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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慧也沒有過多的追究,我想她的本意和出發(fā)點都是好的,想借此來磨礪那女生,等女生把尸體解剖的創(chuàng)口縫合起來后,鐘慧她要求那女生親自把尸體推還到停尸間。
女生顫抖的而懼怕的推著尸體從我們面前經(jīng)過,我無意中瞟了一眼掛在尸體腳趾上的標號,本打算結(jié)束在合德醫(yī)學院的調(diào)查回去,剛離開教學樓就看見宋遲站在外面到處東張西望。
見我們出去連忙迎了上來,我很好奇他怎么會跑到這里來。
“你怎么來了?”我詫異地問。
“我打電話找你,杜若說你在這里我就趕過來了。”宋遲的表情有些嚴肅,平日里見慣了他不正經(jīng),他這個樣子讓我有些不太習慣。
“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我回去再說?”我好奇地問。
“赫連漪的事給你們移交后,屠夫本來是嚴令不許再過問和調(diào)查,可畢竟死了十年的人又活生生在我面前死而復生,當警察這么久還沒遇到這么離奇的事。”宋遲把我們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所以……”
“所以你私下也在調(diào)查?”韓煜翹著嘴角,不羈的微笑掛在上面。
“你聲音小點,這事可不能讓屠夫知道。”宋遲白了韓煜一眼,指著我說。“他和杜若就是前車之鑒,指不定哪天我也不明不白給開除了。”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說正經(jīng)的,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沒氣的瞪了宋遲一眼問。
“所以我也偷偷調(diào)查了赫連漪的一些相關(guān)情況,你們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和韓煜還有太子無可奈何的對視,知道宋遲心里是藏不住話的,可目前赫連漪的事毫無進展,我急切的追問。“別裝神弄鬼的,有什么發(fā)現(xiàn)趕緊說。”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按理說赫連漪父母得知赫連漪復活,應該是很高興才對,即便有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我第一次接觸赫連光和胡蘭芝的時候,他們不是不相信赫連漪真是他們死了十年之久的女兒,而是露出一種不相信赫連漪會完好無損回來的表情。”宋遲一本正經(jīng)的對我們說。“當時我就感覺奇怪,他們夫婦似乎認為赫連漪就算復活但也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我感覺他們夫婦應該還知道什么事,故意隱瞞沒說出來,我私下也問過他們夫婦,但明顯這兩人含糊其辭的在回避。”
“……”我一愣好半天都沒明白宋遲這話要表達什么意思,皺著眉頭說。“赫連漪死后十年突然死而復生,她活過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你這意思是說赫連漪的容貌應該有些變化才對?”
“不是容貌的事,我留意過赫連光和胡蘭芝看見赫連漪時候的表情,他們當時的注意力完全沒在赫連漪的臉上……”宋遲舔舐著嘴角一本正經(jīng)地說。“而是在赫連漪的身上!”
“赫連漪的身上?”太子也被宋遲的話搞的一頭霧水。“赫連漪的身上能有什么變化?”
“我要知道就對了,我是感覺赫連光夫婦應該隱瞞了什么事,所以打算從他們身上著手調(diào)查。”宋遲不慌不忙地說。“結(jié)果我意外發(fā)現(xiàn)赫連漪的弟弟赫連志在國外一所很知名的大學就讀。”
“赫連漪弟弟在什么地方上學和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我大為不解地問。
“別忘了我之前是金融調(diào)查科的,我首先調(diào)查的是赫連光夫婦的經(jīng)濟收入,發(fā)現(xiàn)他們的經(jīng)濟能力并不足以擔負赫連志的學費,而且是想都不敢想,要知道赫連志的高中和大學都是在國外就讀,不要說學費,就單是一年生活費的開銷赫連光夫婦都無力承擔。”
“那或許是其他途徑的收入呢,或者是赫連志自己有能力得到全額獎學金,一邊打工一邊負擔自己花銷。”我感覺宋遲有些調(diào)查錯了方向。“不是……這些事和赫連漪有什么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赫連志之前一直在國內(nèi)上學,我想以他們家的經(jīng)濟能力,想要自費供他出國就讀知名學院根本不可能。”宋遲越說越有精神。“可你們知不知道赫連志是什么時候出國的?”
