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鋌而走險
晨曦的陽光毫無保留地落在我臉上有些熱有些刺我不情愿地睜開眼睛。看看身邊同樣已經醒轉過來的無夜不由心情大壞。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受折磨的一天。
走進洞內意料之中地看到衛聆風身上捆著藤蔓蜷縮在地上。矯好的眉毛緊皺在一起雙眼緊閉倒是長而濃的睫毛仍是一顫一顫的仿佛仍在恐懼昨夜的痛苦。
我嘆了口氣想將縛在他身上的藤蔓盡數解下來可惜這繩綁的實在太牢固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解不開最終還是不得不向無夜求助。
動作間衛聆風已經慢慢醒轉了過來原本蒼白的臉上有了幾絲血色嘴唇的淡紫也褪去了看來這第一天算是熬過去了。
“餓了嗎?”我將昨夜剩余的山雞盡數遞給無夜卻對衛聆風道“你們吃點東西。我先去采些草藥。”
“你們為何還沒走?”身后沙啞的聲音響起我不由停下了腳步。
“大概是想好人做到底吧?”我無奈地笑笑回身走出洞外。
衛聆風接過無夜遞給他的食物忽然漫不經心地道:“你知道朕的身份吧?”
無夜一楞隨即苦笑了下才道:“除了那個笨蛋還有誰會不知道衛聆風是祁國的皇帝。”
“哦?”衛聆風悠然一笑聲音雖然沙啞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威儀“那你為何至今沒提醒她?”
“沒必要。”無夜仍舊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食物低聲道“就算她知道了態度也不會有絲毫改變。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衛聆風冷哼一聲忽然收赦起所有的表情冷然道:“那么你呢?祁國第三代‘飛鷹’之主你見了朕因何不跪?”
無夜渾身一顫頭卻沒有抬起反而垂的更低許久才低聲道:“我不是。”
衛聆風把玩著手中的食物仿佛那不是一塊山雞而是顆玉石淡淡道:“你出手點朕穴道的時候用了內息吧?陰中帶陽寒中帶火除了歷代飛鷹之主修習的‘永心訣’朕倒想問問是何武功?”
無夜渾身又是一震也不知是懾于怎樣的壓力終雙膝跪地顫聲道:“皇上。”
盡管心中再沒有忠義盡管早把世間的人情冷暖看淡盡管明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的一顆棋子可是眼前這人畢竟是自己二十幾年來一直誓要效忠的對象那種敬畏仿佛是潛藏在心底一般無法輕易抹去。
“飛鷹”是祁國朝廷中最為秘密的一個組織專職情報的收集暗殺、刺探等一些朝廷不便出面卻不得不做的任務。每一代飛鷹的負責人都由前一代負責人自行選擇、教導。直到繼位那天才會被允許覲見和宣誓他們一生要效忠的那個人。
“說吧?”衛聆風絲毫不為所動淡然地道“你為何會在‘飛鷹’繼位儀式的前一天失蹤?還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無夜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不得不答只得垂道:“遭人陷害。”
衛聆風冷哼了一聲不是鄙夷卻也沒有絲毫同情冷冷道:“過去的朕便不再計較現在馬上回去祁國你便還是飛鷹之主。”
“皇上!”無夜抬起頭來聲音無比堅決“從前的莫勁早已經死了我現在叫做無夜只有一個主人。”
衛聆風雙眉微蹙臉上微現怒意道:“那女孩是什么身份?”
“我也不清楚。”
衛聆風忽而冷笑一聲起身站到他面前望了他的臉一眼隨即厭惡地別開道:“你莫不是看上了那丫頭所以不惜在她身邊當一條狗?”
聽了這極度侮辱的話無夜不怒卻忽而笑了起來起身將目光落在衛聆風身上道:“皇上我斗膽問一句你能看著我這張臉嗎?”
衛聆風楞了楞往他搖搖欲墜的眼珠子上望了一眼胸口一股作嘔的感覺直涌上來忙別開眼。冷聲道:“什么意思?”
無夜卻是笑地更厲害平靜地道:“她也曾問我為什么是她當時我并沒有回答。可是皇上我卻可以告訴你。”
“自從我毀容后這一年走遍了很多地方也并非每個人都見我如見鬼一般地躲避。有人想利用我有人同情我也有人欲如平常人一般待我。”
“可是卻從沒有一個人象她那樣敢直視我這雙眼睛。她口里雖說我的臉恐怖吃飯也不愿坐我對面說正經話時視線卻永遠落在我臉上。”
“所以皇上如果我這一生真的非得選擇一個主人我想我寧愿跟著她。”
我再度走進山洞的時候總覺得氣氛有點怪。雖然還是無夜在一旁呆坐著衛聆風則在檢視著自己的傷口。
我抱著小銀坐到衛聆風身邊道:“把衣服脫下來。”
“什么?”他一怔脫口道。
“脫衣服啊。”我奇怪地道“否則怎么治你身上的傷?”
