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錯, 善良沒有錯,錯的是利用它的人。”郁清棠溫柔拍著程湛兮的背,下巴蹭著她的鬢角, 在她耳邊認(rèn)真道。
程湛兮回應(yīng)她的是輕輕的哽咽。
郁清棠抱緊了她。
程湛兮在家休息了一下午,低落的情緒漸漸緩解。她把戚穗的號碼拖進(jìn)了黑名單, 傍晚的時候還和喻見星打電話吐槽自己,說她瞎了眼睛才會相信戚穗, 喻見星在電話那頭也是各種咋舌, 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心機(jī)就這么深,又夸郁清棠機(jī)智, 居然準(zhǔn)備了錄音筆, 她也要買一根。有老婆真是好啊云云。
郁清棠再次拉開廚房門走出來的時候, 聽到了客廳的笑聲。
程湛兮一條腿盤在沙發(fā)上打電話,姿勢輕松隨意, 眉眼帶笑,看不出之前沮喪的樣子。
郁清棠欣慰的同時也頗覺好笑, 怎么會有心這么大的人?這么嚴(yán)重的事一會兒工夫就跟沒事人似的,絲毫不掛在心上。
轉(zhuǎn)念一想, 這也證明她對戚穗確實(shí)沒有多在意,郁清棠走過來,身后捏了捏程湛兮些微肉感的臉。
她才十九歲,五官尚未完全長開,像半熟不生的紅果, 立在枝頭, 清脆還水靈。
程湛兮仰起面頰, 用臉蹭了蹭她的掌心, 舒適地瞇起眼睛。
郁清棠莞爾,像摸小狗一樣揉了揉她的腦袋,進(jìn)廚房做飯去了。
喻見星:“喂?你怎么不說話了?”
程湛兮見色拋友道:“我去陪女朋友,不跟你說了。”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喻見星:“……”
工具人實(shí)錘了。
程湛兮巴在郁清棠身上,從廚房里黏到廚房外,吃飯還想和郁清棠坐一把椅子,但是椅子空間太小,她躍躍欲試想抱郁清棠坐在自己腿上,在郁清棠的眼神下默默放棄了這個打算,老老實(shí)實(shí)地吃飯。
……
深夜。
程湛兮滿身冷汗地醒了過來,連累枕邊的郁清棠跟著一塊驚醒,郁清棠開了燈,摸到她后背被汗?jié)竦乃拢瑔柕溃骸霸趺戳耍孔鲐瑝袅耍俊?br/>
程湛兮目光直視前方的墻壁一動不動,整個人好像失了魂似的。
郁清棠坐起來,用袖子給她擦了額頭上的冷汗,又掰開她攥成拳的掌心,抽了紙巾擦干里面潮濕的冷汗,之后再抱住她。
女人溫暖的體溫讓程湛兮僵硬的身體一寸一寸地軟化下來,她伏在郁清棠的懷里,心有余悸,嗓音沙啞地說:“我做了個噩夢。”
郁清棠撫了撫她的長發(fā)。
程湛兮語無倫次地說,在夢里她把戚穗帶回了家,貼身照顧她,戚穗精神狀況很糟糕,曾經(jīng)幾度自殺,離開自己沒辦法生活,自己就答應(yīng)了做她女朋友,卻沒想到戚穗反過來囚禁了她,不讓她有正常社交,不讓她和朋友出去,做什么都要盯著自己,動不動就情緒崩潰、歇斯底里。更讓程湛兮痛苦的是,她始終沒辦法對戚穗動心,因?yàn)橥槊銖?qiáng)自己和她在一起,最后徹底熄滅了她的火焰。
那個夢里,沒有郁清棠,甚至沒有她存在程湛兮生命里的任何痕跡。
仿佛她們倆是散落在天涯的兩個陌生人,從沒有遇見過彼此。
郁清棠聽完沉默了很久,安撫因?yàn)橹v述不停顫抖的程湛兮,溫柔道:“夢都是反的。”
程湛兮迷茫地說:“是嗎?”
