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連洛槿初的心都是一下子提了起來,抓著柳先生的袖子道:“師父,你你倒是說清楚啊,這這毒不會是不會是沒有解藥吧?這這怎么可能?您老可別和我們開這玩笑,又不是七葉七花毒,這可不是傳奇腳本啊師父。”
“你就知道傳奇腳本。”柳先生嘆了口氣,搖頭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有沒解藥的奇毒又有什么稀奇的?”說完忽聽“咕咚”一聲,卻是公主跌坐在椅子上,柳先生回頭一看,便看見那天仙美婦滿臉淚痕,登時不敢再看。
秦宇此時也是面無血色,絕望的看著柳先生,顫聲道:“能否能否再再想想辦法?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總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這么兒媳,兒媳你有沒有辦法?絕殺陣的毒陣你都破了,不不會連這個毒都都解不了吧”
不等洛槿初說話,就聽柳先生斬釘截鐵道:“這毒,無藥可解,妞妞也是沒辦法的,毒陣里如果用了這種毒,妞妞就算是大羅金仙,恐怕大周也要全軍覆沒。不過,那是毒陣,這種千金難買的毒藥,又怎么可能大面積應用。”
一句話可以說是打破了公主和駙馬的所有希望,洛槿初則是無奈的看了師父一眼,心想師父還是老樣子,你就非要把話說得這么明白?這看駙馬都要暈過去了,唉!不過話又說回來,師父這樣做,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再委婉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室內一時間沉默無聲,洛槿初看著駙馬和公主面色慘白大受打擊的模樣,正不知該如何安慰,忽然就見公主從椅子中起身,也顧不上還有外人在場,便撲到岳姨娘床邊,抓著她的手痛哭道:“妹妹妹妹你不能這樣啊,你你熬了二十年,為的是什么?你不能就這么撇手走了啊,你要我怎么和趙將軍交代?你要駙馬怎么和趙將軍交代啊?”
這一句話里的信息可真是太豐富了,頓時就讓洛槿初和秦鋒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別說他們,就是柳先生,都明顯愣了一下。
“娘娘親你是什么意思?”
秦鋒是對岳姨娘成見最深的,此時聽母親忽然這樣一說,似乎里面竟大有內情,不由只覺著腦子“嗡”的一聲,連忙上前細問端的,卻見公主只是拉著岳姨娘的手哀哀哭著,竟是再也不肯說什么。
“是是不是你?”
秦宇看見兒子如此急切的模樣,想起這一段時間他對自己說的話,似乎十分不滿岳姨娘,因不由得一下子就疑心上了,一把抓著兒子的衣領拽了起來,厲聲問道。
“我?什么是不是我?”秦鋒也懵了,但是旋即醒悟過來,不敢置信的看向父親,他惱怒道:“爹你把我當做什么人了?我我要殺她,難道會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
秦宇不說話,一時間,父子兩個互相瞪著,胸膛都是劇烈起伏,顯然此時心情都是十分激蕩。
這若是梁夫人在此處,只怕立刻就要喜極而泣了:不容易啊,這么多年,可總算是能制造出這父子間的裂隙了,也不枉她費盡心思百折不撓,終于有了今日的成功。
洛槿初一看屋中這幾個人,顯然是全都亂了方寸,再看岳姨娘,面色潮紅呼吸細細,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停止呼吸,她心中這個焦急啊,剛剛公主那兩句話雖短,然而落在早有疑心的她耳朵里,幾乎一下子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只是這會兒卻也顧不上八卦,連忙拉著柳先生來到外間,焦急道:“師父?這究竟是什么毒?如此的厲害?難道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好歹你說個來歷,咱們大家一起想想辦法看看啊。”
柳先生嘆了口氣,搖頭道:“這是一種蛇毒,是取自南海的一種奇異水蛇‘魚頭蛇’的毒液,加上丁香,朱砂,水銀等配制而成”
“等等師父。”洛槿初皺眉,打斷了柳先生的話,疑惑道:“我不明白你說的什么意思?難道魚頭蛇的毒還不夠毒?還要加上這幾樣?”說完卻聽柳先生淡然道:“并非魚頭蛇毒不夠毒,而是加上這幾樣,可以有效減輕中毒癥狀。”
“啊?”洛槿初更糊涂了,吶吶道:“那什么哪有這樣好心的人,既要下毒,又要幫助減輕癥狀,這這到底是為了害人還是為了什么?”剛說到這里,忽然醒悟過來,搖頭道:“不對不對啊師父,岳姨娘現在都要死了,怎么可能是減輕癥狀?”
