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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琛輕輕理了下瑾色垂下來的半邊頭發(fā),嘴角勾起一抹瀲滟的光澤,聲音溫柔的不像話,但是里面卻凝聚著毀天滅地的威力。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拿你們怎么樣的。”
因為他要看著跟容非衍有關(guān)的一切,慢慢的走向滅亡,讓容非衍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沒有什么比這樣的報復(fù)讓人大快人心。
沒有什么比讓對方活在恐懼之中,讓人感覺到興奮。
從他六年前那場事故之后,他就暗中策劃了這一切。
沒人知道在六年前的那一場事故當中他是怎么活下來的。
海水,冰冷刺骨且又腥咸的海水,再一次侵襲過來,閉上眼睛,他仿佛又回到那一天,好像死神用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帶往地獄的深處。
江景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再也沒有停留,邁著長腿離開。
瑾色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漫起無限思緒。
她忽然為容非衍感覺到心疼。
雖然不了解容非衍的過去,但是她知道容非衍一定很辛苦,那種辛苦只多不少。
房間門被打開的時候,從門縫那邊傳來一道縫隙,照亮了房間的格局。
同時房間里的感應(yīng)燈也亮了起來,在房間里的沙發(fā)上分明坐著一個人,那個人不是旁人,正是云詩怡。
江景琛邁著輕快的步伐往里面走,一直到云詩怡面前停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阿姨,這里還習慣嗎?”
因為幾天未曾見到光線的云詩怡,在燈亮起來的那一剎,眼睛猛然閉上,她的臉看起來很蒼白,但是身上的氣質(zhì)卻未曾因為被關(guān)著而有什么影響。
她的衣服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沒有換過,對云詩怡這樣挑剔的人簡直難以忍受,但是她必須忍受。
適應(yīng)光線之后,她緩緩的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你來做什么?”
聽得她話語中淡漠而又疏離的語氣,江景琛微微一笑,眉峰微微卷起,明明在笑,卻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我以為你住不了兩天就會瘋的,沒想到你要比我想象中堅強,不得不說,你真讓我佩服。”
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黑暗中度過,即便是再正常的人都會承受不住,更何況云詩怡跟江景琛之間還有那么大的過節(jié)?
她嘴角漫起一縷冷笑,“抱歉,讓你失望了。”
“不不不。”江景琛走到她對面,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我一點都不失望,你若是太快崩潰,這游戲還要怎么玩下去?”
云詩怡眸色一沉,本就蒼白的臉因為江景琛的話語愈發(fā)的煞白起來:“你要怎樣?”
江景琛眸光直逼云詩怡,話語夾雜著冷意,一字一頓道:“我不過是想通過你拿回我想要的東西。”
云詩怡眼球顫了顫,凝睇著江景琛許久,半天說不出話。
江景琛拿出手機,抬手按著號碼,口中念念有詞:“1、3、7、0、4......”
他故意停頓一下,看著云詩怡說:“后面的數(shù)字是多少?”
云詩怡緊抿著唇瓣說:“我不會讓你威脅我兒子的。”
江景琛冷笑,目光染了一層寒冰:“那就看看。”
說完他上前一把扣住云詩怡的腦袋,抓著她的頭發(fā),江景琛將撥通的手機遞到她的嘴邊,“告訴你的兒子,你現(xiàn)在在哪。”
云詩怡搖頭,怎么都不愿意張口說話。
當聽到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時,云詩怡強忍著疼痛,硬是不說一句話。
“喂?”容非衍再次喂了一聲。
江景琛手中的力氣加重,云詩怡低呼一聲,就這么一個聲音傳進電話中,被容非衍捕捉到。
“媽,是你嗎?”
