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打算讓她調(diào)養(yǎng)身體，養(yǎng)好之后再說的。
    現(xiàn)在等不及了。
    廖久也慎重下來，“好。”
    說完，立刻朝外面走。
    忙活去了。
    ***
    囡寶和老漁嘰嘰喳喳地從城外，騎小馬駒回家。
    老漁騎一匹老馬，囡寶騎小馬，兩人都是布衣粗裳，因為今天要去鄉(xiāng)下釣蝦，姜蓮珠特意給熊孩子準備的布衣。
    入鄉(xiāng)隨俗，也不怕孩子浪費衣裳，老漁堂堂戰(zhàn)王都不講究了，囡寶才幾歲，布衣裳也穿得了。
    兩人的馬背上，還馱著魚蝦簍子。
    城外有一條野河，離京城還有些遠，不騎馬的，光憑腳力，還是有些累的。
    今天他們收獲不小。
    魚簍子里面裝著小魚啊，蝦啊，小螃蟹子，大部分都是老漁指點，讓囡寶自己親手去抓的。
    囡寶高興得不行。
    跟著老漁，算是在外面野瘋了。
    老漁剛回城，騎馬就騎不住了，臉色發(fā)白。
    有屬下從暗處出來，給他換上了一輛舒適的馬車。
    外面囡寶不愿意坐馬車，還是坐她的小馬駒，老漁的老馬由一名囡寶之前見過的灰衣衛(wèi)給騎上了，護著她。
    馬車內(nèi)有個灰衣衛(wèi)壓低聲音匯報了，姜氏醫(yī)館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老漁不動聲色嗯了一聲，“有內(nèi)情？”
    灰衣衛(wèi)道，“應(yīng)該是……”
    附耳在老漁身邊又說了幾句，老漁神色復(fù)雜。
    體內(nèi)的寒氣四涌，他勉強壓了下去。
    呼氣成霜。
    灰衣衛(wèi)發(fā)現(xiàn)主子的異常，“主子，您的寒毒好像又提前要發(fā)作了，要不要屬下去通知姜大夫……”
    老漁輕搖頭，“她家出事了，先不去打擾她，老夫暫時還穩(wěn)得住。”
    馬車緩緩地駛回別院。
    ***
    上竹苑，下人婆子們都離得好遠，不準靠近。
    姜蓮珠正在里面給姜程氏治病，廖久一個人給她打下手，拎水跑腿遞器材的，可是他始終是個男的，不太方便。
    還是得需要收個女徒弟才適合。
    上次，二丫這個學(xué)徒手腳勤快，也好學(xué)，可是在鄉(xiāng)下，沒過來。
    給姜程氏一套流程下來，就到了快天黑的時候，囡寶她們已經(jīng)回來了，被廖久攔在外面了。
    在說什么魚啊蝦啊……
    再后面，大寶二寶他們都放學(xué)了。
    但是怕打擾姜蓮珠治病，沒敢進來，帶著妹妹回他們住的院子里去了。
    天也快黑了，廖久進來和姜蓮珠說了一聲，他去城外找乘風(fēng)與疾風(fēng)它們，連夜回沙門縣去打探情況。
    姜蓮珠答應(yīng)了，讓他去。
    她這里不一定有把握能將姜程氏百分百的治好，再說了，就算姜程氏清醒過來，也不會清楚姜大郎兄弟在外面干了些什么混帳的事情……
    廖久去了，可以連夜一個來回搞清楚，就是他人辛苦一些，明早就能回來。
    ……
    最后一根銀針，扎在姜程氏的后腦勺之上。
    突然，姜程氏啊了一聲。
    姜蓮珠心一沉，手里更穩(wěn)，見效了！！
    她把姜程氏從藥桶里撈出來，放在事先準備好的病床之上，針灸術(shù)配合按摩手法同時進行。
    姜程氏渾濁的目光，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她嗷的一聲，“珠兒？！！我不是做夢吧！！珠兒？”
    這次說話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目光清明，神情帶著不可置信。
    “是我，娘，您到京城里來了。現(xiàn)在在我們家里，您很安全。”姜蓮珠微笑道。
    她沒有大意，姜程氏這個情況，有可能是間接性清醒。
    但不管怎么樣，治療的方案是對的。
    姜程氏又喜又悲，“好好好，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珠兒，太好了。”
    姜蓮珠見她狀態(tài)好像不錯，她給她拔了頭頂?shù)你y針，“娘親，您感覺如何？”
    “我現(xiàn)在很清明，平時腦子里一塌糊涂，記不起事兒，是我珠兒又救了我一命，娘親，沒臉見你……”姜程氏抹淚。
    又慚愧又慶幸。
    “娘親，你快別說這些話，咱們是母女，都是合該的，再說您也是被姜大郎這兩個畜生害的，您并沒有錯處，您先緩緩，換身干的衣裳，您餓了么？我讓人送吃的進來？”姜蓮珠以緩和的態(tài)度為主。
    剛剛清醒，不適宜刺激她。
    姜程氏剛泡了澡的，雖然是熱水泡的，屋內(nèi)也生了火爐子，保持溫度，不會著涼，但濕塔塔的畢竟不舒服。
    “餓了。”姜程氏依言聽話換衣裳。
    左右打量四周。
    她現(xiàn)在剛恢復(fù)神智，腦子有大量的片段記憶，估計是自動過濾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表現(xiàn)得很正常，也很好奇。
    “珠兒，這里真的是京城嗎？這宅子是租的嗎？怕要花不少的錢吧？大寶二寶他們?nèi)雽W(xué)堂了沒有？如今都過得如何，囡寶呢？怎么沒見著？”
    姜蓮珠心里有譜了，姜程氏此時的記憶連接著她們剛進京城的那一截。
    當(dāng)時，她給姜程氏的說辭是帶大寶進京找好的學(xué)堂念書來著。
    “嗯，入學(xué)堂了。這宅子是咱們家大寶的，大寶他是襄王遺孤，咱們住得這里是襄王府，娘親，您先吃飯，吃飽飯，咱們再慢慢說。”
    下人得了姜蓮珠的吩咐端上了食物。
    姜蓮珠也是忙到了現(xiàn)在掌燈的時分，沒吃過東西。
    一并兒也給她端上來了。
    她陪姜程氏一起吃，姜程氏的胃口更好一些。
    姜程氏見到食物，下意識地就開始狼吞虎咽的，但是看到姜蓮珠的吃相優(yōu)雅，她也跟著細嚼慢咽下來。
    姜蓮珠朝她微微笑，示意嘉獎。
    姜程氏吃著吃著，眼眶突然紅了，“珠兒，娘親好久沒有吃到這么好吃的東西了，娘親，一直感覺在餓肚子，找不到吃的……”
    “沒事，以后您想吃什么，咱們就吃什么。囡寶一直都盼著她姥回來，給她做好吃的呢！”
    姜程氏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眼眶紅紅的。
    感動又慚愧。
    她吃到七八分飽了，再次環(huán)顧四周，又突然問道，“這宅子看起來這么周正，京城里租宅子不便宜吧！要不，咱們再回十里鎮(zhèn)上開醫(yī)館，那是自家的宅子，不用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