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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節(jié) 磨礪表弟

    ,我要做皇帝 !
    從武功縣回轉(zhuǎn)長安,在半路上,劉徹接到了來自新化的報告。
    看完報告,劉徹就將王道喊過來,吩咐下去:“派幾個人去新化,去將出使使團(tuán)上下的成員全部核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回來再稟告朕知!”
    “諾!”王道點點頭,表示記下了這個事情。
    劉徹轉(zhuǎn)手將報告塞給顏異,命令道:“存檔罷!”
    這個報告里所報告的出使烏恒,結(jié)果去了鮮卑山做客的經(jīng)歷,有些意思。
    但也僅僅是有些意思而已。
    對如今的世界局勢而言,新化、朝鮮、烏恒、鮮卑,都是邊緣一角中的偏遠(yuǎn)角色。
    就好比后世的地球,非洲黑叔叔打生打死,也不過是在ccav新聞聯(lián)播里占個幾秒鐘的片段,其重要性,甚至趕不上米帝家里的一場死傷不過幾人的校園槍擊案或者公共事故。
    東北和遠(yuǎn)東地區(qū),就是目前世界格局中的非洲。
    其地位和重要性,不僅僅低于北方的匈奴,也低于南方的三越,僅僅比蜀郡那邊的西南夷稍稍高了一個檔次。
    身為皇帝,劉徹甚至都懶得去考慮鮮卑和烏恒人之間的問題。
    只是,作為穿越者,劉徹清楚,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永遠(yuǎn)都不可信,所以,面對任何游牧民族,他都會都留一個心眼。
    就是之前濊人跑來長安跪舔他,他不也是防著的嗎?
    所謂,非吾族類,其心必異。
    對于異族,永遠(yuǎn)保持警惕,才是一個正常的統(tǒng)治者應(yīng)該做的事情。
    “匈奴人哪里,怎么樣了?東胡王有沒有發(fā)回點什么有用的情報?”劉徹對王道問道。
    “回稟陛下,奴婢前些時候去了繡衣衛(wèi),據(jù)繡衣衛(wèi)匈奴司都尉所言,目前并無確切情報。只是有些風(fēng)聲,說匈奴今年將大會龍城!”王道立刻就報告說。
    繡衣衛(wèi)在前不久,剛剛完成了重新組織。
    劉徹將自己的狗腿子,垣候劉賜。提拔為了繡衣衛(wèi)的第一任都督。
    這個從河?xùn)|時期開始,就無腦跪舔劉徹的匈奴歸義候,終于攀至其人生的巔峰。
    雖然,他這個都督,其實就是個擺設(shè)。只有個名頭和招牌,半個實權(quán)也沒有——這也是劉徹最新做的一個嘗試,即將某些部門的主官,用一些聽話懂事的列侯充任,讓他們當(dāng)個雕塑、木偶,而實權(quán)卻給那些年輕、能干,但缺乏資歷和背景的寒門子弟。
    目前的太仆和繡衣衛(wèi),就是這種想法下出現(xiàn)的產(chǎn)物。
    目前,繡衣衛(wèi)被劉徹拆分成了三個不同職能的司曹。
    即專責(zé)負(fù)責(zé)國內(nèi)民間豪強和地方民生事務(wù)監(jiān)督的‘刺部’,以及專門督辦和查探官員貴族士大夫的‘大夫部’。另外就是專門負(fù)責(zé)對外情報收集和策反工作的夷狄部。
    而夷狄部中,目前實際上只有一個機構(gòu)在運轉(zhuǎn),這就是匈奴司。
    匈奴司目前,擁有數(shù)百位熟悉匈奴情況的細(xì)作。
    這些人都是歷年來被漢室策反或者從匈奴歸附漢室的各種夷狄部族中的貴族。
    聽完王道的話,劉徹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對匈奴國內(nèi)局勢的變化,劉徹極為關(guān)心。
    他現(xiàn)在就等著伊稚斜跟軍臣反目,為此,劉徹甚至都沒有催伊稚斜馬上履行承諾,將烏孫人安全送到長城內(nèi)。
    但到現(xiàn)在,伊稚斜跟軍臣這兩方。都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
    這就讓劉徹有些不安了。
    軍臣不是笨蛋,伊稚斜也自然不是傻瓜。
    出使的使團(tuán),出了這么多‘意外’。
    無論軍臣還是伊稚斜,顯然都知道。那些編造的理由和借口,只能忽悠忽悠下層的貴族,對上層來說——你他媽撅一下屁股勞資都知道你要拉什么了。
    還想忽悠勞資?煞筆嗎?
