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丘實和卓意的戀情已經由起初的激情碰撞發展到如膠似漆了,伍丘實更是殷勤到每天早上都要到卓家來問卓爸卓媽早安,然后六點多鐘的美好時光,他就陪著卓意在小區公園里跑步。跑完步還不夠,還要死賴在卓家吃早餐。在卓理看來,那死黃毛完全是個‘馬屁精’,每天都沒皮沒臉的大贊卓媽廚藝好,卓爸唱歌好聽。把二老捧得喜滋滋爽歪歪,卓理覺得,不出意外,伍丘實和卓意八成會走向婚姻的殿堂,共筑美好未來了。
不過,在卓家四口人中,真的只有卓理十分反對伍丘實這樣頻繁的登門造訪。因為只要伍丘實一出現,卓媽就會如臨大敵,要么就是按著卓理叫她別出房門,要么就是強迫她好好打理自己。
這給卓理的生活起居造成了特別大的影響,她原本美好自由的生活環境和習慣都被這個外人打破了。
這天,春雨綿綿,卓理心想:這下總不用跑步了吧,伍丘實那廝也總不必來了吧。未曾想,伍丘實還是準點報到,在卓家吃了早餐后,破天荒的和卓理這個名譽小姨子主動示好,“卓理,外面雨下得很大,待會兒我送你去社里吧。”
卓理當時在喝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猛地喝了一口滾燙滾燙的稀飯入喉,燙得她哇哇大叫,就差沒扔幾塊冰到胃里去了。
卓媽的白眼詭異地‘唰’過來,一眼就制止了卓理十分不修邊幅的拍胸動作,“那就麻煩丘實了,卓理,還不謝謝姐夫!”
“媽,誰是誰姐夫?”這下,卓意和卓理站在了統一戰線,卓理看見她平時矜持的姐姐臉紅紅的飛快掃了一眼伍丘實,最后,又像小女人一樣嬌羞地低頭喝粥。
伍丘實也笑了,笑得格外惹卓理討厭。她想著這男人平時就是用這種笑容收買她老實巴交的父母,害得她這個正牌女兒在家里連他的地位都不如,她就恨不得把稀飯潑過去,叫那張笑得邪氣昂揚的嘴立馬變成香腸。
“沒關系,即使不是姐夫,我的年紀也夠做卓理的哥哥了。伯父伯母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卓理只想唱一首歌:小白菜呀……
一直到坐上伍丘實的車,她整個人都一直氤氳在一種極其不暢快不自由的情緒里。伍丘實從車內后視鏡里看了看后座的卓理,“要聽音樂么?”
“不要。”卓理飛快地拒絕。
“我要。”伍丘實倔強地說,并執拗地打開了車載播放器,里面傳來柔和的鋼琴曲。
卓理覺得自己剛才聽錯了,或者是辨別錯了伍丘實的語氣,她還持續在震驚中。
“抱歉。”伍丘實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開口道歉,“我很想知道,你究竟為什么不像你其他的家人一樣,接受我?接受我和你姐姐的事情?”伍丘實了解女人,可是,他搞不清楚卓理,似乎越熟悉,對她的了解越模糊。
“社長,你想太多了。”聽著車內傳來的鋼琴曲,卓理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對伍丘實,確實太壞了一些。她想,她之所以排斥他,只是覺得他配不上卓意而已。或者……是他搶走了卓意?
“袁豈涼會去A市辦一個大案子,兩天后才會回來。你們采訪部的意思是,讓你也去A市,跟蹤這個采訪。”伍丘實把話題轉到正事上。
“不可以等他回來之后再說么?”
“這個案子在全國都很轟動,而你,是袁豈涼這方唯一允許采訪的記者。所以,社里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什么案子關注度這么高?”
“這個問題袁豈涼本人知道得比我清楚。”伍丘實淡應。
卓理忽然覺得自己很過分,因為伍丘實確實在幫自己,而她,只是出于心里不平衡、小肚雞腸等心理,擅自否定她姐姐認可的人,對一心想要和卓家全家人打好關系的伍丘實不公平。思量了半晌,卓理最終想通,于是,掀起一抹燦爛而又溫和的笑容,她說,“謝謝你,伍……姐夫。”
正開車的伍丘實從車內后視鏡成功的接收到了卓理真誠的笑容,大概也是終于放心了,伍丘實也笑了。
車子在豪瑪大廈偌大的停車場停下,卓理下車,等待伍丘實一同離開。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停車場不遠處一輛紅色寶馬前有兩個人,一個人是一如既往穿著黑西裝的袁豈涼,另一個是女人,正攀著他的脖子,吻他。
“走吧。”剛下車的伍丘實背對著那個方向,自然也沒有看到這樣艷麗的場景,而原本帶有獵奇心理的卓理打算再看清楚些的時候,正好被伍丘實打斷。
等伍丘實轉過身看見袁豈涼的時候,他幾乎是立馬就大聲吼了起來,“WOW……”順便吹了兩個口哨。
紅寶馬邊的兩個人紛紛轉過頭看伍丘實的方向。這個時候卓理再看他們時,女人已經放開了攀著袁豈涼脖子的手。
“去打個招呼。”伍丘實回頭朝卓理招手,臉上掛滿促狹的笑容。
拿著雨傘,卓理幾乎是飛一般地跑到了三人面前。這時候,她才真正看清楚了紅寶馬邊的這個女人,絕對是166以上的身高(她比卓意高),一條休閑的黑色長直褲,一件白色的緊身T恤,加上一件黑色牛仔馬夾——很好的身材,很街頭的打扮——卻很有味道,女人長著一頭極黑的長直發,勾出精致小巧的五官,性感的唇角彎起一抹性感的笑容,卓理聽見她對伍丘實說,“這你妹妹?”
