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慢慢氤氳，薄得像山間的霧，有些悶，還很熱。偶爾有風吹過，仿佛才能讓人透過一口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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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走在這樣的薄霧里，她的頭發扎起來，在腦后綰成花苞的模樣，露出漂亮纖細的脖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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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頸子，黑色的頸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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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分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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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是件印花的修身連體裙，那些花朵像是在她年輕的身體上盛放，藍色，黃色，粉色……大朵大朵，襯得她越發高挑。她每走一步，那些花朵兒也就被水染活了，由水簇擁著，隨著她的動作一起沉浮，一起朝陸昂走過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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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疾不徐，她一步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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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并不大，卻莫名引人注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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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里，原本的咂舌還有調笑聲一并靜止了。隔著熱氣，那些馬仔肆無忌憚的盯著安安，像盯一塊肥肉。羅運華也松開懷里的女人，慢慢坐直了身體。他看到安安的側臉。那是真的漂亮啊，一眉一眼俱是這兒姑娘的果敢與水靈。側臉過去了，然后是后背。安安后背完整包裹在連體裙里，僅能從肩膀窺見她的美，她的細膩。只這么端詳，羅運華底下便又支起來了。他盯著安安，捉住旁邊女人的手，摁到自己那個地方。安安沒有在意，也沒有回頭，她目不斜視，她只凝視面前的男人。那個男人從她出現起，就沒有變過表情。湯池的水漸漸變深，那些水沒過她的臀，她的腰，她的胸，直到她的脖子。安安索性潛下去。像是靈巧的魚，她展臂輕輕一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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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破水而出時，已經到了陸昂面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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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條勾人心魄的美人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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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楚，又美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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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水珠貼著她的臉往下，這是一張干凈、純潔的臉。她身上的連體裙一并清純。她立在那兒，宛如一支亭亭玉立的花苞，文靜而秀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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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連安安自己都羞赧的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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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向任何人袒露，除了此時此刻的陸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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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著陸昂，安安不開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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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便也一言不發地靠在池壁上，看著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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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剛剛一步步走來，就一直看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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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著唇，神色不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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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眼讓人望不見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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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意味不明的視線里，安安沒有了平日的偽裝，忽然……變得局促。她一氣呵成走到這里，卻還是得不到陸昂丁點回應。她不習慣于這樣的袒露，她心跳得很快，還有些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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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羅運華啞著嗓子說葷話：“小陸，你艷福不淺啊。”他哈哈笑出聲，周圍的人便跟著心照不宣的樂。陸昂終于也輕笑一下，對著安安，他展開胳膊，搭在身側的池壁上。那由肌腱銜接而起的肌肉舒展開，一塊又一塊，延伸到水紋之下，便是硬邦邦的腹肌。隔著氤氳彌漫的熱氣，看不清楚，可他身上有張開的男人的那股氣息，兇悍，雄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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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示意她，過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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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心又跳了一下，再往前一步，便到了陸昂的臂彎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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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還是垂下來，搭在她肩膀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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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第一次，離一個男人赤.裸的胸膛這么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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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壯，堅實，能看到叫人窒息的紋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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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過身，低著頭，朝陸昂再靠近一些。靠得近了，安安便能聞到陸昂身上的味道，讓人心安的味道。像天神的味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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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仍舊虛摟著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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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衣料的阻隔，他的熱意與堅硬更為直接。安安低著頭，將手搭陸昂腰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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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小腹底下圍了一條浴巾，裹住他最神秘的地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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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下，白色浴巾隨著水波輕輕蕩漾。安安瞄了一眼，又瞄一眼，指尖沿著他的側腰輕輕動了一動，像是摸到了什么硬硬的疤，安安怔了怔，陸昂便已捉起她的手。他的力道不如之前那么蠻橫，他只是捉在手里輕輕摩挲。這人指腹有薄薄的繭子，帶來莫名的粗糲。這種粗糲感順著指尖往安安的心里爬，讓她快要呼吸不過來，讓她的身體亦一并發軟，仿佛下一秒就要順著這池水，整個人化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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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心跳還是快，不得不緊握住陸昂的手，凝視著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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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側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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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虔誠而專注，她是在看一個男人，毫不掩飾，是別樣的純真與可貴。這模樣被熱氣一點點勾勒，是少女最美的悸動，是一種怦然心動的悸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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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運華看在眼里心里頭更加癢，像貓兒一樣百爪撓心。男人嘛，有了錢，又睡不到想睡的女人，還有什么樂趣？但礙于羅坤的面子，不好明著和陸昂搶，于是只能多看安安幾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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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視線色瞇瞇的，戳在身上……安安便往陸昂身邊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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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貼著他，頭抵著他寬闊的肩膀，手放在他的掌心里，是親密且緊緊依靠的姿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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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她喊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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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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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便不說話了。