她忽然下床,拉開書桌的抽屜,從里面翻出一本相冊,重新坐回床上,在膝頭翻開。
她們倆出生只隔了幾個月。因?yàn)閮杉谊P(guān)系好,程湛兮出生的時候郁辭特意把尚在襁褓里的郁清棠抱過去了,兩個嬰兒躺在同一張小床上,郁清棠牽著妹妹的小拳頭,兩人都睡得香甜。
家長們留下了珍貴的照片紀(jì)念。
從程湛兮眼睛睜開的那一天起,她的視線里就有了郁清棠的身影。往后她們一起玩耍,一起長大,一起學(xué)畫,一點(diǎn)點(diǎn)讓對方走入自己的心,變成獨(dú)一無二。
那么多年的時光,怎么夢里說沒有就沒有了呢?
程湛兮擦了一下眼淚,又輕輕地吸了吸鼻子,撫過相冊里的每一張和郁清棠在一起拍的照片,心臟漸漸落回了實(shí)處。
只是噩夢而已,程湛兮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她把相冊放回原處,困意襲上來,當(dāng)即便關(guān)了燈,抱著郁清棠一塊睡覺。
她入睡很快,片刻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郁清棠窩在她懷里,眼神卻沒有絲毫睡意。
她沒有告訴過程湛兮,她和程湛兮做過一樣的夢,就在戚穗“出事”的那個夜晚。她不懂這是上天給她的指引還是她潛意識里最壞的結(jié)果,所以更加堅(jiān)定地要讓程湛兮徹底擺脫戚穗這個人。
夢都是反的。
她和程湛兮相識于微,青梅竹馬,沒有意外,沒有經(jīng)歷大大小小的波折,從十九歲這年相愛相守,度過一生。
雪后的夜空,月亮掛在天邊,顯得格外的明亮。
郁清棠聞著程湛兮身上雪一樣清新干凈的味道,踏實(shí)地睡了過去。
周日,程湛兮帶郁清棠出門逛街。
郁清棠來巴黎好幾次了,每次都來去匆匆,還沒有好好地看過這座城市。說好的逛吃,結(jié)果沒走幾步路,兩人一頭扎進(jìn)盧浮宮,在里面呆了一整天。盧浮宮位居世界四大博物館之首,郁清棠卻一直沒有去過,巴黎的許多地方,包括再往前幾百米的奧賽美術(shù)館,她都數(shù)次過門不入。
她潛意識想留著這些地方,等程湛兮陪她一起去,如今都實(shí)現(xiàn)了。
在奧賽美術(shù)館的門口,程湛兮買完門票回來,看到郁清棠望著大門笑。
她說:“你笑什么?”
郁清棠:“畫得真好。”
程湛兮:“……”
她們倆還在入口處呢,什么就畫得真好哈哈哈哈。
郁清棠牽起程湛兮的手,把兩只手揣進(jìn)她的大衣口袋,揚(yáng)唇淺淺道:“進(jìn)去吧。”
程湛兮歪了歪頭,假裝側(cè)頭悄悄和她說話,借機(jī)親了她的耳朵一下。
郁清棠仰頭看了她一眼,抱住她的胳膊,將臉親密依偎在她肩頭。
***
12月1號,程湛兮生日的前一天,郁清棠用白天的時間給她做了個鮮奶蛋糕,芒果和布丁三層夾心。
程湛兮下課回來,看到玄關(guān)綁著緞帶的淺紫色蛋糕盒。
客廳和廚房都沒有郁清棠的身影,她張嘴想喊郁清棠,卻在下一秒止住,她悄悄地扒開蛋糕盒上方的緞帶,從透明包裝朝里看去,蛋糕上用她喜歡吃的草莓醬寫著:女朋友,生日快樂。
程湛兮高興得手舞足蹈,在玄關(guān)來了一段單人探戈。郁清棠一直在臥室,從門縫里看她,這會兒見她舞得這么起勁,唇角上揚(yáng),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在這時候出去。
她想了想,等程湛兮激動得差不多,她拉開臥室門,說:“你回來了。”
程湛兮清了清嗓子,佯作正經(jīng)道:“你買給我的蛋糕嗎?”
