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嗎？
    但既然這個世上沒有后悔藥，那么，后悔又有什么用？
    所以，她從不后悔什么。
    走過的路，不管是好是壞，都是自己親自走出來的。
    現在要想的，是將來。
    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有所謂的將來。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那么恨他，可對他來說，你是他的弟弟，你受傷的時候，他……”
    “又想感化我？”陸時謙忽然站起來，彎身，將她打橫抱起。
    “女人有時候，就是太自以為是，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浪費這種精力。”
    “你要做什么？”葉子涵揪住他的衣服。
    鬼醫每天給她注射的藥劑，有讓人乏力的成分，她現在只能勉強自己走路，吃飯，看書。
    要她在陸時謙懷中掙脫，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時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抱著她，走出房間。
    “你的臉……”葉子涵有點慌。
    他今晚沒有戴假皮面具，就這樣出去，萬一被人看見，他是不是又得將那些人全部處理掉？
    “你是在關心我身份泄露，還是在關心他們的安危？”
    陸時謙低頭看了她一眼，低低一笑：“這里的人，全都是你的敵人，你的擔心，是不是太多余了些？”
    她咬著唇，外頭一個人都沒有，想必，所有的人都被遣散了。
    她的擔心，確實很多余。
    陸時謙抱著她，走出院子，竟然往山頭的方向走去。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他找了一處高坡，停了下來，看著天空。
    葉子涵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早就忘了，她只知道，今晚好冷。
    原先在房間里，因為開著暖氣，穿著很單薄。
    出來是直接被他抱走的，連一件外套都沒有。
    此時此刻，站在山頭上，迎著晚風，她忍不住縮了縮身體，冷得瑟瑟發抖。
    陸時謙將她放了下來，剛坐在地上，葉子涵就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了一團。
    陸時謙卻只是看著遠方的天際，似乎并沒有發現她的不妥。
    “今天是年三十，除夕夜，團圓的日子。”
    可是從他的口吻中，絲毫聽不出來有團圓的意思。
    有的，只是無盡的孤單，和冷意。
    “團圓。”陸時謙冷冷一笑，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你知道團圓意味著什么嗎？一家人在一起，吃飯，吃湯圓，喝著酒聊著天，守歲。”
    葉子涵還是不說話，她明白了，秦青不待見他，自然會想方設法不讓他參加家庭的守歲活動。
    所以，年三十，他才會有空跑到這種地方來，找她一起，守歲。
    她雖然同情他的遭遇，但，并不認同他的人生觀。
    他只是遇到了一個壞心眼的后媽，但這不代表，他可以將對后媽的怨恨，發泄在其他人身上。
    至少，陸戰北和陸祁默對他的關心不是假的。
    陸大少只是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感，但在陸時謙出事的時候，他也和陸祁默一樣的擔心。
    可是這份兄弟情，陸時謙根本感覺不到。
    他的心和眼，早就被仇恨給徹底蒙蔽了。
    “怎么樣？想不想回陸家，陪那一家子人團圓？”
    陸時謙低頭，看著她被寒風吹得不斷在顫抖的身體，唇角的笑意淡去了些。
    他蹙起眉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