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回到大明當(dāng)才子 !
第三百三十一章狗少版美男計
正如范文程在圖倫面前所宣稱的一樣,他確實是頂住了圖倫的威逼利誘,將建奴義州駐軍鑲藍旗軍隊為保存實力而消極作戰(zhàn)、導(dǎo)致明軍奇襲錦州軍隊從容搗毀錦州城池農(nóng)田又帶著錦州百姓從容撤退等等情況如實稟報給了努兒哈赤。接到這份報告,努兒哈赤氣得當(dāng)場把珍若性命的鴉片煙盤都給砸了,瘋狂咆哮道:“圖倫!圖倫!你這個舒爾哈齊的孽種,愛新覺羅家的叛徒!竟然敢給我玩花招保存實力,消極避戰(zhàn)?還敢毆打我的書房官?我當(dāng)初怎么就沒殺了你?怎么就沒殺了你?!”
“阿瑪請息怒。”心腹被打的皇太極反而非常冷靜,勸慰道:“這件事情,圖倫也已經(jīng)派人來奏報了,解釋說這次偷襲錦州的蠻子軍隊將近四千,還全是張好古小蠻子的嫡系屠奴軍,裝備非常精良,戰(zhàn)斗力非同小可,又有錦州蠻子降兵助戰(zhàn),圖倫的軍隊總共還不到三千,這樣的仗怎么打都是一個輸,為了不讓大金寶貴的將士們白白犧牲,他才選擇了避敵鋒芒!依兒臣看來,圖倫的話雖然是在巧言狡辯,為自己洗脫罪責(zé),但實際上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在那種情況下,兒臣們中間不管是誰在義州統(tǒng)兵,都不可能阻止得了蠻子軍隊毀城移民,也不可能殲滅得了張小蠻子的嫡系瘋狗軍。”
“我要他阻止蠻子軍隊毀城移民了?我要他全殲張小蠻子的嫡系軍隊了?”努兒哈赤血紅著眼睛瘋狂咆哮,“我只要他摸清楚蠻子軍隊的虛實,摸清楚張好古小蠻子到底有沒有親自率軍偷襲錦州城!只要他辦到這點,他就算把兩千多騎兵都丟光了,我也不會責(zé)備他半句,還會重重獎勵他!可圖倫這個畜生,為了保存鑲黃旗的實力,竟然就這么眼睜睜看著蠻子軍隊帶著蠻子百姓跑了,連張好古小蠻子到底有沒有在軍隊里都不知道!”
“舒爾哈齊和他的兒子,除了濟爾哈朗之外,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努兒哈赤越說越是憤怒,忍不住舊事重提道:“當(dāng)年就是舒爾哈齊這個混帳,竟然想分裂我們建州女真部!還打算勾結(jié)蠻子殺害我這個親哥哥!他的兒子更不是東西,阿爾通阿和扎薩克圖竟然密謀起兵,打算推翻我!阿敏!這個東西更混帳,竟然敢對他的五叔父巴雅齊說,夢到我提刀看他,一條黃蛇圍到他的身上保護他!我就后悔了,當(dāng)初怎么就聽了你們的勸,沒砍掉這個混帳東西,還把鑲藍旗交給了他……!”
