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這個問題，陸戰北沒辦法回答。
    看到他沉默不語的模樣，彤彤整個人都像是泄了氣一樣。
    她依舊抱著他的手臂，力氣卻比剛才輕了許多。
    “既然不喜歡，為什么要將我找回來？我倒是寧愿，自己還沒心沒肺過日子。”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來，至少，沒有那么痛苦。”
    陸戰北永遠是個悶葫蘆，不想說話的時候，你說什么，他都似乎沒什么反應一樣。
    但是彤彤知道，他對自己是有憐惜的，否則，他一定不會允許她繼續抱著他的手臂。
    “戰北，你真的要和我這樣過一輩子嗎？”
    這話，依舊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似乎絕望了：“可我不想過這種生活，我會很痛苦，我也不想妨礙你。”
    “你想怎么樣？”陸戰北忽然開口問。
    彤彤笑了笑，笑得有點凄涼。
    “我從一開始，嫁給你為的就是賺錢救我的媽媽，相處過一段日子，你是不是也該了解我那么一點點？”
    “媽媽離開之后，我已經不需要你的錢，所以，陸家大少奶奶這個身份給我的，如果只是金錢和地位，我真的不需要。”
    她眼底一片真誠，對于金錢，對于名利，似乎真的毫不在意。
    陸戰北忽然又有了想要抽煙的沖動。
    但是指尖一動，就被她握得更緊。
    他眉心輕蹙：“那么，你現在想怎么辦？”
    “離婚吧。”這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跟他說，但他上次不同意。
    這次，他的答案也是一樣：“不可能。”
    “為什么？”彤彤顯然有點激動，用力握住他的大掌，眼睛紅了。
    “陸戰北，你不愛我，你不喜歡我你卻不允許我跟你離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現在已經想起來以前的事情，我們曾經那么好過，可你現在不喜歡我了，你變心了！”
    她吸了吸鼻子，分明不想哭，眼淚卻差點藏不住。
    “你要我守著一個變了心的丈夫，是想要我痛苦一輩子嗎？陸戰北，你怎么能這么自私！”
    他盯著她的臉，這張臉，漸漸讓他陌生了起來。
    可是，她的倔強，她難受卻還是不愿意讓眼淚掉下來的一幕，卻在他的腦海里，和過去很多畫面，重疊又重疊。
    最終，他只是無聲淺嘆：“對不起。”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彤彤瞪著他，那么倔強，那么委屈。
    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他也想給，但，為什么和過去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彤彤終于冷靜下來了，她跪在床上，跪坐在他的面前。
    放開他的手臂之后，她忽然爬到一旁，啪的一聲，將燈關上。
    “那一整年，你最喜歡這樣，關著燈。”
    陸戰北不說話，但，身上的溫度卻漸漸在冷卻。
    彤彤不在意他身體的變化，依舊回到他的跟前，將自己衣服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
    窗外有燈光滲入，不亮，昏昏沉沉的，倒是像極了他們剛在一起的那一年。
    只是她不知道，后來那短暫在一起的日子，已經讓他喜歡上，開著燈看著她身體的相處。
    關燈的習慣，早就沒了。
    但今夜，他卻寧愿關上燈。
    寧愿，看不清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