女人的聲音很豪邁,和她的長相一點不相稱。
伍丘實極快地掃了一眼卓理,然后,微笑地說,“這是我小姨子。”
女人點了點頭,看向卓理的時候臉上堆著的是十分豪氣干云的笑容,伸出手,她說,“我叫白縈。”
“卓理。”卓理也伸出手,對之展開一個同樣燦爛的笑容,原來這就是白銀……長得還真是叫人挪不開目光啊,她雖然沒有火一樣的裝扮,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熱情爽朗的氣質,再聯想了一下袁豈涼……卓理霎時覺得:冰山男配火一樣的女子——絕配。
兩只手交握。之后,卓理才抽空把眼神轉向袁豈涼。這才發現他干凈的臉上、發上都沾了些水,黑色西裝上也有被淋過的痕跡。此時,他正縹緲地看向遠方,面無表情。
卓理內心腹誹不已:靠,當著女友的面也要耍酷。
“袁大律師怎么淋成這樣?白小姐這回是美女救英雄么?”伍丘實打趣道,臉上捉弄意味的壞笑一直就沒有收起來。
白縈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袁豈涼,轉過頭來又是一副格外爽朗的笑,“不行啊?雨太大,他車壞在半路,我就來接他了。”
“你先回去吧,我去上班。”袁豈涼終于收回‘迷離’的目光,轉頭對著面前的白縈說。
聽到這句話,白縈的面色又尷尬了幾分,想對袁豈涼說什么,最終沒說。和伍丘實道了個別后,便上了寶馬,發動車子,離開。
袁豈涼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山,還是暗黑色的冰山。卓理不禁內心暗嘖:做這種男人的女朋友真是悲哀,不被虐死也要被冷死。
想到這兒,卓理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三人于是從地下停車場走向豪瑪大廈,伍丘實走中間,卓理和袁豈涼分別走在他的兩側。
“你們剛才的場景很香艷啊,不怕帶壞我年幼的小姨子么?”伍丘實打趣地說。
卓理囧然無語。
只是,她此刻看不到袁豈涼的表情更加難看了一些,她只是聽到伍丘實自己自動轉移了話題,“什么時候出發?”
“今天晚上。”
“收拾好了么?”
“……”
“呆幾天?”
“……”
“你倒是給個回話啊?”
“你很吵。”
“喂,袁大律師,我今天沒得罪你吧,難道你車子壞了也要怪我?”伍丘實委屈地說,不太明白為什么袁豈涼的臉色會越來越差。
見這只不懂眼的伍丘實還跟二傻子一樣扒著別人,卓理不禁好心提醒,“社長,你不記得你剛才明明打擾別人……”接吻了啊……最后這幾個字卓理只在心里說,沒敢說出來。
伍丘實馬上意會,“這也要怪我?你們平時還沒親夠么?打擾一下又……”
“伍丘實。”袁豈涼出聲制止,臉色已經由暗黑色變成暗紅色了,卓理在內心聯想:這冰山男原來是個害羞男,被人揭了短居然還臉紅……她覺得很好笑,卻又不敢放肆地笑,只得低著頭,咬著牙笑。
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直到三人走進豪瑪,直到卓理又像往常一樣微笑著和保安方大叔打招呼,她的笑臉在這暗沉的春雨天氣里,像一束小小的溫暖陽光,照進每個看見她笑容的人心里。
“小姨子,那保安給了你什么好處么?”伍丘實邊問邊伸手按電梯。
“啥?”卓理不太明白伍丘實的意思。
“你笑得像朵花。”伍丘實目光溫和地看向卓理,儼然以一個溫柔姐夫的身份自居。
“我笑得像朵花和保安給了我好處有聯系么?”卓理進電梯的時候突然覺得周身一陣沒來由的惡寒,不由圈緊了手臂。轉眼看袁豈涼的時候看見他也正在看她。
“親愛的小姨子,姐夫是想告訴你,不要隨便對陌生人露出那樣的笑容……會……讓人誤會的。”伍丘實語氣曖昧,表情曖昧,逼得卓理不得不怒瞪向他:狗改不了吃屎,花心男改不了調戲女人。
“親愛的姐夫,為什么你一大早就能這么無聊。”
十八層到,袁豈涼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等到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很久了,卓理才想起來:他剛才好像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