“什么……什么時候?”韓煜好奇地問。
“赫連漪死的那一年,確切地說是赫連漪死亡后沒多久,赫連志就被送到了國外就讀。”宋遲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們。“我曾經(jīng)問過赫連光關(guān)于他兒子出國讀書的事,他一聽到這個話題就變得很不自然,目光閃爍含糊其辭的在回避,我想這中間一定還有什么事是他們故意隱瞞沒說的。”
聽到這里我也怔了一下,宋遲也是有經(jīng)驗的警察,他調(diào)查的方向也有他的意圖,從宋遲了解的情況看,這個家庭是有些反常,既然沒有能力擔負赫連志出國的費用,那為什么赫連志能從高中開始就在國外就讀。
最讓我詫異的是赫連志出國的時間居然是在赫連漪死后沒多久,這似乎太巧合和不正常。
“金融方面的事你最懂,調(diào)查一下赫連光夫婦的經(jīng)濟收入,還有赫連志在國外的消費和經(jīng)濟來源,看看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對宋遲很認真地說。
“這些不用你說,我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了。”宋遲點點頭有些得意地回答。
說到經(jīng)濟調(diào)查,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搭著宋遲的肩膀笑了笑。
“再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
“幫我私下調(diào)查一下合德醫(yī)學院的經(jīng)濟情況,主要是收入和支出方面的。”我看看四周壓低聲音對宋遲說。
“調(diào)查合德醫(yī)學院的經(jīng)濟情況?調(diào)查這個干什么?”宋遲疑惑地問。
“讓你查你就查,問那么多干什么,你現(xiàn)在都是副局長了,查點這些事還費勁?”我笑了笑故意在副局長三個字上加重語氣。
宋遲白了我一眼,剛想說話目光落在我手上還提著的手提袋上,眼睛頓時在放光,指著問。
“這……這是合德醫(yī)學院下屬企業(yè)生產(chǎn)的精油和肥皂?”
我點點頭,不明白為什么宋遲反應這么大。
“給我,給我就幫你查。”宋遲沒有半點遮掩,近乎于無賴的從我手里打算搶過去。“反正你也用不上,我媳婦想買這個想了很久,可惜國內(nèi)沒買的,就當是禮尚往來了。”
這里面的東西我是打算送給云杜若的,抓的很緊不肯放手,旁邊的太子把他的手提袋遞了過來,淡泊地說。
“我才是真正沒什么必要用這些。”
宋遲興高采烈的接過去,一個勁說謝謝,滿口保證絕對很快就會把調(diào)查到的結(jié)果告訴我們。
等宋遲走了以后,太子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為什么好好的想起要調(diào)查合德醫(yī)學院的經(jīng)濟收支?”
“是啊,我怎么感覺你一直抓著這所學校不肯放手?”韓煜也很疑惑地問。
“我也說不出來,就是感覺……感覺這里似乎有我一直看不透的東西。”我搖搖頭淡淡一笑回答。
離開教學樓的時候,我突然想起赫連漪的尸體就是在教學樓里的停尸柜中被發(fā)現(xiàn),深夜一個女生爬到停尸柜中本身就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讓赫連漪會如此堅定不移的想要證實她所謂的答案。
我們?nèi)俗叩桨l(fā)現(xiàn)赫連漪的停尸間,看見一個瘦弱的中年人,年紀大約五十多歲,正在一絲不茍的清理被送回來的尸體,因為被解剖的緣故,尸體上會留下血漬和皮肉,我們看著那人的背影,他全神貫注完全不知道我們進來。
很少見到有像這人如此虔誠和認真的對待尸體,我也清理過解剖臺上的尸體,大多是用清水直接沖洗,但那人卻是拿著布一點一點把尸體擦拭干凈,甚至連指甲都不會忽略。
等到一具尸體被清理干凈后,他重新蓋上白布檢查無誤后推進停尸柜中,回頭才看見身后的我們。
“你們是來干什么的?”那人一邊取下手套一邊面無表情地問。
我們說明來意,那人漫不經(jīng)心地點點頭,告訴我們他是停尸間的管理員,名字叫蔡鶴齊,在合德醫(yī)學院負責解剖尸體清理和管理已經(jīng)三十多年了。
