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荒園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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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正與蘇茗在討論這次事件的時候,家丁跑來道:“老爺,云相大人派人來送信給您。”說罷便呈上一封白皮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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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送信的人走了?”秦亦接過來先看看火漆的封口正常,這才掏出匕首挑開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張紙,上頭寫著:“追查到桑卓下落,已派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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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字跡的確是云沛鑫的親筆,但是秦亦此時心里嘀咕的是,他為何會這么快就查到了桑卓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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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思忖片刻,她起身吩咐道:“備車,去云相府。”又轉(zhuǎn)身對蘇茗說,“追查的事情你還要繼續(xù)幫我盯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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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在家與蘇茗密談的時候,嚴國公也七拐八拐,自以為甩掉所有尾巴,從小巷內(nèi)的旁門進入一座荒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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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園子內(nèi)雜草重生,窗扇橫陳,但進入屋門左轉(zhuǎn)右轉(zhuǎn),里頭卻別有洞天,紗幔墜地,陳設(shè)卻很簡單,只有一張圓桌并兩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已經(jīng)坐著一個人,正在自斟自飲,聽到聲響也不驚訝,依舊半垂眼簾面容陶醉的品酒,半晌才說:“國公爺快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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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嚴國公此時哪里還有心思坐下,心急如焚地按著桌沿探身質(zhì)問道:“你不是說此事都已經(jīng)計劃周詳,為什么還會出這么大的岔子,連那女子的家人都被查了出來,圣上還答應了秦亦提出的驗尸,這到底怎么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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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國公爺莫要跟在下叫嚷,要知道,此番是因為你孫子錯手打死正妻,你才花錢找到在下,我只管給你設(shè)計好計謀,但是具體的實施可是你去做的,令孫沒有處理好善后,怎么能怪到我頭上。”那人繼續(xù)不急不慢地喝酒,他扭頭過來只見大半張臉都是燙傷的疤痕,但看神色又極其享受,在他臉上形成了詭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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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那我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呢?”嚴國公一聽這話,身子才軟頓下來,癱坐在椅子上,喃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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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你也只有做出取舍了,要孫子還是要家族,好好想想吧!”那人話說得輕描淡寫,似乎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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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聽在嚴國公的耳中,卻不啻于晴天霹靂,家族,他已經(jīng)是第三十七任嚴家家主,從小被灌輸?shù)乃枷刖褪羌易宄^一切,但孫子是自己三代嫡親單傳,若是要舍棄又何嘗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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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國公,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那人瞇起眼睛看向嚴國公,而后又說,“這宅子我不會再來,你也莫要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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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嚴國公跌跌撞撞地走出荒園,就在他走后,屋內(nèi)的紗幔后又轉(zhuǎn)出一人,沉默半晌道:“你說他會如何抉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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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坐著的男人聽到聲音,才發(fā)現(xiàn)后面的來人,忙跳起來躬身道:“謝大人,不管他如何抉擇,嚴國公府,也都無回天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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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恒之,你這臉上是如何弄得,若不是知道是你,我便也都認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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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雕蟲小技罷了,不值得大人夸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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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人閑話兩句,便將屋內(nèi)用過的物件都收拾起來,轉(zhuǎn)身隱在了紗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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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此時正在云相府中,這邊已經(jīng)將桑卓找了回來,倒也沒造什么罪,人倒是老實多了。秦亦懶得搭理他,轉(zhuǎn)頭去問管家:“你倒是說說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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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老奴該死,我們駕車走到半路,忽然有人拿著老爺您的書信前來,說剛才在府中的舉動不過是掩人耳目,現(xiàn)在要讓我們跟著他把舅老爺送去安全的地方,老奴見那書信上確是老爺?shù)挠H筆,便也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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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來這伙人的確是沖著自己來的,連字跡都模仿了去。秦亦心里正嘀咕,就聽云沛鑫咳嗽一聲道:“看來他們果然是沖著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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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學生在外并未招惹什么是非,為何會這樣呢?”秦亦有些費解,為何會有人這么勞師動眾的來算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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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如此年少就進入三閣,這在我朝史上還是頭一遭呢,看不慣你,覺得你擋路的自然也不會少。而且雖說現(xiàn)在看起來他們是針對你而去,其實實際目標并不是你一人,而是你身后整體的派系勢力,雖然咱們并未拉幫結(jié)伙,但在旁人眼里,你我基本也就等同于一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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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相國大人,學生現(xiàn)在應該如何做才對?”秦亦此句話問的倒是發(fā)自內(nèi)心,因為她對這等朝中的勾心斗角,之前一直沒有遇到,所以便也沒什么經(jīng)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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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現(xiàn)在的狀況,咱們一動不如一靜,因為不知對手到底是誰,也不知他們會如何出招,所以還是以逸待勞,以靜制動……”云沛鑫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話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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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忙起身端茶給他,又替他拍背順氣,關(guān)切地問:“老師可曾看過大夫,是如何說的?這咳嗽怎么覺得倒是越來越厲害,可吃過什么清肺止咳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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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咳咳!人老了就是這樣,倒是都是病災,好好的都說不準什么時候得病。都是歲數(shù)不饒人,與旁的不礙。”云相喝了幾口茶才將咳嗽勉強壓了下去,喘息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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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云相現(xiàn)在剛是壯年,正是朝廷需要倚重您的時候,怎么說這般喪氣的話,可不像學生認識的云相!”秦亦抬手給他拍背順氣,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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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呵呵,人老了就愿意胡思亂想,其實不過是這幾天天氣變化無常,結(jié)果沒及時添減衣服,所以才咳個不停,這幾日在吃川貝燉梨,我這人是能不吃藥盡量不愿意吃藥的。”云沛鑫終于順過氣來,才順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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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相國大人可千萬要保重身子,陛下對您的身體也是十分記掛的,常常跟臣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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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陛下年輕有為,自從登基后更是勤勉有加,可見我當初的眼光沒錯啊!”云沛鑫欣慰地捋捋胡子,而后目光炯炯地說,“我真是希望現(xiàn)在如你這般年輕,能夠隨著陛下勵精圖治,開創(chuàng)新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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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相國大人,現(xiàn)在朝廷還需要您坐鎮(zhèn)中樞,引航掌舵啊!”“呵呵,老了,早晚就都是你們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