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的鄭重前所未有。
    仿佛磨坊鎮就是世界的中心。
    常威或許不太理解他，但也知道，對某些人來說，或許一根稻草都比整個世界更重要。
    常威將接手杜克的工作，這已經是局里擺在明面上的事。對于這件事，琳達是沒有意見的，她是常威的搭檔，清楚常威的能力。常威入職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已經在鎮上建立起了屬于他自己的威望。
    因為他，鎮上連打架斗毆的事都幾乎不可見了，治安狀況明顯好了許多。
    但琳達可以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不在乎。弗雷迪是個老好人的性子，他或許不怎么在乎，但保羅不同。
    保羅脾氣暴躁，而且一直以來跟常威都沒有多余的交流。
    看鼻子看眼，都不怎么對的上。
    常威本身也是有性格的人，人家跟他對不上，他也不會巴巴的湊上去拿熱臉貼冷辟谷。
    不過保羅人微言輕，他不喜歡歸不喜歡。至少警局里的另外三個人，對常威都是沒問題的。
    但這讓大吉姆看到了機會。
    大吉姆因為朱尼爾的事，被迫答應杜克一起發力，推常威上位。但打心眼里，他是不愿意的。
    發力歸發力，不代表他不可以在發力的同時拖一拖后腿。
    羅斯酒館，保羅和弗雷迪巡街到這里喝酒。吉姆看到他，就笑瞇瞇地過來：“嘿，保羅，弗雷迪。”
    “吉姆。”
    點了點頭，打招呼。
    吉姆跟他們說笑幾句，然后道：“保羅，你跟我出來一下好嗎，我有事找你談談。”
    保羅疑惑道：“什么事？”
    “一些小事。”吉姆跟弗雷迪點點頭，扯著保羅出了酒館，走到一旁。
    “我不覺得你有什么事需要找我。”保羅道：“吉姆，你是議員，我是個小警察。”
    吉姆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對常怎么看？”
    “常？”保羅神色一僵，道：“常威？”
    “沒錯，就是他。”吉姆道。
    “...很有能力。”保羅干巴巴的說道。
    吉姆笑了：“是啊，他挺有能力的。杜克已經打算讓他接手警局。最多兩個月，他就是磨坊鎮的警長。”
    保羅閉著嘴，不說話。
    “他入職多久了？”吉姆輕描淡寫的問道。
    “不到兩個月。”保羅撇撇嘴答道。
    “還真是...”吉姆感嘆連連：“我從沒見過升職這么快的家伙。欸，保羅，你干了多少年了？”
    “七年。”保羅的臉已經有點黑了。
    “七年...不短的一段時間了。可你連副警長都不是。”吉姆露出獠牙：“一個有色人種，我聽說他才十八歲？嘿，干了不到兩個月，竟然就要成為警長。保羅，你覺得合理嗎？”
    “你想說什么？”保羅眼睛鼓了起來。
    “聽著。”吉姆正色道：“你知道，我一直以來跟他不對路。他抓了朱尼爾，把他關了二十天。而我卻不得不被脅迫著幫他。實際上我并不認可他，他是個暴力分子，如果他當了警長，可以想象，磨坊鎮會有多么混亂。”
    這就是睜眼說瞎話的境界。
    “琳達是個女人，她并不適合當警長。弗雷迪是個老好人，他同樣不適合當警長。只有你，保羅。”吉姆道：“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是常，他的出現，讓你失去了成為警長的機會。”
    保羅捏著拳頭，額頭上青筋跳動。
    聽了吉姆的話，他忽然覺得，如果杜克退休的話，成為警長的人選，他保羅的機會真的是最大的。
    可現在一切都沒了。
    是那個黃陂猴子！
    他咬牙切齒，心中升起一股暴戾無比的情緒。
    吉姆臉上帶笑，眼中冒著寒光，以一種無奈的語氣道：“你現在明白了吧？我也是沒有辦法。朱尼爾的罪證握在他們手里，我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
    “那如果有可能的話，吉姆，你愿意幫我？”
    保羅渴望的情緒溢于言表。
    “當然。可是你知道，這沒有可能。”吉姆無奈之極。
    “如果我幫你取回朱尼爾的罪證檔案呢？”保羅道。
    吉姆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但他露出猶豫之色：“這不好吧？保羅，你這樣做會讓杜克為難的。”
    “杜克？”保羅露出不屑之色：“我給了干了整整七年，他從沒想到過哪怕我一點好處。我管他去死？”
    吉姆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好...只要你幫我取回朱尼爾的檔案，我幫你。”
    “就這么說定了！”保羅伸出手掌。
    啪的一聲，兩只手掌擊在一起。
    隨后兩人走的更遠，低聲討論起來。
    吉姆道：“朱尼爾的事并沒有記錄進入網絡檔案，因為一旦記錄，檔案聯網，就必須要辦。杜克和常威就失去了威脅我的把柄。一切都記錄在紙質檔案上，而且肯定在警局內。保羅，你設法從檔案室把檔案拿出來，只要把它交給我，常威想當警長那就是做夢。”
    頓了頓，又道：“杜克的心臟不堪重負，他在近期將會去芝加哥做手術更換心臟起搏器，并且著手辦理退休。只要把常威這里拖著，等他一退休，剩下的就是我說了算。保羅警長，最多三個月，你就是磨坊鎮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保羅臉上露出迷醉之色，他仿佛已經看到他成為磨坊鎮巨頭的那一天了。
    目視保羅精神抖擻離開，吉姆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這樣的貨色，還真是個當警長的料——蠢貨才好掌控，不是嗎？
    保羅回到酒館，心情特別愉快。還多要了一杯酒，并且一改吝嗇，請弗雷迪也喝了一杯。
    正喝著，常威和琳達也進來了。
    “弗雷迪，保羅。”
    常威打了個招呼。
    弗雷迪笑道：“還是威士忌？”
    常威聳肩：“很明顯。”
    保羅看到常威，則緊張起來。他干巴巴的打了個招呼，低頭喝自己的酒。
    常威不免有點詫異。以往跟保羅照面，這家伙就像個斗牛，不滿之色溢于言表，這會兒怎么大不相同了？
    念頭在常威心中一閃即逝，然后看向吧臺內俏生生的安琪：“老規矩。我威士忌，琳達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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