當我們提到赫連漪的時候,蔡鶴齊的目光下意識看向其中一個停尸柜,抬手指著上面告訴我們,赫連漪的尸體就是在那里被發(fā)現(xiàn)的,而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正是他,因為有解剖課他打算準備好尸體運送到教室,誰知道拉出來的竟然是死亡的赫連漪。
蔡鶴齊一邊說一邊在我們的要求下,拉開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赫連漪尸體的停尸柜,我看向里面是厚實的鋼板,充足的冷氣從里面散發(fā)出來,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赫連漪當時就是從這里爬進去,我檢查了停尸柜的開關(guān),因為為了方便提取尸體的方便,停尸柜下面有滑槽,可以毫不費勁的就能把尸體拖拉出來,我想當時赫連漪在爬進去后沒有留意到停尸柜隨著她的身體慢慢閉合。
停尸柜的里面是沒有可以打開的開關(guān)的,畢竟在設計停尸柜的時候不用考慮死人還會出來這個因素。
勘查了很久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在蔡鶴齊打算把停尸柜重新推回去的時候,我無意中瞟見地上有幾滴鮮血,應該是從停尸柜上的尸體身上滴落的,我蹲下身體沾染到手上,粘稠度并不高,眉頭一皺,驚訝的喃喃自語。
“人死亡后循環(huán)系統(tǒng)會停在,血液也會變得粘稠而凝固,可這尸體的血怎么這樣……”
“不是尸體的,是我的。”蔡鶴齊抬起手,我這才留意到他指頭上的一處傷口,應該是在什么地方被割傷,和我們交談的時候還留著血,他是忘記了處理想必是拉出停尸柜時滴落在地上。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還是有些疑惑,要求蔡鶴齊把停尸柜上包裹那具尸體的拉鏈拉開,蔡鶴齊也沒過多言語很配合的按照我說的做,我看了一眼那尸體忽然記起這是之前鐘慧在公開課上解剖的那具,尸體腳趾上掛在的編號我還記得。
可當我的目光落在尸體解剖創(chuàng)口縫合的地方時,眉頭頓時皺的更深,這具尸體之前是被那個害怕的女生縫合,當時我們就在場,因為害怕在縫合的時候,縫合處間隔參差不齊歪歪倒倒,可如今這具尸體的縫合處取嚴絲合縫工工整整。
“這尸體今天被解剖過幾次?”我抬頭問蔡鶴齊。
“好幾次吧,這樣的尸體才死沒多久,對于課題研究和解剖彌足珍貴,所以教學課程上安排的很緊密,會被很多課程在同一天解剖很多次。”蔡鶴齊的個性應該很沉穩(wěn),或許是和尸體接觸的太久,他整個人給我的感覺很陰沉,對我們依舊面無表情地回答。
我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出門后韓煜應該是見我表情充滿疑惑問。
“你看的尸體也不計其數(shù),怎么是這幅表情?”
“那尸體上的縫合線和我之前看見的不一樣。”
“蔡鶴齊不是解釋過了,還有別的課程要用到這具尸體解剖,被其他學生縫合也不足為奇啊。”太子也大為不解地問。
“可一堂課的時間至少有一個小時,那具尸體在被送回去后,到我們再看見中間間隔不到一小時。”我揉了揉額頭低頭思索了半天。“可以肯定那具尸體在被送回來后,就沒再離開過停尸柜。”
“這么說蔡鶴齊剛才說的話都是假的?”韓煜也反應過來。
“我問他的時候他連記錄都沒看便回答,按照規(guī)定每具尸體被提取和歸還都是有記錄的。”我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蔡鶴齊是有意不想我們知道那具尸體被重新縫合過。”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韓煜邊說邊回頭理直氣壯地說。“走,回去找他問清楚。”
我一把將韓煜拉了回來,搖搖頭說。
“剛才我發(fā)現(xiàn)他對尸體很敬畏和認真,估計是因為見送還的尸體縫合不規(guī)整,所以自己重新縫合了,按照規(guī)定管理員是不能擅自處理尸體的,我想他手上的傷口也應該是在處理尸體時不小心割傷,他不愿意說是怕別人知道,或許是我想太多,對尸體尊重也是難得,我們就不要為難他了。”