    更何況,軍臣想弄死伊稚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然,也不會故意派伊稚斜來中國找死。
    如今,有了個這么好的借口。軍臣居然沒有去找茬?
    這很不科學(xué)!
    更不科學(xué)的是,伊稚斜居然還大搖大擺的回到了龍城。
    龍城是什么地方?
    匈奴祖先和先王的墓地所在,這樣的地方,無論在什么政體結(jié)構(gòu)中,都必然是會被國王、單于、皇帝牢牢控制的地盤。
    不然,誰放心去一個不被自己控制的區(qū)域祭祖?
    但伊稚斜偏偏一頭撞進(jìn)了龍城,搞的劉徹都快懷疑,這個伊稚斜已經(jīng)改邪歸正,決定犧牲小我,為匈奴的中央集權(quán)和部族團(tuán)結(jié),獻(xiàn)出自己的生命了。
    老實說,劉徹有時候,真有種將陳蟜兄弟塞進(jìn)一個火箭里發(fā)射到外太空去的沖動。
    從去年開始,陳須陳蟜兄弟,就開始沒節(jié)操了。
    也不知道是叛逆期來了的緣故的原因。
    反正,這兩兄弟最近在長安勛貴圈子里的名聲都已經(jīng)臭不可聞了,就連薄竇外戚都表示——吾等羞與此輩為伍!
    為什么?
    因為,去年后九月(顓頊歷中的所有閏月全部安排在九月后,稱為后九月),這兩兄弟收了關(guān)東某個豪強兩百萬錢的賄賂。本來是答應(yīng)要幫對方免于遷徙關(guān)中的,但,很顯然,這兩兄弟的面子不夠,事情沒辦成。
    按照勛貴們的潛規(guī)則,既然事情沒辦成,那肯定要退錢。
    但這兩個逗比,卻死拖著不退。
    那位豪強很顯然拿兩位外戚勛貴是一點也沒有。
    于是,就將這個事情宣揚出去。
    然后,迫不得已。陳須兄弟才不得不在自己老媽和輿論的壓力下,乖乖把錢還給了對方。
    但就是這樣,他們還是耍了個心眼。
    本來,對方給的都是貨真價實的五銖錢。但陳須兄弟還回去的,卻全部是已然不能流通的四銖錢甚至三銖錢。
    坑的對方真是淚流滿面,卻又有苦難言。
    而整個長安勛貴圈,也紛紛覺得,這兄弟太不要臉了。
    于是,紛紛跟他們劃清界限。甚至館陶都覺得,他們干的太過分,將他們關(guān)了半個月禁閉,又派人給那位富商送上一百金的補償,這才把事情了結(jié)。
    “陛下,事情是這樣的……”王道跪著說道:“雒陽師氏不是捐了一條軌道嗎?”
    “嗯?”劉徹點點頭:“難道隆慮候還敢打這個軌道的主意?”
    “這倒不敢!”王道埋頭道:“只是,奴婢聽說,隆慮候不知怎的,在軌道所過的地方,大買田地,然后拿著這些田地,跟少府要錢,前后,已有數(shù)百萬錢,為其以此種說法要到……市井之間,因此多有流言及憤慨……”
    媽蛋!
    劉徹聽完,一屁股就坐了起來。
    想不到陳蟜這貨,居然學(xué)會這一招!
    “命人立刻去館陶太長公主府邸,讓人將館陶太長公主延請入宮,朕要跟姑姑好好聊一聊!”劉徹想了想,就吩咐下去。
    然后,劉徹看著王道,又看了看一直駕車,跟在天子攆車附近的少府劉舍,嘴角露出些冷笑。
    很顯然,王道這個小報告,根本不可能是他自己要打的。
    王道的良心若是真這么好,真是這樣嫉惡如仇,那他就應(yīng)該天天蹲在繡衣衛(wèi),專門去盯著那些貪官污吏的黑材料了。
    很顯然,這是有人指使的。
    雖然看上去,劉舍的嫌疑很大。
    但,劉徹覺得,就算再給劉舍十個膽子,沒有自己的暗示,劉舍也不可能去跟陳蟜剛正面。
    那可是得罪太后的活計。
    如今朝廷里,有這個動機的,恐怕也就一個御史大夫晁錯了。
    “晁錯這個御史大夫,是不是干的太久了?”劉徹心里想著。
    表面上看,似乎晁錯想的很好,出發(fā)點也不錯。
    但站在皇帝的角度,內(nèi)外勾結(jié)、串聯(lián),你想做咩?要造反嗎?
