然打了個嗝,然后想著秦總在場又把嘴巴捂上:“就這些了。”
    秦以恒冷靜地盯著不知道哪里看:“嗯。”
    許敬不敢轉頭看后排,也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老板是什么想法,只能干笑打哈哈:“叫楚義的人還挺多啊。”
    周瀟應他:“是啊,多巧啊。”
    秦以恒沒有說話。
    許敬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這故事其實挺大眾的,很多人身上都有過。”
    周瀟繼續搭腔:“是啊,是挺普通的哈。”
    秦以恒還是沒有說話。
    許敬再哈哈兩聲,偷偷轉頭瞄了一眼,但后座黑的很,他看不清秦以恒的表情。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秦總應該是不在意這件事的吧,或許是因為聽到了和自己先生一樣的名字,好奇聽聽故事而已。
    但一分鐘后,許敬覺得自己錯了。
    “許敬,”秦以恒突然叫他:“你去查一下A大許智銘的資料,還有他大學和楚義的事。”
    許敬轉過頭來:“許智銘?”
    秦以恒:“就是許老師。”
    許敬心里咯噔:“那,那個楚義?”
    秦以恒:“就是我的楚義。”
    許敬愣了一秒就立馬反應過來了。
    這事,好像不是很簡單啊。
    那個楚義,竟然真的是楚先生。
    許敬瞬間嚴肅下來:“好。”
    秦以恒:“盡量詳細。”
    許敬:“好。”
    許敬說完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睡過去的周瀟,狠狠咬了一下牙。
    這小子,闖禍了就睡過去。
    不行,這事得叫他來辦。
    車很快到了周瀟家,許敬下車后把周瀟叫醒,半背半扶地把他送上了樓。
    沒多久,許敬的家也到了。
    下車前,許敬照常和秦以恒說再見,對小陳說開車小心。
    但這次,秦以恒突然交代了一句:“許智銘的事盡快給我。”
    許敬點頭:“好的秦總。”
    車再次開進了熱鬧的城市街道,秦以恒單手撐著頭,看起來很是疲憊。
    今晚是秦以恒先到的家,不過沒多久楚義也回來了。
    楚義開門進去,一到客廳,就看到在沙發上坐著的人。
    秦以恒手里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雜志,目光追隨著楚義。
    楚義拎著袋子有點好奇,問:“在干嘛?”
    秦以恒抬頭看楚義:“等你回來。”
    這個架勢。
    楚義不免想到上次他偷溜回家被抓到。
    于是從玄關走到秦以恒身邊的幾步距離,楚義認真想了一下這三天他的所作所為。
    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每天的報告式電話也打了,每天天氣也看了,衣服也穿得挺多的,花澆了魚喂了,應該,沒什么事了。
    吧?
    但楚義心里還是怵,他問:“怎么了?”
    秦以恒對楚義搖頭:“沒事,就是等你回來。”
    楚義啊了聲,有點莫名其妙,他干笑兩聲,問:“喝酒了嗎?”
    秦以恒點頭:“喝了。”
    楚義點頭,看著秦以恒挺清醒的,又問:“喝的多嗎?”
    果然秦以恒說:“不多。”
    楚義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想想,或許是秦以恒工作上遇到了些問題?
    楚義咽了咽口水,又走近一點,想轉移一下話題,把氣氛弄得輕松一點,于是他一笑,把手上的東西提起來:“蓉蓉給的肉丸。”
    秦以恒把視線落在肉丸上,一秒后,又抬頭看楚義。
    楚義心里咯噔一聲。
    秦先生您別這樣好嗎。
    我慎得慌。
    秦以恒盯了幾秒,突然說:“晚上吃飯,有個叫許智銘的老師也在。”
    楚義啊了一聲:“他也去了啊。”
    秦以恒點頭:“嗯。”
    楚義笑了笑:“他研究生畢業之后是留校當老師了。”
    秦以恒說:“他提到你了。”
    楚義突然揚起了眉:“說我什么了?”
    秦以恒沉默了幾秒,突然又不想聊這個了。
    他低頭,看著楚義的手:“肉丸好吃嗎?”
    楚義哦了聲,又把肉丸提了起來:“我不知道,但蓉蓉說好吃的,”楚義笑:“我覺得應該會好吃的,不然她也不好意思帶過來分給我們。”
    秦以恒點頭。
    楚義問:“吃嗎?現在給你弄一碗?”
    秦以恒問楚義:“你吃嗎?”
    楚義:“有蔥。”
    秦以恒露出了后知后覺的表情:“對。”
    楚義走過去一點:“不過你吃的話,冰箱有魚丸,我跟你一起。”
    秦以恒點頭:“吃。”
    楚義:“好啊,你吃幾個?”
    秦以恒:“你吃幾個?”
    楚義:“……”
    是他的錯覺嗎?秦以恒現在什么毛病?干什么都要學他。
    于是楚義應了個:“四個吧,這個丸子挺大的。”
    果然,秦以恒說:“我也四個。”
    楚義笑起來:“好。”
    這么的,楚義就把東西拎進了廚房,數了四個出來,再從冰箱里拿四個魚丸。
    把水燒開,再把丸子放進去,然后開始調味。
    切姜時,秦以恒走了進來,一副剛才的表情,不晴不陰的,站在一旁看楚義。
    現在楚義已經可以和秦以恒正常交流了,所以秦以恒在身邊看著,他也沒覺得多尷尬。
    還有閑工夫搭話。
    楚義:“你吃過這種肉丸嗎?”
    秦以恒:“沒有。”
    楚義:“我媽也會做,不過不知道味道一不一樣。”
    楚義說完打開了鍋看一眼,然后把姜倒了進去。
    鍋蓋蓋上時,秦以恒問他:“除了我和你媽媽,你還給別人做過吃的嗎?”
    楚義笑起來:“章凱啊,上次在家不是給他下了面。”
    秦以恒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是才想起這件事。
    “除了章凱呢?”秦以恒問他。
    楚義笑起來:“還挺多的,和朋友自己弄的時候,燒烤火鍋普通菜那些,我基本都有參與。”
    楚義說完又打開蓋子,撈了一口湯,再把鍋蓋蓋上。
    正巧這個瞬間,鍋蓋的聲音蓋過了秦以恒的話。
    楚義吹著勺子里的湯,問秦以恒:“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到。”
    秦以恒看著喝湯的楚義,張嘴半天,才說:“沒什么。”
    算了。
    他不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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