他有些苦笑地搖了搖頭把身上沾血的雪綢里衣脫了下來露出身上一道道被藤蔓拉傷或者被巖石刺傷的血痕。
看來他受的苦也不輕啊!我微嘆了口氣示意他平躺下來然后將小銀放到他胸口。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小銀在他胸口的傷疤上一舔一舔然后那些血跡就開始消失結痂。我有些好笑地執起他的手把脈。
忽然一驚劈頭問道:“你剛剛動用內力了?”
他微瞇起眼睛看了無夜一眼才道:“沒錯。怎么”
“你這個白癡!”我無名火起漲紅了臉罵道“如今血蠱在你體內你只要一催動內息他就會趁機吸收你的內力作的間隔也會跟著縮短!”枉我還辛苦去采集暫時壓制平穩內息的草藥不是都做了無用功嗎?
原本在一旁呆的無夜終于忍不住低笑出聲。與某人臉色的紅一陣白一陣正好形成鮮明的對比。半支起身子怒視著我道:“放肆!你竟敢”
我不耐地將他按在地上冷聲道:“背上的傷還沒治”
胸口忽而一緊無形中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壓力揪著我的心臟把我強拉過去。
一個站立不穩我驚叫一聲竟撲跌在衛聆風身上。
我心中奇怪著到底生了什么事有些尷尬地抬頭竟意外地現他永遠高人一等的臉上也隱隱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紅暈不由有些好笑。
只是他的體熱透過本就不厚的衣衫傳遞過來我面上一紅連忙掙扎著欲爬起身來。
胸口又是一緊我被扯得重新跌倒反復了幾次竟都是如此。抬頭望見衛聆風有些戲謔的眼神不由大腦恨聲道:“沒見我站不起來嗎?就不會幫一把!”
“哦?”他俊美的臉上劃過一道極邪魅的笑容吐著氣息在我耳邊低聲道“我還以為是你貪戀我的身體不愿起來呢!”
“你你胡說什么?”我氣地半死卻偏偏駁不出半句哪會有人莫名其妙就被拉住的。他身上又沒有吸鐵石就算有我也不是鐵啊!
我一怔有什么東西在腦中快閃過隨即消失復又出現。
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東西會吸引我或者說拉扯我呢?我跟他八竿子打不著如果非要說有點相關的東西那么只有
血蠱!
我一震只有血蠱。難道說血蠱之間會有感應?
我神色越來越凝重不再忙著起身索性趴在衛聆風身上靜靜思考。一個極度荒謬極度詭異的想法在我腦中閃了又閃卻仿佛扎了根似的甩也甩不掉。
“看來你是真的不愿起身啊?”微熱的氣息拂在我耳畔伴著低沉沙啞的聲音。
我神思猛得一滯回過神來不由面上燒得通紅只得叫道:“無夜快來幫我一把!”
待無夜扶著我起來我卻已完全忘記了方才的尷尬腦中只轉著那個匪夷所思到極點的想法。
在現代武俠小說是相當流行的。我雖不太熱中看過的倒也不少。那時總覺得有些情節又是無聊又是好笑。
可如今書中那個又是無聊又是好笑的情節卻在我腦中轉了又轉怎么也揮不去。
以毒攻毒。
在古代這是一個完全沒有科學依據的論斷。因為在這個世界中不可能有精密的儀器可以檢測出毒物中所含的各種成分更沒有提煉所需成分的儀器。
要知道世間萬物雖有相生相克之理卻絕不可隨意拿來使用。這就象血型即便同是o型血也還要檢測其他非主要血型的匹配程度才能輸送否則受血者就會有性命之憂。
兩種毒物即便里面有99%的毒性是相互抵消但只要有1%的毒性相互增強的那么便很有可能毒上加毒。
死的毒藥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寄生在人體內的血蠱。稍有不慎就必然萬劫不復。
唉!我痛苦地抓抓腦袋到底要不要嘗試呢。其實這血蠱在我體內就如一個不!一群定時炸彈稍不如意就隨便引爆幾個而我只得一次又一次承受這非人的痛苦。
而且按照步殺的說法血蠱無論在人體內潛伏多久都必有噬體的一天。想想連祈然那么變態的體質都無法抗拒血蠱帶來的死亡那么我的末日又在哪一天呢?
我緊皺了眉在山洞中走來又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另兩個人詫異又夸張的表情。
如果橫豎都是死那我倒不如
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