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涵氣得幾乎要七竅生煙。
    陸戰北卻隨手撥了撥有些亂的劉海，看她的目光，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隨后，他高大的身軀往椅子上一趟，腿翹了起來，擱在茶幾上。
    流氓！
    可是，這流氓的動作，那么好看……
    葉子涵被自己的心情，氣得快要哭了。
    “滾！”這次，她猛地轉身，看著外頭的夜色，再也不看他半眼。
    她心里難受，但是，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什么。
    不愿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這混蛋，太好看了！
    明明該討厭的，卻一次又一次迷了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人伸手，扶著她眼前的落地窗。
    隨手一推，落地窗被關上，就連窗簾，也在她的視線里慢慢合上。
    可她還是沒有回頭，手下意識揪住窗簾，指尖泛白。
    煙草的味道，混合著他身上讓人沉迷的氣息，竟然，那么好聞。
    “明天要回江城？”葉子涵沒有回頭，他的聲音便在她耳邊灑了下來。
    她不說話，仿佛在賭氣一樣。
    “我和白家二小姐有個項目要處理，最少需要在清州再留三天。”
    她很想說，跟我有什么關系！
    但是此時此刻，聲音都像是梗在了喉間，一個字說不出來。
    剛才不是很囂張嗎？現在，忽然又用這樣的語氣來跟她說話！
    這個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時一口蜜，一時一巴掌，她快要被折磨瘋了！
    陸戰北卻不說話了，忽然將她揪住窗簾的手抓住，包裹在掌心里。
    她想掙扎，他卻握得緊緊的。
    掌心的溫度，一下子，讓她涼透的心，暖和了過來。
    為什么要恨陸戰北？
    為什么沒有人給她催眠，她卻還是要暗示自己，恨他？
    可是事實上，她一點都恨不起這個男人。
    不管能不能想起過往，依舊，恨不起。
    “就算已經離婚，你曾經是我的女人，有什么困難，私下里找我，我會幫你。”
    和剛才的輕佻不一樣，這一刻的陸戰北，真誠得讓人掉眼淚。
    之后，他松開她的手，走了。
    直到房間的門被關上，葉子涵才猛地回頭。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便發現有些什么東西，熱熱的，從自己的臉上滑了下來。
    抬起手一抹，一手背的，全是淚。
    原來，真的掉眼淚了。
    她靠在落地窗前，就這樣看著緊閉的房門，不知道看了多久。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想笑？想哭？還是，什么都不想？
    天沉沉的。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天亮了。
    她發現自己睡在床上，卻想不起來到底什么時候，躺上來。
    只是醒來的時候，發現枕巾是濕的。
    眼，是紅的。
    第二天一早，白沐頂著沉重的腦袋敲開了她的房門。
    “昨天是不是有人來過？”他嗅出來不尋常的氣息。
    葉子涵卻搖搖頭，繼續給自己上妝。
    至少，將浮腫的眼皮蓋去。
    “今天去三蘇基地再看一眼，然后，去叔那邊再借點書，問幾個問題，然后……”
    然后，到點了，該回去了。
    可是，回哪里去呢？
    為什么，忽然之間，發現天大地大，自己卻沒有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