“阿瑪——!”皇太極忽然提高聲音,先是打斷努兒哈赤的咆哮,又放緩聲音,沉聲說道:“阿瑪,請冷靜,眼下大戰(zhàn)在即,我們的內(nèi)部,最好還是不要再制造什么矛盾了。兒臣斗膽提醒阿瑪一句,張好古小蠻子最擅長的事就是離間和反間,請阿瑪千萬不要給他可乘之機。”
努兒哈赤好歹也是一代梟雄,雖然是在極度震怒之中,但是被皇太極一提醒,還是迅速的冷靜了下來,也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咆哮。旁邊努兒哈赤的其他兒子松了口氣,趕緊也紛紛勸解道:“阿瑪請息怒,八弟(哥)說的是實情,眼下大戰(zhàn)在即,是不宜挑起內(nèi)亂啊!尤其這一次,我們的對手還是張好古那個狡猾得象狐貍一樣的對手,我們內(nèi)部紛爭的空子一旦被他抓住,那后果可就不堪設(shè)想了。”“阿瑪,你常教導(dǎo)兒臣們,一支羽箭扳得斷,一把羽箭扳不斷,在這種時候,就不要再舊事重提了。”
在兒子們的極力勸說下,又聯(lián)想起歷史上種種因為內(nèi)斗而四分五裂的強盛軍隊,努兒哈赤氣得鐵青的黑臉臉色逐漸放緩,最后嘆了一口氣,向皇太極問道:“老八,那你說,這件事應(yīng)該怎么辦?”
“圖倫是在狡辯不假,但也算是有點道理,畢竟我們大金人丁單薄,兩千多精銳騎兵的損失,大金八旗之中不管那一個旗都會感覺肉痛。”皇太極沉聲答道:“所以兒臣認(rèn)為,阿瑪應(yīng)該承認(rèn)圖倫做得對,不要追究他消極避戰(zhàn)的罪過,那樣等于是追究鑲藍旗是在故意保存實力的罪過,不可能不牽涉到堂兄阿敏。但是圖倫毒打阿瑪你的書房官范文程,等同冒犯阿瑪你的尊嚴(yán),阿瑪你可以以此為名,適當(dāng)給他一點懲罰,維護阿瑪你的尊嚴(yán),也變相教訓(xùn)一下圖倫和鑲藍旗。”
“有道理,就這么辦吧。”努兒哈赤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很快就同意了皇太極的主張。說著,努兒哈赤猛然想起一事,忙問道:“范文程那個奴才,有沒有讓寧遠蠻子的水軍海面攔截瘋狗軍船隊?海面打仗和陸上不同,山宗水軍雖然不多,但只要能在海面上攔住蠻子船隊,還是能撈到一些戰(zhàn)果的。”
“阿瑪,實在抱歉,我們已經(jīng)沒這個機會了——我們想到了這點,張好古小蠻子卻比我們更早想到這點。”皇太極無可奈何的說道:“范文程送來的另一到奏疏稱,熊廷弼蠻子的水軍在七月二十四這天忽然抵達覺華島,向?qū)庍h水軍發(fā)動了進攻,袁崇煥那個蠻子以為這是張好古蠻子即將向?qū)庍h發(fā)動進攻的信號,還向我們派出了求援使者。所以現(xiàn)在寧遠水軍已經(jīng)被熊廷弼水軍牢牢封鎖在覺華島港口中,根本騰不出手來去攔截蠻子船隊了。”
“小蠻子,果然陰險,早早就考慮好了一切。”努兒哈赤罵了一句,胸中怒火情不自禁的又漸漸升騰起來,咬牙說道:“好吧,蠻子船隊先不去管他!老八,你說,我應(yīng)該給圖倫什么樣的懲罰?”