她還是靠著陸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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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運華便越發不爽他們這么膩味，“小陸啊，”他呵呵笑了一下，說，“你剛從里面出來，憋了這么久，這么個嬌嬌美女吃得消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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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里面出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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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哪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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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疑惑，陸昂恰好垂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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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他眸色還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過了兩秒，他無奈的說：“是我吃不消，差點死她手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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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越發曖昧，仿佛在宣誓主權，羅運華聽著越發不快。瞄了眼旁邊，見蘇婷還呆呆站在旁邊，他不耐煩地指揮：“還愣著干嘛，去陪陪小陸啊！”見陸昂打量過來，羅運華便笑：“小陸你這可不行啊，還這么年輕……要喜歡就再多挑幾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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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陸昂手繞過來，抬起安安的下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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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力道有些重，安安被迫迎上他的視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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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了妝，這是一張干凈明媚的臉，徹徹底底袒露在他的面前，她還特意穿了他會喜歡的泳衣，溫柔且文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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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別開眼，松開手，摸了摸安安的頸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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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笑了一下，他說：“她要生氣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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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運華“嘖”了一聲，明顯不同意：“女人嘛，就是要調.教。”他一邊說，一邊摟著旁邊的女人親了一口，又得意洋洋講述他的馭女心得：“你就不能給她臉，不然寵得嬌了直接蹬鼻子上臉。等調.教好，讓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羅運華往池壁上一靠，胳膊架在那兒，一個女人就跨坐在他身上，扶著他的肩，前后慢慢動起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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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哈哈笑，也有一樣學一樣。很快，整座湯池里熱氣更重了。繚繞的霧氣之間，那些粗重的喘息聲隱隱約約飄過來，間或還夾雜著女人的呻.吟，也不知是痛苦，還是愉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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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熱氣太重，安安覺得有些悶。她的手還被握在男人手里，慢慢摩梭，那種粗糲已經漸漸熟悉，此時此刻，似乎直接捻在她的心尖，還是讓人發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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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低下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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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陸昂□□的胸膛，那一條條肌肉橫亙在眼前，突然變得猙獰而張狂。這種猙獰和張狂毫不掩飾，盤在他的身上，通通是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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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別開臉，對面，蘇婷已經過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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覷她一眼，蘇婷挺了挺胸，輕笑。她的胸本來就大，如今束胸泳衣一勒，便越發明顯。如今這胸埋在水里也埋得恰到好處，一邊推開水波，一邊往陸昂身邊靠。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眼見就要貼著陸昂的胳膊了，她的手也要搭上陸昂的肩膀了，陸昂胳膊忽的往后，扯過他垂在那兒的寬大浴衣，直接罩在安安身上，一手扶住安安的背，他一手繞到她腿彎底下，嘩的一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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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直接起身，破水，將她打橫抱起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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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騰空，安安下意識地摟住陸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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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婷伸出的兩只手還呆滯在那兒，一臉驚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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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沖她眨了眨眼，趁對方反擊之前，又縮回陸昂懷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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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勢欺人，她也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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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我們先回去了。”陸昂冷硬地說了一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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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動靜，羅運華目光還是往安安身上瞟。她這樣被陸昂抱著，兩條光溜溜的腿便顯得愈發白皙、修長，在陸昂的臂彎里，輕輕晃動著。那裙底往下兜，內里春光若隱若現。彎彎一道溝壑，淺淺往里，真磨得人心癢。羅運華呼吸又是一濁，手就往女人身上掐。掐得她痛苦極了，啊啊啊的叫，這人視線卻往安安身上戳，像是要生吞活剝似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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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愈發惡心、想吐，縮了縮脖子，還是往陸昂懷里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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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運華便留他們：“在這兒玩會兒么，人多才帶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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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冷笑：“我可沒這個癖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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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直接抱安安上了岸。陸昂將她抱得很穩，他的臂膀格外有力，是一種叫人安穩的力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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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帶她逃離身后所有的污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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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她真的不用擔心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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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靠著他的肩膀，這一瞬，她的胸膛里，心臟撲通撲通，忽然跳得愈發快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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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仰面，對上的，是陸昂硬朗的下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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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氣息緊緊包裹住她，是她忽然不愿撒手的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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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冷漠、難纏，可安安覺得，陸昂也不是對她不好。在他常年冷漠的外表之下，他也會偶爾對人心軟。他救了她兩次。一次是意外，兩次便是天注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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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還是看著他，任由他抱著自己，離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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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酒店房間，關上房門，陸昂才將她放下來。安安卻還是掛他身上，她說：“陸昂，我病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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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卻已經重新換上冷漠：“下來。”他扯她的胳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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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安安堅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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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誰嗎，就這么死纏爛打？”