郁清棠搖頭,說:“我自己做的。”
“你做的?”程湛兮剛剛繃住的臉立刻又繃不住了,眉開眼笑道。
郁清棠不禁跟著笑了,說:“去洗手,先吃飯。”
“好的。”程湛兮在去盥洗室前,三步并做兩步跑過來,捧起郁清棠的臉在她唇上用力親了一口,“謝謝寶寶。”
郁清棠耳根發(fā)燙,嗔道:“快去。”
吃完飯洗澡,再出來吃蛋糕,郁清棠給程湛兮戴上生日皇冠,在蛋糕上插上蠟燭,程湛兮滿目歡喜地看著年輕女人的動作,后知后覺地問道:“對了,我生日不是明天嗎?怎么今天就給我過了?”
郁清棠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蛋糕上的蠟燭,道:“明天你爸媽和我爸媽就要過來了,人多,我先單獨(dú)給你過一個。”
程湛兮一想也是,她們倆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多有意義,還是兩個人單獨(dú)過好。
郁清棠把打火機(jī)放下,關(guān)了餐廳的燈,晃動的燭火映出兩人年輕的臉龐。
郁清棠說:“許個愿吧。”
程湛兮兩手十指交叉抵在胸前,閉上眼睛,認(rèn)真道:“第一個愿望,我希望郁清棠永遠(yuǎn)不要離開我。”
“第二個愿望,我希望郁清棠天天開心,快快樂樂。”
郁清棠感動地笑,道:“不要光給我許愿望,你自己許一個。”
程湛兮說:“我正要許呢。”
她閉著眼睛,異常認(rèn)真地在心里許下了第三個愿望:我希望這一切都是真實(shí)的。
她睫毛顫動,慢慢地睜開眼睛,燭光搖曳,映照出面前年輕戀人清純嬌美的面龐。
兩人一塊吹滅了蠟燭,切了兩塊到盤子里,端到沙發(fā)前,一邊吃蛋糕一邊看一部英劇《fingersmith》。
這部劇帶懸疑色彩,兩位女主角尤其是那位貴族小姐莫德顏值很高,引人入勝,程湛兮之前沒看過,不一會兒便看得入迷,忘記了手里的蛋糕,郁清棠端著盛蛋糕的紙碟,時不時給程湛兮投喂一口。
劇里放到女仆蘇戴上手套給莫德磨牙齒,莫德欲說還休的眼神把這幕戲拍得張力十足,血脈賁張,畫面外的人止不住心跳加速。
郁清棠在這時喂過來蛋糕,程湛兮張口吃下,郁清棠的指腹卻柔柔地按在她唇瓣。
程湛兮喉嚨干渴。
郁清棠四指托著她的臉頰,拇指指腹撫過她柔軟的唇,語氣輕輕地道:“沾到了奶油。”
她收回手。
劇里的蘇也收回了手,莫德的眼神糾纏在她身上。
程湛兮握住了郁清棠的手腕。
郁清棠抬起眼簾,欲語還休。
電視機(jī)按了暫停,程湛兮起來把電視關(guān)掉,蛋糕三兩口吃完,抱起郁清棠回了房間。
時鐘走到十二點(diǎn),新的一天到來,也迎來了程湛兮的生日。
郁清棠把自己當(dāng)成禮物送給了她。
……
過程不提,總之程湛兮非常喜歡這份禮物。請牢記:,網(wǎng)址手機(jī)版m.電腦版.,免費(fèi)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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