“阿瑪,給圖倫什么懲罰并不重要,關(guān)鍵還是兒臣堂兄阿敏的反應(yīng)!”皇太極沉聲說道:“阿敏堂兄率領(lǐng)鑲藍旗主力長期駐扎朝鮮義州,雖然在威懾朝鮮軍隊和防范毛文龍蠻子這方面干得很出色,但是朝鮮義州畢竟距離東京(遼陽)太遠,阿瑪難以直接控制。要不了多久,張好古小蠻子的主力集結(jié)完畢,向遼東發(fā)動進攻時,大金主力必然全力接戰(zhàn),屆時兒臣這位堂兄倘若…………。”
皇太極最怕的就是建奴內(nèi)部分裂,給張大少爺這個不搞陰謀詭計不舒服斯基可乘之機,當(dāng)然不敢把話說完,而努兒哈赤老于權(quán)謀,當(dāng)然一聽就明白兒子的弦外之音,所以稍微盤算之后,努兒哈赤立即沉吟道:“那應(yīng)該怎么辦呢?如果現(xiàn)在借著圖倫這個機會,免了阿敏的鑲藍旗旗主職務(wù),這個混帳肯定不服,只怕更會給張好古小蠻子機會……。”
“阿瑪,事不宜遲。”皇太極陰陰說道:“應(yīng)該立即動手,駐守海州的鑲紅旗與鑲藍旗換防,讓岳托率領(lǐng)鑲紅旗接替阿敏鎮(zhèn)守朝鮮義州,鑲藍旗主力全部調(diào)往海州,以備迎接遼東決戰(zhàn)。否則的話,遼東決戰(zhàn)一旦打起來,再想調(diào)派鑲藍旗軍隊只怕就難了,而且鑲藍旗孤懸朝鮮,不趕快把他們調(diào)回來放在眼皮子底下,想要防范蠻子軍隊與阿敏堂兄聯(lián)系就難了。”
“就這么辦!”努兒哈赤一拍桌子,喝道:“海州鑲紅旗軍隊即刻出發(fā),趕赴朝鮮義州與鑲藍旗軍隊換防!”
建奴的動作確實夠快,因為擔(dān)心處罰鑲藍旗旗主阿敏的親弟弟圖倫,有可能導(dǎo)致阿敏不滿和生出異心,八月初二這天剛收到消息就決定把鑲藍旗調(diào)回海州,讓代善的長子岳托率領(lǐng)鑲紅旗去朝鮮義州駐守,預(yù)防萬一,反應(yīng)不可謂不迅捷。只是努兒哈赤父子做夢都沒想到的是,他們的動作快,張大少爺?shù)膭幼鞲欤?dāng)岳托帶著鑲紅旗還在向鴨綠江開拔的時候,大明排得上號的神棍、天生反骨的張大少爺缺德師爺宋獻策,就已經(jīng)通過更為迅捷的海路,搶先抵達了距離朝鮮義州不到一百里的東鎮(zhèn)皮島!
宋獻策這次是第二次來到皮島,而皮島現(xiàn)在的情況和上一次比起來,實在是只能天壤之別來形容,因為袁崇煥的故意縱敵和貽誤戰(zhàn)機,導(dǎo)致建奴攻占朝鮮,毛文龍在朝鮮土地上的軍屯土地也盡數(shù)落入了建奴之手,還有海路運輸風(fēng)險實在太高,再加上毛文龍的實際軍隊數(shù)字遠超過袁崇煥當(dāng)年統(tǒng)計的數(shù)字,毛文龍自己的軍隊都吃不飽,就更別說從遼東土地上逃亡而來的漢人難民了,所以島上饑荒情況極其嚴(yán)重,餓殍遍地,白骨如山,令人觸目驚心。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宋獻策上島之時,迎接他的已經(jīng)不是上一次歡呼雀躍的熱烈人群,而是到處可見的奄奄一息的島上百姓,還有東鎮(zhèn)將士一道道仇恨的目光。
被毛文龍親兵領(lǐng)進島上軍營中軍大帳,宋獻策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了大帳正中的毛文龍,也看到了毛文龍已經(jīng)白多黑少的頭發(fā)和遍布皺紋的枯瘦臉龐——要知道,毛文龍今年才五十四歲啊!而站在毛文龍左右兩側(cè)的東鎮(zhèn)將領(lǐng)也大都面黃肌瘦,瘦得皮包骨頭,面色不善。見曾經(jīng)相識的宋獻策進來,毛文龍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本欲起身迎接,可屁股剛離開椅子,又重重坐了回去,并不說話。宋獻策察言觀色,猜出毛文龍的猶豫矛盾心思,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毛大帥,東家今天派學(xué)生來這里,除了想請你幫忙辦一件大事外,還有就是想讓學(xué)生給你帶三句話。”