陸昂直視她，“我坐過牢！我、羅坤還有剛才那個人都他媽是一路貨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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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我不需要知道。”安安還是這樣淡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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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默了默，忽而冷笑“你為什么非要和我在一起？就為了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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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為了錢。”安安并不否認這一點。稍稍一頓，她說：“但是陸昂，我好像……真的開始喜歡你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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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感情總是這樣熾熱，像團火，燎亮了半個天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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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垂眸摸出煙，夾在指間，他扯了扯嘴角，還是無情嘲諷：“所以你穿成這個鬼樣子？還故意卸了妝？你以為你照著小靜的打扮，我就非得喜歡你？我就非得操.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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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安安罩著他那件大大的浴衣，里面還是穿著那條印花的連體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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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會兒拿起了黑色露背的泳衣，想了想，卻又換成了這一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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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為陸昂會喜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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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溫柔的，喜歡文靜的，他喜歡的，是完全和安安不同的模樣。安安很清楚這一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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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此刻，他的話毫不留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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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了妝后的臉有些蒼白，安安站在那兒，嘴唇輕輕顫了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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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語調依舊冷漠，并且平靜，他這樣問安安：“你能和她比嗎？你配和她比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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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和她比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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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配合她比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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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個字，平平淡淡，冷冷清清，卻往安安心里鉆了一下，又鉆一下。胸膛里有什么默默抽了一下，有些疼，疼得安安想彎下腰，想捂著胃干嘔。像是在嘲諷可憐又可笑的她。緊攥了攥手，安安看了眼陸昂，轉身離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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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陸昂喊住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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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定定轉過身，緊抿著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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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從旁邊拿出來一個信封，捏在手里，遞給安安：“你的費用。”又不耐煩地警告：“以后別他媽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現！滾遠一點！就是要賺錢，也要點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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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耷拉著眼皮，抽出信封里面的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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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真數了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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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五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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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安安取出一千，其余全部還給陸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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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垂眸看了看，問她：“四千，能做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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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沒說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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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掐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指腹摸了摸她的唇，陸昂俯身，直接吻住了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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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是吻在安安的唇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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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碰了一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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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滾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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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低頭點燃了那支煙。煙霧繚繞開的瞬間，砰地一聲，門被用力關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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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陸昂夾著煙，罵了一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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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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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半支煙燃成了煙灰，他才走到陽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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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濃，半山腰的湖水徹底沉寂下來，對面是原始的山野。陸昂摘下手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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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擰開細小的螺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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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蓋子，里面藏著一張電話sim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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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無表情的取出來，更換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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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第二天還是六點睜開眼。八點他打開門，對面門也開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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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在里面忙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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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問：“人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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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房，走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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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往里面看了一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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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垃圾桶里，有干涸并且撕碎的橘子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