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我一個小孩子，能跟你講點道理嗎？”
    臨走的時候，葉子涵忽然抬頭看著他。
    老爺子“嗯”了一聲，卻只是看著地上的影子。
    “外公，昨日之日不可留。”
    葉子涵握了握他的手。
    蒼老，還長著老年斑，和看起來只有四十來歲的老夫人，差天與地。
    “如果你的璃兒和一航還活著，他們一定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道理永遠都一樣，區別只在于，什么人跟他說。
    老爺子低頭看著她，幽深的眼里，浮動著一些復雜的情愫。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溫和一笑，道：“好。”
    葉子涵目送他離開。
    他離開的時候還在笑，可是那背景，卻滿溢滄桑。
    他耿耿于懷，對白璃和葉一航的死，這么多年來，一直未曾放開。
    強顏歡笑的背后，是濃得化不開的愧疚。
    看著，真讓人心疼。
    ……
    “二十多年前，你小姑姑是不是和你四叔在一起，卻被棒打鴛鴦？”
    入夜之后，葉子涵闖入了白沐的房間。
    他剛洗過澡，短發上還沾著水珠。
    微愣了下，白沐才假裝不經意問道：“為什么忽然問起這種事？”
    “我知道，這事在你們白家這種在家族里，是禁忌，不過……”
    “既然知道是禁忌，還敢問出來，就不怕禍從口出？”
    白沐丟下擦頭發的毛巾，走到書桌前，將筆記本打開，裝作要工作的樣子。
    “你知道！”
    葉子涵是有多了解他！
    一點點心虛，都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白沐有點無奈，將鼠標放下，回頭看著她。
    “這種事，在白家……”
    “這里只有我和你兩個人。”什么白家，她又不是跑出去到處宣揚！
    “那你先告訴我，為什么今天忽然這么執著？”
    “我去了白璃的房間。”
    “你！”白沐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你……你這個不聽話的壞丫頭！”
    他再三叮囑過，不許亂闖倚芳閣！
    她瘋了嗎？萬一讓奶奶知道，她以后或許真的沒機會踏入白家半步了！
    那么師父想要見她的時候，怎么辦？
    這丫頭，真是……真是……唉！真是不聽話！
    “不是我自己走進去的，是你爺爺。”葉子涵不覺得在他面前有撒謊的必要。
    “爺爺？”白沐心頭一緊，“爺爺見到你了？”
    那道孤單的背影，又一次在葉子涵的心頭涌起。
    心始終是酸酸的，那種被牽動的感覺，讓葉子涵有時候傻傻的想不透，自己到底和白家有什么關系。
    就因為自己頂著一張和白璃很相似的臉，所以，時不時會有一種代入感，以為自己和白家真的有關系嗎？
    好傻的想法。
    但，始終在心頭揮之不去。
    “在外頭游蕩的時候，不知不覺走到倚芳閣前，碰見了你爺爺。”
    她真不是故意的。
    明知道自己不招白家人的喜歡，怎么可能故意做挑釁白家禁忌的事情？
    就是兩條腿不怎么聽話，逛著逛著，就逛到了白璃生前住的地方。
    “白爺爺說腿不舒服，我建議可以做點推拿之類的，然后，他就把我帶到白璃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