柳先生肅容道:“這便是此藥的奇異之處了,減輕中毒癥狀,卻不能減輕毒性。若是要不聲不響害人,這毒藥實在是最佳的選擇,因為除了為師這樣江湖經驗豐富的醫者,絕大部分人是不會發現亡者因中毒而死的。我想,這大概也就是害岳姨娘那個人才用這種丹毒的目的。”
“丹毒?”洛槿初眨了一下眼睛,心想這怎么又扯到丹毒上去了?不過她也很快明白過來,這里的丹毒大概是指一種毒丹,而非現代所說的那種叫做“丹毒”的疾病。
柳先生卻哪里明白她的心理活動,聽見她疑惑,便沉聲道:“沒錯,這毒藥傳說是道家留下的煉丹方子,只要控制住蛇毒的用量,不但不會害死人,據說還會讓身體慢慢地百毒不侵。只不過岳姨娘中的毒,很顯然并非是道家煉的丹藥,蛇毒過量太多,雖因為朱砂等成分控制了癥狀,然而毒性卻已經是慢慢侵害了身體。”
道家的毒丹?
洛槿初心中默默記下了這個非常奇特的屬性,她有一種預感,將來尋找兇手時,或許這會是很重要的一條線索。而此時秦鋒和秦宇都從里屋大步出來,父子兩個黑著臉,秦鋒拉了洛槿初便要離開,秦宇則在后面沉聲道:“逆子逆子”
“到底怎么回事啊?”
洛槿初看出秦鋒心情很糟糕,也就沒有反抗他,任由他一路拽著回了房間,這才把疑問問出口,卻見丈夫拿起桌上茶壺,干脆往嘴里灌,之后抹了抹嘴,一拳砸在桌子上,恨恨道:“好啊,就是我,我就是盼著那女人死了,又如何?這么心疼,就要我給他償命啊。”
洛槿初愣了半天,才從秦鋒這幾句話中聽出意思,不由得跺腳道:“你這個笨蛋,說什么話呢?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岳姨娘根本不是公爹的人,她之所以來咱們家,頂著岳姨娘的名分,那必定是出于一個什么理由,公爹才這么做的。”
“能是什么理由?”
秦鋒恨恨吼了一聲,被自己的親爹懷疑,那種痛苦和委屈激的他整個人都偏執了,此時洛槿初分明已經點出事情最重要的部分,然而他的大腦卻是只聽進去了這幾句話,完全沒有余力思考這話中意思。
“什么理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理由很可能便是趙將軍,邊疆那個趙英趙將軍。秦鋒,你還記得他嗎?”洛槿初來到秦鋒身旁,扯住他的耳朵在他耳邊大吼一聲,震的丈夫耳朵都差點聾了的同時,總算也震回了秦鋒的心神。
“什么什么意思?和趙將軍有什么關系?是了,你之前和我說,岳姨娘和趙將軍很可能有私情,可父親他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還來懷疑我”
秦鋒說著說著又氣起來,卻見妻子正色道:“你說錯了,岳姨娘和趙將軍的私情,只怕駙馬和公主都是知情的。而岳姨娘和駙馬的關系,也是清清白白。所以公主才和她情同姐妹,所以岳姨娘才會找我詢問邊疆將士受賞的經過,連一點掩飾都沒有,她等這一天,只怕等的實在太久,實在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而且,她一點兒也不怕咱們懷疑鄙視,那就是因為,她一直在等趙將軍,她和駙馬,只是無奈之下用這個名分來掩飾了身份,他們兩人是清清白白的。”
“這這是你推論出來的?”秦鋒驚訝看著妻子,卻被洛槿初白了一眼:“廢話,不是我推論出來的,還是你推論出來的不成?不過這推論也是剛剛才成形,便是因為公主那幾句話,你仔細回想一下,公主剛剛撲在岳姨娘床前的那幾句話,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秦鋒只是一時間急怒攻心,根本就沒有去想別的。此時聽洛槿初這么一說,不由得也凝神細思,不消片刻,便也參悟出其中機宜,點頭鄭重道:“沒錯,這樣看來,初初你的推論沒錯。只是奇怪啊,岳姨娘素來謹小慎微,她又只是一個姨娘,這會是誰費盡心機要害她呢?若是那么容易得手,害她有什么用,直接去害父親母親或者你我不是更方便嗎?害一個軟弱可憐的岳姨娘做什么?”
洛槿初翻了翻白眼,她對秦鋒這貨實在是無語了,之前恨死岳姨娘的時候,便是心機深沉裝可憐,如今一知道對方和駙馬的關系可能是清白的,就立刻變成軟弱可憐的岳姨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十一了,越來越忙了,otz,嗷嗷嗷嗷握拳,我要保住我的小紅花,下一篇文不存夠稿子決不能倉促發文了嚶嚶嚶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