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的蒼白。
    白沐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會勾起他所有的傷心事。
    可是，這么多年，他其實也一直很好奇。
    為什么都說小姑姑和四叔相繼病死，可是，四叔現在卻活著。
    甚至換了個身份，回到這個地方。
    白沐也許能明白師父的感受，師父回來這里，只是，想緬懷他和小姑姑的過去。
    但是為什么，當初要說他是病死的？
    老爺子的手，開始慢慢顫抖了起來。
    果然和葉子涵所說的一樣，他眼底，滿滿的全是后悔。
    如果小姑姑和四叔真的是病死的，爺爺為什么要后悔？
    更何況，在白沐已經知道小姑姑和四叔之間有個女兒的情況下，病死這個說法，就更加不真實。
    到底，當年發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爺子才忽然低聲說：“身患重病，不治身亡，怎么了？你有疑問？”
    “爺爺，他們患的是什么病？”
    白沐一看就知道，爺爺不愿意說實話。
    他其實也不想逼他，但如果不將這個心結打開，爺爺是不是永遠都沒辦法釋然？
    最重要的是，四叔就在他們白家。
    可是，爺爺不知道。
    爺爺為什么會后悔？當初，爺爺到底做了什么？
    或是，到底沒做什么？
    老爺子不說話，白沐接著說：“我們白家的人，身體一向非常利索！”
    他們懂得生養之道，用的又都是最好的藥，有些藥，連市場上都買不到的。
    他不明白，生在這樣的家庭，怎么會有兩個孩子，在人生中最健康的年輕時期，相繼病死？
    “爺爺，他們并不是病死的，是不是？”
    “別問了。”老爺子擺了擺手，淺嘆了聲：“回去吧，爺爺要休息了。”
    “如果小姑姑和四叔還活著……”
    “你小姑姑，是爺爺親眼看著她斷氣的。”
    老爺子心一酸，這么大的年紀，經不起太多的折騰。
    他真的，很難受：“白沐，別再說了，爺爺很累。”
    白沐捏緊了掌心，忍！
    可是最后，卻還是忍不住：“那么四叔呢？爺爺也是看著他斷氣的嗎？”
    老爺子回頭，看著他。
    “你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外頭聽了什么風言風語？”
    都過去了幾十年的事情，一再提起，必然有原因。
    “事情過去那么久了，外頭還能有什么風言風語？”
    白沐走到他的跟前，放軟了語氣。
    “爺爺，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對當年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
    老爺子不是那種不能和晚輩說話的人，和老夫人完全不一樣。
    要不然，白沐今晚也不敢這樣跟他說話。
    “爺爺，如果當初真的發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你。”
    老爺子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
    看了好久，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
    “就如你說，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有什么……”
    “萬一四叔還活著呢？”白沐忽然加重語氣。
    老爺子一愣，看著他堅定的目光，有那么一瞬，眼底燃起一絲希望。
    但最后，他還是搖搖頭：“如果他還活著，這么多年卻不愿意回來，也就是說，他……還恨著我，恨著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