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姑姑沒有再為難什么，又看了葉子涵兩眼，便轉身走了。
    “我到底像什么人？”葉子涵皺起了眉，看著清姑姑遠去的背影。
    如果說，她真的很像一個人……
    那么現在，她或許可以理解離先生今天的舉動了。
    怪不得她總覺得，離先生看著她的時候，那眼神，分明就像是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看離先生激動得眼里都在閃爍淚光的模樣，她像的那個人，一定是離先生的心中所愛。
    “我到底像誰？”離先生認錯，清姑姑認錯，她像的那個人，一定是他們家的人。
    剛才清姑姑叫她什么來著？小小姐？
    小小姐是他們這一輩的小小姐？還是，上一輩的小小姐？
    “白家的小小姐，你小姑姑？”
    有那么一瞬，白沐還以為她恢復記憶了。
    但再看，她眼里的疑惑，依舊很濃。
    她不是恢復記憶，而只是，自己推斷出來了。
    白沐點點頭，抬眼望去，目光投向遠處某座院子。
    “我的小姑姑，白家以前的五小姐，傭人一向叫她小小姐。”
    “那么你的小姑姑現在……”
    “不在了。”白沐吐了一口氣，再看她的眉眼，還真是越看越有感覺。
    “可惜你忘了以前的事，我還曾經帶你去小姑姑的院子看過，你見過她的照片。”
    不過那時候，葉子涵還沒有恢復自己的模樣，所以，他哪怕天天對著，都沒能看出來。
    后來，她的臉好了，他也曾想過，這張臉很熟悉。
    可因為小姑姑還在世的時候，他年紀太小，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記憶太模糊。
    如果不是清姑姑今天這么一說，他也想不起來，葉子涵到底像誰。
    走在他的身邊，葉子涵的目光卻落在兩個人的影子上。
    也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知道離先生是認錯人之后，對他的防備全然沒了。
    卻莫名地，多了一種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心疼。
    尤其只要一想到他眼底的淚，心臟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在撕扯一般。
    扯得她差點跟著掉淚。
    “你師父……是不是很喜歡你小姑姑？”要不然，那淚水是什么意思？
    “我師父？”白沐頓時一陣愕然。
    愣了半秒，他才搖頭，笑著說：“怎么可能？我師父都不認識我小姑姑，他是后來才來白家的。”
    “他就一直躲在離塵閣嗎？老夫人會允許一個外來的人住在白家的院子里？”
    雖然是后院最偏僻的角落，但，總歸是白家的地方。
    讓一個外人住進來，好像，挺怪異的樣子。
    “他煉藥的手法很厲害，奶奶雖然沒跟他相處過，但見我學到的醫學知識確實好，也就不管了。”
    “沒有相處過？”
    “對，師父性格孤僻，在白家住了那么久，從來沒有和除我之外的白家人接觸過。”
    但是白家里頭，沒有人不知道離先生的存在。
    他不接觸，老趙還是要和其他人接觸的，畢竟得要經常出門準備吃的喝的。
    葉子涵越聽，越是心疼。
    那么孤僻的一個人，這么多年來，日子究竟是怎么過的？
    沒有朋友，身邊只有一個老傭人，白沐也不是時常能去陪他。
    這樣的人生，該有多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