    所以,歷史上,常常會看到,很多臣子,原本出發(fā)點不錯,但皇帝就是不領(lǐng)情,反而倒打一耙。
    原因就在這里了。
    皇帝考慮問題,跟臣子考慮問題,以及百姓考慮問題,都完全不同。
    皇帝要考慮國家的穩(wěn)定,政權(quán)的延續(xù)以及政治的平穩(wěn),而大臣則只想忠君或者忠于自己的職責(zé)什么的,至于百姓,只想一日三餐,吃飽肚子。
    好在劉徹的心胸還是很寬廣的,至少他自己覺得,能開一艘輪船了。
    對此,劉徹也沒有生氣,更沒有對王道說什么。甚至就連對晁錯的不爽,也只是一剎那。
    畢竟,這宦官跟朝臣勾勾搭搭,在漢室,也算是傳統(tǒng)了。
    這個傳統(tǒng),有好有壞。
    好的典型,像前代的北宮伯子,屢次建言和給大臣搭橋,促成了許多著名政策和改革。
    而壞的,無疑就是后來小豬的那些宦官們了。
    欺上瞞下,甚至勾連外臣,陷害太子,導(dǎo)致劉據(jù)自殺。
    總之,劉徹始終覺得有什么樣的皇帝,就有什么樣的宦官。
    因此,劉徹心里也只是稍稍有些不爽。
    ………………………………
    在傍晚時分,劉徹回到了未央宮,緊接著,館陶太長公主劉嫖就喜滋滋的進(jìn)宮了。
    “皇帝忽然叫姑姑來宮里,有什么事情嗎?”劉嫖一進(jìn)面就很是大方的問道。
    “姑姑請坐……”劉徹看著自己的丈母娘,眼前一黑,老實說,若有可能,劉徹可不想要這么一個貪婪成疾的丈母娘,但沒辦法,這就是現(xiàn)實,為了皇位,他不得不付出一些代價。
    等劉嫖落座,劉徹就道:“今日請姑姑,是有個事情,想跟姑姑說一下……陳須、陳蟜,兩位表弟,都已經(jīng)加冠成家了,朕覺得,是時候委以重任,加以磨礪了!”
    “古者人臣之功有五品:以德立宗廟、以功定社稷者曰勛,以言曰勞,用力曰功,明其等曰伐,積日曰閱,是故書云:協(xié)和萬國是也!陳須陳蟜兩位表弟,常年在長安,生于富貴,長于安樂,未知疾苦,朕覺得,這是不行的。不經(jīng)風(fēng)雨,怎成大樹?不歷寒霜,不為棟梁,朕覺得,應(yīng)該讓兩位表弟去漢家最艱苦的地方,鍛煉鍛煉,不知道姑姑意下如何?”
    對那兩個表弟,劉徹現(xiàn)在是打不得,罰不得。
    只能干脆像粟氏外戚們一樣,遠(yuǎn)遠(yuǎn)的打發(fā)到南方去,眼不見心為凈。
    而且,陳家兄弟比粟氏外戚還難對付的是,這兩個渣渣,到了地方,可能會變成脫韁的野馬,反而闖出更大的簍子。
    沒有辦法了,劉徹只好把他們往新化和朝鮮那邊塞了。
    到朝鮮,陳須兄弟首先要面對的是劉武的寶貝兒子劉明,也算是勢均力敵。
    而在新化,有薄世在上面壓著,相信他們也不太可能鬧出太大的幺蛾子,最多就是禍害一下當(dāng)?shù)氐臐枞烁鸀鹾恪Ⅴr卑什么的。
    館陶卻不知道這些,她還以為,劉徹是真心想培養(yǎng)自己的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
    正好,館陶也對自己的兩個兒子感到頭疼,不知道該怎么辦,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都沒什么作用。
    既然皇帝想接盤,那正好!
    于是,館陶點頭謝道:“既是皇帝的安排,姑姑自然滿意,一切隨皇帝的意愿罷,那兩個臭小子,是該磨礪磨礪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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