“兒子,你千萬不要信他,他是故意的——”沒等她話說完,江景琛掐斷電話,滿意的看著云詩怡說:“阿姨,祝你在這里過的愉快。”
云詩怡怒瞪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聽到關(guān)門聲傳來的時候,房間瞬間陷入黑暗。
江景琛故意將云詩怡放在這里,為的就是磨煉她的心智,想要她被黑暗的那種恐懼嚇死,可他沒想到,云詩怡只不過臉色看起來有些白了點,但是其他一切都好。
這是江景琛所不能容忍的。
這幾天他一直試圖在給云詩怡做催眠,但是那個女人的心智太過強大,他根本進入不到她的意識中。
所以那個殺人的催眠指令對她根本沒用。
不過,等江景琛走到門外的時候,大腦忽閃過一道精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前所未有的詭秘笑容。
那邊的容非衍聽到是云詩怡打來的電話時整個人坐立不穩(wěn)。
這些天看似他呆在紫薇山莊什么都不做,但是暗里卻在策劃著那些事情。
他不能什么都不做,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云詩怡跟瑾色被江景琛抓走什么都不做。
他一直在暗中搜尋有關(guān)意大利江家的一切資料,雖然對方隱藏的極深,但是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只當他拿到那些有力證據(jù),便能將江景琛一網(wǎng)打盡。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道敲門聲。
“進。”容非衍又靠回椅子里,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來。
吳媽拿著一份快遞走過來,放在容非衍的書桌上,輕聲的說:“少爺,剛才有人送了一份快遞過來,說是給你的,我送過來放你桌子上了。”
容非衍沒有吭聲,眼眸直視前方,像是聽見她說的,也好像沒有聽見。
吳媽擔憂的看了一眼他,嘆息一聲,這才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聽到傳來的關(guān)門聲,容非衍轉(zhuǎn)過視線,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份快遞文件夾,他打開看了起來。
當看了上面顯示的離婚協(xié)議書的時候,容非衍的目光沉了下去。
果然,還是要走到這一步嗎?
下面已經(jīng)有了瑾色的簽名,看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容非衍的心在那一瞬間疼的難受。
他始終未曾拿起筆簽下字,看到桌面上放著的手機,他抬手拿了起來。
調(diào)出里面的號碼,他撥打起電話。
“是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的門被打開,一身疲憊的容非衍從里面走了出來,徑自下了樓,將手中的文件交給吳媽,“把這個東西郵寄到里面這個地址。”
吳媽接過那份文件,看著容非衍問:“少爺,你沒事吧?”
容非衍搖頭,清冷的聲音說道:“我出去一趟。”
“去哪?”吳媽問,發(fā)覺容非衍的目光,她接了一句:“還要準備晚飯嗎?”
“不必。”容非衍說完整個人邁著大步離開紫薇山莊。
吳媽收回視線,好奇的打開文件看起來,當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是離婚協(xié)議書的時候,整個人大驚失色,再看下面他們兩個人的簽名,她的手抖的難受。
忙給老宅掛去電話,只是那邊并未有人接。
“這可怎么辦是好?”吳媽急的難受,“少爺跟夫人要離婚了,太太又不在,這找誰說去?”
難怪這些天她見到容非衍不對勁,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就在吳媽將那份協(xié)議書寄出去的第二天,容非衍重新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雖然他現(xiàn)在不是容氏傳媒的掌控人,但是社會地位擺放在那里。
他應(yīng)邀參加一個剪彩活動,在剪彩活動的臺子上,有細心人士發(fā)現(xiàn),陪在容非衍身邊的,不是之前被傳的沸沸揚揚的容太太,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看到這個陌生的女人,有媒體朋友好奇的上前詢問:“容先生,之前容太太在網(wǎng)上發(fā)布有關(guān)你們離婚的傳言,請問是真的嗎?”
這一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周圍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但是他們知道,這樣的問題也是他們想問的。
容非衍淡漠而疏離的看了一眼他,“我跟我太太已經(jīng)離婚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句話,讓整個剪彩現(xiàn)場陷入混亂。
那些媒體朋友無不拿著話筒,爭先恐后的上前想要取得這第一手資料。
“請問容先生能說一說是為什么嗎?我記得你跟你太太的感情貌似很好,怎么說離婚就離婚了?”
問話的還是剛才那個人。
容非衍沖鏡頭看了一眼,看不清楚臉上的喜怒,輕描淡寫的說:“沒有為什么。”
“抱歉,我還有事,你忙隨意。”
那些人看到,容非衍攜著一位身穿紅衣服的女子往會場后方走去。
鎂光燈不停的閃爍,他們的目光及焦點完全放在了容非衍身邊那個紅色衣服的女子身上。
后臺,楚玥挽著容非衍的胳膊說:“三少,如果你不喜歡,以后這樣的場合我可以不出現(xiàn)的。”
容非衍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邁起步子離開會場,楚玥跟著一起坐進車里,兩人相攜離開的畫面被有心人士發(fā)現(xiàn)。
他將這一幕放在了網(wǎng)媒,紙媒的最顯眼位置,一度成為微博熱搜榜單上的第一名。
這個熱度是前所未有的,當然,這里不排除有人故意授權(quán)的。
車里,楚玥問:“三少,現(xiàn)在去哪?”
容非衍閉上眼睛,斜靠在車座里,漫不經(jīng)心的說:“回公寓。”
“不回公司?”楚玥問。
容非衍掀開一只眼皮子看著楚玥,那目光太過冷銳,盯的她渾身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