“張少保有何吩咐?”毛文龍沙啞著嗓子問道。宋獻策沉聲答道:“毛大帥,你受苦了——這是東家的第一句話。第二句,毛大帥請放心,遼東督師熊廷弼、登萊總兵楊國棟和其他官員彈劾你的那些奏章,東家已經(jīng)說服了九千歲全部燒了,概不追究。第三句,東家的船隊回到天津之后,立即裝糧出發(fā),往皮島運糧,能裝多少裝多少,重新核算東鎮(zhèn)軍隊數(shù)字的監(jiān)軍太監(jiān),也將隨船抵達皮島。還有登州萊州的運糧船隊,也已經(jīng)在運糧送往皮島的路上了,這一次,東家請東廠副提督宋金宋公公的干兒子胡公公隨船監(jiān)督,再有人敢耍花招,東廠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真的?這全是真的?”毛文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獻策沉聲答道:“毛大帥,當(dāng)然是真的,你在后方吃了多少苦,又被山宗狗賊陷害污蔑,有冤無處深,有委屈沒地方說,這些東家都知道,所以你為了活命,也為了堅持?jǐn)澈罂箲?zhàn),不管做了什么,東家都原諒你,九千歲最信任東家,也采納了東家的意見,原諒你以前做的一切事情。你放心吧,東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兼管薊遼的七省總督了,今后東鎮(zhèn)的事由東家直接負(fù)責(zé),沒有人再能污蔑陷害你,也沒有人會因為宿怨刁難你,更沒有人會克扣你的軍餉軍糧,你也用不著為了維持東鎮(zhèn)正常運轉(zhuǎn),去做那些不該做的事了。”
“毛大帥,風(fēng)雨和烏云已經(jīng)過去。”宋獻策學(xué)著張大少爺一樣賣弄起來,誠懇說道:“東鎮(zhèn)的天晴了。”
“天晴了?皮島的天晴了?”毛文龍喃喃念叨,渾濁的雙眼中淚花閃動,終于無法抑制的掩面大哭起來,“天晴了,皮島的天,終于晴了!”其他的東鎮(zhèn)將領(lǐng)也大都淚如泉涌,甚至有人痛哭失聲。宋獻策也是鼻子發(fā)酸,對毛文龍這個既沒有黨派支持、也沒有強硬靠山撐腰、飽經(jīng)磨難卻始終忠心耿耿堅守敵后的海上長城既是同情,又是敬佩。
哭了許久,毛文龍才收住哭聲,起身離座,走到宋獻策的面前,拉著宋獻策的手激動問道:“宋師爺,張少保要我辦什么事?請盡管吩咐,毛文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要見阿敏的面,越快越好。”宋獻策沉聲答道。毛文龍先是一楞,稍作遲疑后,毛文龍咬牙答道:“宋師爺放心,文龍這就去安排,一定想辦法聯(lián)系上阿敏,讓他與你見面!”
張大少爺?shù)臑貘f嘴一向靈驗,正如他所說的一樣,毛文龍果然很快就聯(lián)系上了建奴在朝鮮的駐軍,并且把宋獻策提出見面的要求秘密遞交到了建奴鑲藍旗阿敏的面前,而阿敏心情復(fù)雜,既有些心動又無比害怕——畢竟,不與張大少爺使者見一面說一句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建奴軍隊的天條!可就在這時候,努兒哈赤處置圖倫的消息恰好傳來——阿敏最得力的助手兼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圖倫,因為毒打努兒哈赤的書房官范文程,被努兒哈赤認(rèn)定為冒犯自己的天威,免去鑲藍旗左梅勒額真的職務(wù),官降兩級貶為副甲喇額真(副參領(lǐng)),另外罰黃金百兩,接替圖倫左梅勒額真一職的,則是堅定站在努兒哈赤一邊的努兒哈赤第四個兄弟的第四個兒子務(wù)達海,這么一來,原本被阿敏牢牢控制的鑲藍旗一半兵權(quán)也移交到了努兒哈赤親信手里。
讓阿敏下定決心的還是努兒哈赤讓鑲藍旗與鑲紅旗換防的命令,做夢都想割據(jù)朝鮮稱王稱霸的阿敏當(dāng)然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更不想到親手殺害了自己父親的二伯父努兒哈赤眼皮子底下的海州去駐守,在海州,阿敏不僅將失去在朝鮮的一切,還將被努兒哈赤時時監(jiān)視,處處提防,甚至還可能在即將到來的遼東決戰(zhàn)中,被努兒哈赤推到前方去當(dāng)炮灰,為建奴主力擋張大少爺?shù)牡蹲樱∷运紒硐肴ィq豫再三之后,阿敏終于還是一咬牙——見!過了這個村,就永遠別想有下個店了!
見面的地點,被安排在朝鮮鐵嶺港口附近的一處矮山上,時間則是大明天啟八年八月十四的二更。初更時分,阿敏安排好了親信掌控軍隊后,便領(lǐng)著最小的弟弟瑙岱和幾十個心腹親兵,秘密來到了見面地點,而皮島軍隊派出的小船也載著宋獻策和幾個張大少爺親兵來到約定的海岸,登上山頭擺下酒宴,又點上一盞氣死風(fēng)燈,邀請阿敏對坐飲酒。阿敏和宋獻策帶來的心腹親兵則四下散開,以防外人靠近竊聽或者無意發(fā)現(xiàn)密談。
出乎宋獻策的預(yù)料,在明軍情報中只會說女真話的阿敏竟然會說一口流利的漢語,微弱的氣死風(fēng)燈燈光照耀下,阿敏滿是橫肉的臉龐表情異常凝重,眼神中也盡是與外表絕不相襯的奸猾,沉聲向宋獻策問道:“先生貴姓?在明國官居何職?”
“免貴姓宋,名獻策。”宋獻策一邊驚訝,一邊低聲答道:“學(xué)生在明國乃是布衣,沒有官職,如今在大明七省總督張好古張大人麾下?lián)?dāng)幕僚,為張少保署理一些機密文書,二貝勒不會嫌棄宋某的身份低微吧?”
“當(dāng)然不會。”阿敏陰笑答道:“張好古身邊出來的人,在明國見官就大一級,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再說了,宋先生你也算是大名鼎鼎了,在察漢浩特,你以布衣國使身份,策動林丹次子阿布奈發(fā)動政變,并親自制定政變計劃,幫助阿布奈一舉奪得汗位——就憑這一點,宋先生你不管是到了那里,都是身份最尊貴的客人。”
“二貝勒果然高明,對宋某的事了如指掌,著實讓學(xué)生大吃一驚。”宋獻策謙虛一句,又微笑說道:“不過,最讓宋某大吃一驚,還是二貝勒你竟然會說一口流利的漢話——如果學(xué)生沒有猜錯的話,恐怕努兒哈赤大汗也不知道二貝勒的這個秘密吧?”
阿敏不答,半晌后,阿敏才陰陰的說了一句,“如果他知道,二十年前,我就已經(jīng)沒命了。”宋獻策點頭,知道阿敏能在努兒哈赤這樣的梟雄眼皮子底下隱忍二十年,期間的辛苦與艱險,絕對不是常人所能想象。而阿敏也沒羅嗦,立即話入正題,盯著宋獻策的眼睛問道:“宋先生,張好古派你來這里,是想干什么?如果是想策反我,讓我背叛我的伯父,那就免開尊口,阿敏雖然不肖,卻也記得自己是愛新覺羅家族的子孫。”
“當(dāng)然不是。”宋獻策一邊暗罵著阿敏又當(dāng)婊子又立牌坊,一邊微笑著說道:“東家派學(xué)生來這里與貝勒見面,是想讓學(xué)生做一個大媒,向二貝勒求親。”
“求親?求什么親?”阿敏有些目瞪口呆。宋獻策繼續(xù)微笑著說道:“我們東家聽說,二貝勒你有一位十五歲的女兒,名叫雅利奇,生得花容月貌,動人非凡,就一直念念不望,只可惜上次我們東家攻破盛京之時,雅利奇格格是住在了遼陽,所以東家一直沒能如愿。這次借著這個機會,東家就派學(xué)生來向二貝勒求親,希望二貝勒能將愛女下嫁,嫁給我們東家做第六位妻子。”說著,宋獻策一拍手,護送宋獻策前來的張大少爺親兵副隊長小鋪子立即叫人抬上一口箱子,當(dāng)著阿敏的面打開,露出滿滿一箱黃金白銀。宋獻策這才微笑著補充道:“二貝勒,這是我們東家的聘禮。”
“張好古想娶我的女兒?”雖然明知道張大少爺不懷好意,可是當(dāng)聽到這個消息時,阿敏還是感覺有些難以想象和一絲竊喜,甚至開始幻想——張好古那個瘟神要是成了自己女婿,對自己該有多大的幫助啊?當(dāng)然了,阿敏也就是想想,真要欣喜若狂的立即答應(yīng)這門親事,那么阿敏肯定早就被努兒哈赤殺過無數(shù)次了。
“二貝勒,我們東家的相貌人才,想必不用學(xué)生多說了吧?”宋獻策奸笑道:“在大明朝廷里,不知有多少王公權(quán)貴想要把女兒嫁給我們東家,那些名門千金也個個心甘情愿,為的就是我們東家人品相貌都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風(fēng)流才子,可我們東家一個都看不上,只看得上二貝勒你的格格,學(xué)生也覺得這是一門郎才女貌、門當(dāng)戶對的好親事,二貝勒可千萬不要錯過這么好的機會啊。”
“呵呵,宋先生,你就別開阿敏的玩笑了。”阿敏被宋獻策逗得干脆笑了出來,苦笑道:“我那個女兒長什么模樣,我心里清楚,最多只能算不丑,嫁給張好古張大人,簡直就是一朵狗尾巴花插在了美玉上,所以宋先生省省吧,這門親事,阿敏實在不敢高攀。”
“錯了,錯了。”宋獻策把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一樣,奸笑道:“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在我們東家眼里,雅利奇格格就是天下最美的姑娘,否則的話,我們東家又怎么會派宋某千里迢迢來到朝鮮,向二貝勒求親?”
“好吧,就算我答應(yīng)。”阿敏被宋獻策的無賴逗得大聲苦笑,又壓低聲音說道:“可張好古敢娶嗎?宋先生難道不知道,我是你們明國人口中的建奴,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是反叛明國的逆賊和化外蠻夷,張好古他敢娶我的女兒?敢和我結(jié)成親家?”
“錯了錯了,二貝勒又錯了。”宋獻策又搖了搖臉盆大的碩大腦袋,奸笑說道:“我們東家要娶的雅利奇姑娘,不是建奴鑲藍旗旗主的女兒,也不是建奴逆賊的女兒,而是前任大明建州都指揮使舒爾哈齊大人的孫女,現(xiàn)任大明建州都指揮使阿敏大人的千金!——當(dāng)年我們大明萬歷先皇冊封舒爾哈齊大人為建州都指揮的時候,好象還有一條,這個官職,是世襲罔替的。現(xiàn)在舒爾哈齊大人的長子阿爾通阿公子已經(jīng)被建奴努兒哈赤殺害,身為舒爾哈齊大人次子的二貝勒你,不就是順理成章的大明建州都指揮使了么?”
“嗆啷!”宋獻策的話音未落,阿敏已經(jīng)跳起身來拔出了腰刀,向著宋獻策的大腦袋迎頭砍下…………
注:阿敏,努兒哈赤侄,努兒哈赤死后,因心懷異志、意圖分裂建奴八旗,割據(jù)朝鮮自立為王并屢次挑戰(zhàn)皇太極威信,被皇太極剝奪兵權(quán),囚禁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